“滴答滴答”的雨声衬托下，显得车内异常安静。

“呵”，李凡东的笑声率先打破沉默：“让你别吃那么多，现在难受了吧。”

“我……”叶芃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快刀斩乱麻，不想让彼此后面的相处变的不自在。

“我又没让你现在回答，不着急。”李凡东又改变了主意，不要求一个苍白无力的答案，行动说明一切。

“走吧，我送你回去。”李凡东说完，打开车门冒着雨幕，迈着大长腿，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已经打开的后备箱，拿出备用的长柄黑色大伞，走到叶芃身边替她开门。

叶芃本想说的话，也吞到肚子里。

李凡东1米8的身高，叶芃站在他身边被他保护的，没有淋到一点雨，连衣服角都是干的。

李凡东一路将叶芃送到楼栋门口，收起伞，看着李凡东半边的身子都被与淋湿，叶芃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李凡东，我一直拿你当老板，当朋友，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可以谈恋爱的对象。”

“我知道。”李凡东完全不在意湿透的衣角，只是看着叶芃，那眼神和往日比有说不出的差别。

“所以，我觉的是我的失误，其实我今天挺感慨的，看到有人来和你搭讪，我很惭愧，和你交往这么久，我连自己对你的心意都没弄清楚，错失了很多。”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李凡东自嘲般笑了一下，叶芃心中难以平复，她几乎没看到过这样的李凡东，似乎他总是和意气风发，左右逢源相关联，而非像现在这样颓然、无奈。

叶芃狠狠心，虽然她有些不忍，但是她不想李凡东再这样下去，只是徒增烦恼。

“李凡东，我很感激能认识你，你是个很棒的老板，对我也很照顾。但是我对你没有那种喜欢，你知道么？”

听到她的话，李凡东似乎并不意外。

“叶芃，其实，你先现在拿我当恋爱对象相处也不晚，只是……问题是，你愿意么？”李凡东话问的卑微，但隐含着说不出的压力。

……

看到叶芃离开，滕纬和方然也没多久离开了饭店，各自回家。

到了家，滕纬洗完澡出来，抱着浴巾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看着落地窗上泼打的又急又密的雨点，像他的今晚的心境一般，急躁难安。

现在已经将近夜晚十点，他知道现在发微信可能会影响叶芃休息，但是滕纬按耐不住整完不安的感觉，半晌，还是给叶芃发了微信。

滕纬：睡了么？

过了一会儿，叶芃回复：还没。

滕纬想说很多，但最后却什么都没问，半晌，滕纬：那早点睡吧。

叶芃：好的，你也是。

滕纬：好，晚安。

叶芃早就已经躺在床上，但是却没有丝毫睡意。

李凡东的话现在还在她脑中回想。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意外了，她想了很多可能，甚至连李凡东有女朋友都猜到了，但是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所有意料。

她知道只要想，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但是她不想，不愿意，但是面对李凡东的表情，再次拒绝的话却让叶芃说不出口。

虽说没有男女之情，但是这么多年的交情，李凡东是叶芃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不论是老板，还是朋友。

在叶芃和母亲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拼搏的过程中，叶芃早就不再是从前的温室里的花朵了。

在社会上她也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也见识到一些不是那么友善的人。

在叶芃最急切挣钱的那些年，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李凡东向她伸出了“援手”，叶芃跟着李凡东，在一个看起来名不见经传，而且随时可能关门的小工作室里，一干就干到了现在，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这是当时叶芃，甚至是李凡东都没想到的。

两个人经历过很多，不仅仅是工作上的战友，某种程度上讲，更像是伙伴，互相支持互相鼓励，那些说出口的鼓励的话，有些连叶芃都不相信，纯粹是为了鼓励老板而说的“漂亮话”。

第二天，叶芃的顶着两个黑眼圈，被李笑笑看到，“惊为天人”，

感叹道，她今天不用化妆了，自带烟熏妆效果，要是她穿一身性感的连衣裙，估计同事会以为她直接从夜店去上班的。

叶芃一笑了之，随便套了一件衣服，披上风衣就下楼了。

她迷迷糊糊的走出小区，往地铁的方向走，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衣袖，叶芃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来人拽着转过了身子，正看到滕纬拉着她的胳臂，满脸焦急的问：“叶芃，你怎么了？”

叶芃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眼下是什么情况，转为一脸的疑惑。

“滕纬？你怎么在这里？”

滕纬看到叶芃似乎清醒了过来，语气虽然还有点着急，但是已经冷静了下来。

“刚才在后面叫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反应，这才拉住你，没想到你吧。”滕纬边说边松开了手。

叶芃挤出笑容，“没有。”

“走，我送你上班。”

叶芃还没弄清楚滕纬怎么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就跟上了滕纬的步伐。

果然，没走两步，看到前面滕纬的车，停在路旁。

滕纬看出她的疑惑，说道：“我今天正好过来这边办事，顺路。”

叶芃跟着滕纬上了车，滕纬却并不着急开车，“我记的你说过，你上班没有固定时间吧。”

“嗯嗯，比较自由。”

滕纬看出叶芃的心不在焉，“吃早点了吗？”

“吃了。”叶芃撒了谎，她今早确实没吃，主要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今早没什么食欲。

“好可惜，那我买的早点怎么办。”滕纬假装为难。

叶芃见状说道，“也没吃多少，还能吃点。”

“那咱们找个咖啡店喝点咖啡？”滕纬问到，“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咖啡店，正好可以吃点早餐。”

滕纬不给叶芃拒绝的机会，直接将车开进早高峰的车流中。

咖啡店其实离叶芃住的地方并不算近，滕纬确实驾轻就熟，来过多次，导航都没打。

“你不是要办事？不耽误你工作么？”叶芃问道，她工作自由，不代表滕纬可以上班工作这么自由。

“不耽误，吃饭最大。”滕纬看似心情挺不错。

“而且，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自由，虽然公司的事情不少，但好在我的时间还比较自由，大部分时间可以自己支配。”

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滕纬停好车子，“至于学校的课程，时间是早就排好的，没有课的时候时间都是自己支配，是不是还不错。”

叶芃点点头，跟着滕纬走进咖啡店。

滕纬点了两杯美式，看了一眼叶芃，又改了主意，帮她换了一杯拿铁。

叶芃不解。

“你没睡好，还是不要和美式，对胃不好。”滕纬解释。

叶芃还以为滕纬没看出来她的两个熊猫眼，没想到他确实看破不说破。

早点是滕纬看了个大早去非常有名的哪家早餐店排队拍了半个小时的队才买到的煎饼。

时间长了，有点凉，滕纬让服务员加热了一下，叶芃咬下去第一口的时候，里面的煎饼都还是酥脆的。

果然好吃，叶芃也觉得有点饿了，不知不觉间，一个煎饼都下了肚。

滕纬并没有多问什么，就是和叶芃简单吃个早点，解释了昨晚方然的事情，有表示了歉意。

叶芃表示没关系，她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滕纬小声说了句什么，叶芃没听清，再问，他就不说了，叶芃也没再纠结。

滕纬说的是，“我挺羡慕他的。”

……

等到两人吃饭，滕纬将叶芃送到公司，说是顺路，但是叶芃心里清楚，根本不可能顺路，完全是滕纬刻意而为。

滕纬本想将车停在写字楼大门口，但是路面排水不好，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积攒了满地的水。

滕纬见状，直接将车开进了底下车库。

叶芃反应过来的时候，说道：“不用麻烦，停在这里就好了。”

“没事。”滕纬冲她笑了一下。

已经开了进来，叶芃也没在说什么。

滕纬问好叶芃，将车停在她公司所在的C座电梯的对面。

“谢谢你今天请我吃的早点，送我上班。”

“叶芃，我们之间可以不这么客气么？之前我们相处不够，我想多增加咱们的相处时间。就那我当朋友一样就好。”

滕纬认真的看着叶芃，仿佛这是一件对他及其重要的事情。

正当叶芃被滕纬这眼神定住的时候，她身后的车窗上突然响起两声敲击声。

她扭头正看到还没放下手的李凡东。

叶芃瞬间感觉一阵头大。

滕纬也看向声音处，看到来人，滕纬按下了叶芃副驾那侧的车窗，车窗落下。

“滕总，你好呀，没想到在这么巧，在公司楼下看到了贵客，要不要上去坐坐。”李凡东话说的客客气气，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这都是逢场作戏。

“李总你好，不用了，我今天过来不是公事，就不上去了，今天是为私事。”滕纬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叶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