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南下剿匪

晚饭,巫桃云吃得很少,饭桌上因为夫妻两之间的小矛盾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南易给巫桃云夹了很多菜但她只是吃了几口,所以敏姨让下人煮了一碗汤圆,让南易给巫桃云送去。

巫桃云已经把头发放下来,准备要就寝,南易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进来了。

“夫人,晚饭你吃得少,敏姨怕你深夜会饿醒所以特意叫我给你送碗汤圆来,你吃了再睡吧。”

“不用了,将军还要挑灯夜读,这汤圆还是留给将军当夜宵。”巫桃云果断拒绝,她本来就不喜欢吃甜点,晚上更不会吃什么汤圆。

南易放下汤圆走到巫桃云跟前,“夫人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你不相信伴君如伴虎?”

南易知道妻子是担心自己的前程,“皇上是一个明君。”

“这跟是不是明君没有关系。”是明君也杀忠臣,有多少忠心耿耿的忠臣因为皇帝的猜忌而惨死,巫桃云很清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果不把那张厉害的弓、那势力强大的走狗给烹了,担心有一天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终究还是因为“利益”二字。

“夫人,皇上他真的是一个明君。”

“赵都的挖心事件,将军也有所耳闻吧,难道将军真的相信是那个卖狗肉的李老板所为?”

“这。”南易哑口无言了,这事他有问过包大人,但包大人不敢跟他多说,而且这事就已经过去两年了。

“日久见人心,我要歇下,将军还要出去就把油灯给熄了。”

巫桃云躺上床,拉过被子盖上,闭上了双眼,南易看看,无奈,只好端着汤圆把油灯给吹灭,然后走出去掩上了房门。

趴在窗上的小红蛇心里暗自得意,“哼,叫你得意,惹她生气,她不让你跟她睡了,活该!”

南易出去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小红蛇以为今晚他不回来跟她睡了,它凝神静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那个男人怎么还不回来?虽然它不希望那个男人跟她睡,可是现在已经是秋天的晚上有点冷,特别是女子最受不了寒气,那个男人跟她睡还能传些热气给她,这样她就不会被冻伤了,睡得好,才能活得久久的。

小红蛇一直卧在窗前,等南易回来,看到有人给她取暖了才安心离去。

第二天在早朝上,皇帝下旨要南易率领城外的三千精兵到西南剿匪,三日后出发,南易想在这三天里和妻子好好相处,可是妻子对他总是很冷淡,他也不敢乱在房间里看书,怕惹她生气。

“夫人厨房做了一些糕点,你尝尝。”南易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属于妻子的小书房,将军府的房间很多,成亲的时候南易按她的要求整理出一间来给她当书房算账,虽然她已经嫁入将军府但还在管巫家的生意,她要一直管到小舅子上手为止,好辛苦的!

“放那吧。”巫桃云现在忙着核对酒楼的账册,没有时间吃糕点。

南易放下糕点,在巫桃云身边站了好一会儿还没有走,巫桃云就问,“还有事吗?”

“夫人你很忙吗?”

“还好,你有事吗?”巫桃云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看她算账。

“要不要我帮你?”

巫桃云抬起头来,“你?”

“哦,忘了,我不会算账。”南易对生意一窍不通。

“要不你辞官跟我爹学做生意,怎么样?”巫桃云这次不是因为生气才说这话,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南易一脸菜色,他只想好好打胜战,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生意,他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学了肯定也学不会,“夫人又开玩笑了。”

巫桃云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算账,被冷落在一边的南易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三天后我就要去西南剿匪,此去、、、”

“此去一路凶险,将军要小心了,盗匪和别国的敌人不一样。”巫桃云还是会叮嘱南易要小心。

南易心里乐滋滋的,“那你也好好好照顾自己和,也帮我照顾敏姨。”

“一定。”巫桃云应下了。

南易见巫桃云忙也不好再打扰,“那我先出去了。”

南易前脚刚走,阿宣后脚就到了,“夫人!”阿宣笔直地站在巫桃云面前。

巫桃云看见账本上有阴影,停下笔,“什么事?”

“那个,我,夫人,我!”阿宣吞吞吐吐的,脸很红,很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要是不说出来,等他从西南剿匪回来说不定小秋就已经是那个护院的娘子,夫人很看重那个护院,那个护院好像也喜欢小秋,他看小秋的眼神很不一般,不像夫人小翠看小秋的眼神那样清澈光明正大。

巫桃云有点不耐烦了,她还有很多账册要核对,“直说。”

“夫人,我喜欢小秋,请把小秋嫁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好的,这辈子就对她一个人好,请夫人成全!”阿宣厚着脸皮终于说出来了,感觉有火在烧脸,很热,好像要熟了。

“她和别人不一样。”巫桃云说的有点隐晦,没想到这个副将会喜欢小秋那个傻丫头,难道他知道了小秋的秘密?巫桃云细细观察阿宣的神情。

“我知道,在别人眼里小秋傻乎乎的,但其实她很聪明的,我,我就是喜欢她,请,请夫人一定要成全!”小秋有点傻他知道,但他就是喜欢她嘛。

“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你想好了再说。”巫桃云可不想害了小秋。

“我想好了。”阿宣很明确自己对小秋的感情。

“你可怜她?”巫桃云不相信阿宣真的会喜欢小秋,可能是因为一时怜悯,说不定时间一长,他发现自己只是同情小秋不是喜欢。

“不是,我真的喜欢小秋。”

巫桃云知道现在自己怎么反驳他,他都会坚持说喜欢小秋,于其和他浪费口舌不如让他缓缓,给他一点时间他才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如果小秋同意嫁你,西南剿匪回来之后我亲自给你们准备成亲事宜。”

“夫人你答应了!”阿宣不敢相信夫人这么答应,他来之前想可能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服夫人,没有想到夫人这么爽快,比男子还要豪爽。

“前提是小秋她自己同意。”

“好好,我这就去问小秋,这就去,就去!”

阿宣欢天喜的跑去找小秋,巫桃云继续埋头算账。

小秋坐在院子里给她的小桃树擦叶子,阿宣在她跟前坐下,“小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哦。”

小秋抬头冲阿宣甜甜一笑,“什么事情呀?”

“小秋你喜,喜欢,喜欢我吗?”

小秋不暇思索就回答了,“喜欢。”

“我说的不是你喜欢夫人的那种喜欢。”阿宣怕小秋不理解,“我像将军喜欢夫人那样喜欢小秋,那小秋你呢,你喜欢阿宣吗?”

喜欢?都不一样吗,还分几种?小秋还没有听说过,她喜欢絮絮和将军喜欢絮絮有什么不一样,好像没有哦,想不明白小秋也懒得再想,“喜欢啊。”

“那小秋愿意做我的娘子吗?”

“娘子?”小秋停下手中的活,“什么东西?”

“就是像将军和夫人那个样子,夫人是将军的娘子,所以将军每天都可以跟夫人睡。”

小秋好像明白了,“阿宣要帮姐姐暖被子吗?”

阿宣的脸一红,这傻丫头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咳咳,只要你愿意我就给你暖被子。”

“好啊,冬天姐姐最怕冷了!”

“那小秋答应嫁给我了,是吗?”阿宣认真地注视小秋。

“你给姐姐暖被子,姐姐就嫁给你。”

“好,我给小秋暖被子。”阿宣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我也给小桃树擦,擦叶子,擦叶子。”

阿宣在桌上拿起一块手帕擦起叶子,由于太兴奋不小心用力大了些,把一片叶子扯下来了,他趁着小秋没有注意把叶子藏到身后。

“秋天都到了,它怎么还不落叶?”这问题阿宣问的有点心虚。

“落英不会掉发的。”

“哦,你说过的我给忘了。”

阿宣和小秋有说有笑的,两人在和谐友好地给小桃树擦叶子,每一片叶子都擦得光亮光亮的。

南易如期率军南下剿匪,临行时巫桃云嘱咐他万事要小心,不要低估了人心的险恶,人没有她说的那么恐怖,但南易还是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巫桃云在将军府的日子过得很平稳,有空就会回娘家和父亲商量生意上的事,巫金决定亲自带巫长介学习做生意,可是巫长介却拒绝了,明确地说想要做一个夫子,结果巫金大怒,不仅大骂巫长介还打了巫长介一巴掌,父子两人正处于冷战中,巫桃云从中调和两人才能稍微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

“巫家就你一个独子,巫家的家产你不继承留给谁?”巫金用力拍桌子,巫桃云投一个眼神给巫金,巫金强迫自己不要生气,要心平气和的,这才没有再拍大桌子解气,“你说,留给谁!”

巫长介瞥向别处小声嘀咕道,“这不是还有姐姐吗?”巫长介多么渴望奢望姐姐是个男的,这样巫家就有人来继承了,父亲也不会强迫他做不喜欢做的事。

“你姐姐已经嫁人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一直帮家里照顾生意吧。”巫金恨铁不成钢,“你该争点气了,跟我好好学做生意,我没有几个年头好活了!”

“爹你不要乱说,你明明还年轻力壮的!”巫长介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不如爹你续弦吧,再生一个儿子也还来得及。”

巫金随手拎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巫长介身上砸去,“你这逆子,续弦,你说出这种话,对得起你娘吗?”巫金可是一个严守祖训的好晚辈,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他不会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情来,要是做了将来到了下面怎么面对妻子,要是妻子一生气,下辈子不和他做夫妻了,怎么办!他在等来世,相信来世他们一定还是夫妻,来世妻子一定不会死得那么早!

幸好是空的茶杯不然巫长介就惨了,“爹,疼啊!”

“疼个屁,那是空的,要是有水早烫死你了!”巫金爆粗,“你这个逆子今天彻底给我说清楚,你是要我们这个家还是要做你那个臭夫子!”

“你要是真的去做那个软蛋夫子,以后我巫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巫家只给巫长介两条路选。

“阿介当然选择和爹学习做生意。”巫桃云替巫长介决定了。

“姐!”巫长介不同意,但他也不想不再是父亲的儿子。

巫桃云向巫长介替眼神示意不要再激怒父亲,巫长介只好闭嘴,巫金见此心里的怒气总算消了些,“既然决定了,从现在起就把心思收回来跟我好好管理我们巫家的生意!”

“爹,可是我。”

“可是什么,给我放老实了,不然没你好果子吃,哼!”巫金打断了巫长介的话,“小云你好好跟他讲道理,爹到外面喝杯茶消消气。”

“知道了,爹你慢走!”

“不送!”巫金还以为是到别人家做客呢。

巫桃云悠闲地给巫长介倒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巫长介没有心情喝茶,“姐,你怎么可以替我做决定?”

“怎么,你还真想把爹气死!”

“不是,我没有,但我不想做商人嘛只想当一个夫子。”巫长介时常想要是他不是出生在巫家不用继承家业,或者他有一个哥哥或弟弟,那该多好啊,为什么母亲没有给他多生一个哥哥或者弟弟!

“阿介为什么一定要当夫子,做一个商人挺好的。”

“为人夫子教人道理,将来桃李满天下。”巫长介笑了,说到教书他就兴奋。

“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连赵都都没出过的你拿什么去教育他人子弟,要是误他人子弟可就是大过!”巫桃云要和巫长介讲道理,“没有游历万里山河,没有资历,没有到过鱼米之乡,没有领略过塞北的风情,你拿什么去教别人的孩子?”

巫长介听着有点不自信,他确实没有出过赵都,正如他姐姐的言外之意,他真的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他还是昂首挺胸、一副很自信的模样,“姐姐此言差矣,先辈还曾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巫长介自以为已经读破万卷书,心中流淌的都是墨水。

巫桃云摇了摇头,她这个弟弟啊,只在读书方面有自信,“既然如此,你可知道世人为何要念书?”

“当然是为了充实内心,寻求一片知识的蓝天!”巫长介回答得很肯定,认为读书就是为了提高人内心的涵养。

“连饭都吃不饱的寒门子弟,苦读十年寒窗,难道就只是为了丰富自己的知识?”巫桃云反问巫长介。

“难道不是吗?”巫长介一直认为是。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巫桃云晃了晃茶水,“他们读书是为了科举、为了踏上仕途,阿介可否认!”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世道光有知识有才能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巫长介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否认很多读书人十年寒窗是为了参加科举,但不以读书谋取功名的人也很多,例如陶居士就是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尚士。”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真的不为五斗米折腰,他是折了腰也得不到五斗米,所以干脆识时务放弃了,归隐山野。”努力过,知道求之不得所以才选择放弃退后远离,这是巫桃云自己的看法。

“这是你的妄加猜测!”巫长介不相信,历史上明明就歌颂陶居士是不愿同流合污才归隐的。

“如果不是为了科举不是为了踏上仕途,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会去念书吗?有哪几个人不是在无奈之后才退去的?阿介你不如走出去看看,看看这世间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人们所追求的,别人想的和你想的有何差别。”巫桃云鼓励巫长介出去走走,走遍山川,经历的事情多了,见到的人多了,一定会有所收获有所改变。

“可是。”巫长介心虚了,他不像姐姐那般见多识广。

“学生不是常叫老夫子老夫子的吗,阿介何必急于做夫子,游历了山川、见了世面再去教他人子弟心中会更加自信。”

“姐你只是在拖延时间,你不就是想让我跟爹出门做生意吗?”巫桃云说了这么多,巫长介这才恍悟。

“两年,只要你跟爹出门做两年的生意,如果两年之后你还是决定要做夫子,我会负责说服爹让你当这个夫子。”

这个条件很诱人,只是两年的时间而已,巫长介应下来了,“好,我答应,到时候你可要帮我!”

“一定。”

巫长介和巫桃云碰杯喝茶为誓,巫长介答应和巫金出去走走见见世面,等两年之后再去书院当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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