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墨一心想要杀你，你为何还要救他？”白千雪顾及清月，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龙云墨死，但是对龙霄馗的心思，她实在是摸不透。

“他毕竟是我的大哥，何况我幼时若无他的顾护，或许早已命丧他人之手，即使他几次三番想要杀我，我到底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对他下手。”说到这里，龙霄馗不禁有些责怪自己，龙云墨从前是个待人处事很是温和的性子，当年若不是他的任性，或许龙云墨也不会变成如今这番冷漠绝情。

龙霄馗和龙云墨并非同母所生，龙云墨的母亲原是天界中的一位仙子，名为妘烟。

妘烟的爹爹与娘亲皆是御风仙君门下弟子，修炼得道后结成连理，之后便一直跟随在天帝身边，忠心耿耿。

在那一次的天界与魔界的大战之中，妘烟爹爹和娘亲以身殉道立下功劳，只留下了孤零零的她守在星途宫，天后觉得她十分可怜，于是将其养在身边，宠爱有加。

虽然妘烟非天后亲生，但天界众仙也皆是待她如公主那般尊敬。

后来天帝怕魔界有人知道妘烟的身世后会对其不利，于是和天后思量商议后，做主将她指给了他们的父君龙昭，成为了东海的王后，这样可以保她此世周全。

龙昭不敢拒绝天帝之命，只能违心娶了妘烟为王后，无人知晓他早已心有所属，新婚不过三月，便又娶了一个西海女子过门，那个人便是龙霄馗和龙熤尘的母亲，长欢。

长欢是西海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女，因缘际会之下与龙昭相遇，二人私定终身，相约生生世世不离不弃，长欢不在乎自己是王后之位还是侧妃之位，只求能在龙昭身边长久相伴。

长欢和龙昭大婚之后日日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的模样，简直是羡煞旁人。

可这一切在妘烟的眼中，成为了一种羞辱。

妘烟假意与长欢示好，二人以姐妹之名相称，龙昭见状也不再冷待妘烟，偶尔也会歇在妘烟的寝宫。

三人经常在一起弹琴作画，日子过得很是平静。

再后来妘烟和长欢先后有孕，龙昭说不管诞下的龙子是男是女，都是他最心爱的孩儿。

表面上龙昭一视同仁，可妘烟却私下里听见龙昭对长欢说：“本王希望你生下的是男儿，等他长大后，我会将龙王之位传给他，到时候你我就可以一起去云游四海，看看这世间的大好山水，再无旁人打扰我们。”

妘烟因此动了胎气，骤然诞下了腹中之子，龙云墨的出生并未让龙昭感到多么高兴，看着妘烟生产之时的痛楚，龙昭却更加担心身子素来孱弱的长欢，承受不住。

龙昭也从未向妘烟提起过将龙王之位传给龙云墨的事，看清这一切的妘烟，发现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可是她不甘心，夜夜都在心中无声叹息，为什么龙昭的眼中只有那个女人！

她日日抱着孩子在自己的寝宫流泪，龙昭和长欢似是将她这个人忘记了，从未前来探望过。

妘烟流尽了眼泪，心中的怨气与悲伤全都变为了愤恨，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杀了长欢和她腹中之子！

在长欢生产当日，妘烟称说自己毕竟已经生养过，想要进殿去瞧瞧长欢，殿外的龙昭思量许久，准允妘烟进殿陪着一同照看。

妘烟站在寝殿内，眼神冷漠地看着躺在那里惨痛异常的长欢，嘴角慢慢浮现出来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殿内的几个侍女看到王后来了，恭谨行过礼后，手忙脚乱的继续帮长欢接生。长欢的腹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在一声接一声地痛苦嘶喊中，长欢一口气诞下了两个龙子。

妘烟强忍住心中的恨意，面上假装着急的样子，命人赶紧去龙昭那里，取些紫金丹来给侧妃服下，又让人去打些干净的水给侧妃擦洗，她用着各种各样的由头，将殿内的几个侍女全都支开。

长欢的额头布满了汗水，衣衫也被浸湿，身上已然没有了气力。她看着妘烟一步步走近自己，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害怕。

妘烟慢慢走近，柔声冷笑道：“恭喜长欢姐姐，诞下了两位龙子。”

妘烟将襁褓中的两个孩子，放在了长欢的身边，看着长欢满脸的笑意，恨不得将她的这张脸撕碎。

寝宫内仅剩下了她们二人，还有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妘烟此刻露出了本来面目，不想再假意对其示好。

“妹妹，你过来看看孩子，他们两个笑得那么甜。”长欢坐起身靠在榻上，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妘烟眼中燃起的怒意。

妘烟看着他们母子三人，冷哼一声：“将死之人，有什么可看的？”

长欢不解：“妹妹，你在说什么？”

妘烟突然凑过去，伸出手紧紧掐住了长欢的脖子，眼带杀意地看着她说：“你以为我会大度到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吗？有你在东海一日，龙昭就永远看不到我，我再也不想日日抱着孩子孤寂度日。”

“妹妹，你……”长欢被她掐着脖子，喘不过来气。

听到妹妹二字，妘烟的手指又加重了些力气，“你给我闭嘴！我的修为远在你之上，身份地位也在你之上，我是天帝天后亲自赐婚给龙昭的王后，凭什么被你这个侧妃称作妹妹？你知不知道，当你每次称我为妹妹的时候，我心中对你的恨意，便又加重几分！”

当初是龙昭说，长欢年长她几岁，不以王后侧妃的身份论高低，只照年岁。妘烟的心中知道，这是龙昭有心偏袒，他害怕她仗着王后的身份，欺负了那位侧妃。

本该是姐姐的她，变成了妹妹。虽然仅是一句称呼而已，可是在东海其他人眼中，她的地位是被压在了长欢之下，成为了一位名不副实的东海王后。

“本王后今日特意亲自来送你一程，你可千万不要恨我，要恨就恨龙昭，恨他为什么这么爱你，爱到了不顾我这位王后的感受！”妘烟越说越恨，她死死掐着长欢的脖子，将长欢体内的的灵力和精气吸得一干二净。

长欢因失了所有的灵力和精气，面容变成了一个老妇般那样干瘦，模样丑陋不堪。

身边的两个孩子似是感应到什么，大声啼哭不已。

这一幕被恰巧进殿的龙昭看到，他手中拿着的药瓶摔在地上，紫金丹滚落了一地，那几个侍女先后进来，看到平日里温顺待人的王后竟这般狠毒地杀害了侧妃娘娘。

龙昭看着心爱之人睁眼躺在那里，死不瞑目。

雷霆悲戚之下，他将心中的怒气，悉数发在了那些伺候长欢的侍女身上，命人以照看侧妃不周的名义，将殿内的几个侍女全都杀了。

妘烟想要继续对两个年幼的孩子下手，龙昭急忙去拦，出手重伤了她，这才保得两个孩子留下了性命。

她伏在地上，目光悲凉的望着龙昭问道：“龙昭，你心中可有过我？”

龙昭走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怒骂道：“贱人！”

他此生心中最爱的只有长欢一人，至死不渝。

对于妘烟，他仅有愧疚之情。

今日妘烟所犯下的恶行，将他心中对她那一点点的亏欠之意，抹去的一干二净，唯剩憎恶。

妘烟只想要他的一句话，紧紧只是一句话而已，她跪在龙昭的面前，仰着头又问了一遍：“求你告诉我，你心中可有过我？哪怕只有片刻而已。”

龙昭施法将妘烟身上所有的灵力引到了长欢身上，以保她形魄不散。

没有灵力的妘烟，与废人没有什么两样。妘烟仰天大笑着，笑得那么悲凉，龙昭这么做已经是回答了她。

他没有张口说一个字，却胜过了千言万语，令人诛心。

而后的那些年里，妘烟被软禁在龙宫的牢里，不许任何人探视。

龙昭对外称说长欢诞下龙子后精气散失，气虚衰竭而亡。而妘烟也因修炼不当，反噬自身而崩逝。

东海龙王郁郁寡欢，成日待在长欢的寝宫饮酒，思念佳人。酒醉过后心中稍有不悦，便对龙云墨打骂不休，而在龙霄馗和龙熤尘的面前，就会换上了另一副慈父模样。

龙云墨十分羡慕两个异母所生的弟弟，即使父君对他总是冷眼相待，但他从来都没有对父亲生出过怨恨，更未对龙霄馗和龙熤尘生出过嫌隙。

幼时三人在一起练功玩耍，龙熤尘经常贪玩溜出龙宫去玩，倒让龙云墨和龙霄馗相与得更像一母所生的兄弟。

偶尔他们两个也会上岸一同去打些野兔，然后再岸边的树林里烤来配酒，龙霄馗身手不如龙云墨，当年道行尚浅的他几次遇险，都是龙云墨救的他。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直到几百年后的一天，龙熤尘像往常那般偷溜出去玩耍，少不更事的龙霄馗说在牢里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子，还带着龙云墨一同去偷看。

那女子见了龙云墨顿时癫狂起来，龙云墨和龙霄馗躲得远远的。她的手穿过围着的铁栏，想要去抓住什么。

“她应该是被人施了法咒，不能开口说话。”龙云墨小心翼翼地将龙霄馗护在身后，生怕那个女子会伤到他。

那女子望着龙云墨，眼中噙着泪水。

“这有何难？父君教过我们如何解法，看我的。”龙霄馗不顾龙云墨阻拦，私自施了灵力解开了那女子身上的法咒。

龙霄馗走上前去问她：“你是何人？”

程颖祝每位读者小天使们，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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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