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坐在案头扶头而眠,忽然惊醒,转眼看向窗外,却看到院中开满枝的桃花。
原来现在已经是春季了。
多年前,白墨参加画师被选中,接到了进宫的圣旨,多年的夙愿已经实现。
现在的白墨已经是是画师,并在宫中有独立的院子,有着极高的薪水,还有了小童,成了一人之下的御前画师。
想想现在的这份殊荣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知己好友的功劳,若是没有沈兄这几年的教导,自己的画技也不可能提高这么快。
可就当履行五年之约时,好友却不来了。
这已经是第二个五年之约了....
白墨看着案上摆着未画完的风景画,是前几天的清明节,白墨回乡扫墓,路过曾被沈兄带着去玩过的地方。
语未远,雪埋弦。
冰花照应着月亮的残缺,画中的灞桥犹在,寒塘鹤远。
白墨拿起笔,点墨,描绘着长亭路短。
疏影斜,帘映月远,暗香绵(jin),笑墨未全...
次日,白墨受邀,给皇上画画像,第二次遇到了曾经给他符纸的那个道士,现在是国师。
第一次遇见,在街上强行给他塞了一张符,第二次遇见,没想到是在宫里。
两人都没想到会再次相遇,皆是一愣,却都没作何深想,相□□头示意。
当白墨拿出砚台磨墨时,国师看到一愣,又看了眼白墨,并未说话,只是暗叹一声。
若是没有看错,这位小兄弟拿出的那砚台是当初跟自己商量如何改命的那位小妖吧?
想起刚认识那位小妖时,自己也不曾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不吃人的妖怪,刚遇到那小妖时,还与他斗过几次法,没成想,这小妖法力不弱,堪堪打成平手。打着打着便对着小妖有了一些改观,也知道了他有个知己好友,就是眼前这位小兄弟。后来有一天这妖还曾让自己给他的知己好友算过一次命,结果卦象...不是很好。
当初小妖还曾问过,如何改命...
“小道长,你说,这人的命能改么?”沈砚尘问。
“自然是能的,不过,后果不是很好。”道长皱眉。
“那如何改命?”沈砚尘似乎不在乎这后果,只急急的问如何改命。
“...你要改命?还是你要给谁改命?莫非是你那好友?”道长震惊,“不可不可,我不是说了么,改命的后果不好!”
“那又如何?只要他好。”沈砚尘嘴唇一勾,眉眼间带着一丝温柔,“他开心,我便开心,哪怕让我消失,我也愿意。”
“你,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命可不是这么好改的!”道长生气。
“你不懂。”
加下来的几天,沈砚尘天天在道长身边晃悠,无非就一个要求。
给白墨改命。
“好,我答应你。”道长无奈。
“谢道长!”沈砚尘恭敬的给道长行了一礼。
改命是逆天的,所以付出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过程也是相当痛苦的。
沈砚尘不仅付出了千年的妖力,就连妖魂及妖丹也献祭在阵法中。
妖魂离体,妖丹破碎,妖力尽失,这个过程道长不知道这小妖是如何坚持下来,且一声不吭的。
道长只知道,很痛苦。
但是小妖嘴上却带着笑。
不懂,明明很痛苦,为何还要笑?
到现在再次见到这位小兄弟时,道长,不,国师,还是不懂。
国师又是轻叹一声,只觉得可惜。可惜什么?国师也不知,只是心里有种可惜的感觉。
思及此,国师又忍不住看了眼白墨,还记得那小妖告诉自己,不要将此事告知与这小兄弟。
“为何不能说?”道长问道。
“我怕他知晓后,便不会进宫当画师了,这可是他的心愿啊。”沈砚尘回答。
后来白墨如愿进宫当了画师,还是御前画师。
白墨每五年就要去一次梅州梅江,是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是要等一个人,与他有五年之约的人,可一直没有等到他来。
每次去了梅江回来后,都有一段时间神情淡淡,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看着让人心揪。
国师想,小妖,你大概没有想到,就算你的好友进了宫,但没见到你,他会不开心吧?
当时,小妖要求自己给他留下一缕魂识,硬是用了最后一丝法力,在白墨面前出现,还一起去喝了酒。
既然双方都如此不舍,为何不提前一同商议了此事一同想办法解决?非要瞒着这小兄弟走这条路,最后形成这种局面。
双方为彼此做到此,也是情义难得。
国师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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