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屋子,虽说不大,但作为厨房尚是足够——有灶台,有柴火堆,有一口大锅和几副脏兮兮的碗筷。
阎昭低头打量自己,穿着破破烂烂补丁遍布的的短袍,脚上挂着一双比脚大了一倍的草鞋,感受到手上有些许疼痛,他张开双手,手指红彤彤的,满是冻疮。
身子无力,阎昭整个人仰躺在柴火堆中,缓缓喘着粗气。
这可真是不美好的体验。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阎昭面无表情地盯着柴门。
“娘,我好饿呀,可小贱种还在睡觉。”
推门而入的两人一看就是母子,母亲是最常见的农家妇女装扮,头发挽起,眼角眉梢都写满刻薄,身上每一丝肥肉一直在颤动。
儿子看着是四五岁的样子,面上也是白白净净,但三吊眼单眼皮浅眉毛,整个人说不出的猥琐恶毒。
听了儿子的话,妇女一伸手揪住阎昭的耳朵,神色更是凶神恶煞:“睡睡睡,不怕睡死!贱种还不早点生火做饭,懒死你!搞快点,不然当心你的腿!”
阎昭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只能顺着妇女揪住他耳朵的力道站起。
“是,马上做。”阎昭声音阴沉。
“还不快去!”妇女松开他,朝灶台处推了他一把,随后一脚踹阎昭屁股上,“磨磨唧唧干嘛呢!”
阎昭身子尚且无力,躲不过妇女的推搡蹬踹,生生挨下,心里杀意翻滚,慢吞吞地朝灶台走去。
“宝儿,娘带你先去吃点糕点吧,你爹昨天进城给你带的,是城里最好吃的那家……”妇女的小孩子的声音渐渐远去。
这是他小时候——阎昭记忆深处的画面与现在重合。
他童年最初的幸福,湮没在养父母亲生儿子出生后的五年中,最后离开时,他心里尚带怨气。
可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幻境中,自是不会有一丝心软。
但玄绝剑设置的幻境,想要他做什么呢?
他自是可以通过神识直接破除幻境,但若想得到玄绝剑的认可,必须在其中找到破除幻境之法。
暂时压下杀意,阎昭随意煮了些粥,喝了两大碗,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再在其中加了些水,熬煮一番端出去。
据村中的老人说,阎昭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放在村口,身上除了襁褓,什么都没有留下。
村中人都不富裕,没人想收养,最后是刘二水没有儿子,起了传宗接代的心,方才收养了阎昭。
刘二水的婆娘刘婶不喜欢阎昭,但对他还行,毕竟她生不出老刘家的后代,从小收养也相当于亲子了。
就算心里有疙瘩,也不会对阎昭太糟糕。
变故发生在阎昭八岁时,刘婶怀孕了。
这让刘二水夫妻两人特别高兴,谁能想到他们夫妻十余年后还能有子?
刘婶孕期嗜酸,俗话说酸儿辣女,夫妻两人都认为这胎一定是男孩,最后也确实生了个男孩。
刘婶怀孕时就开始对阎昭冷眉冷眼,但毕竟不敢打包票,没太过分。
但儿子一生,老刘家后继有人,阎昭还留下干什么?
农家家贫,养孩子是个精细活,哪还有工夫养个不知来历的贱种?
夫妻两人商量着要么卖阎昭当小厮,要么直接抛他在城中,不管他以后怎么生活。
这话被传到村长耳中,村长拉着村中的老人,好说歹说,总算打消两人的念头,但刘二水刘婶觉得肯定是阎昭告的密,对他愈发不好。
阎昭端着粥到院中唯一的桌子前,轻轻放上,刘婶带着儿子铁柱走过来,眉毛一竖就发火:“这粥怎么越来越稀!说!是不是你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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