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持续了接近十小时，特殊消防队与高专的几个学生对整个厂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最终只在厂区中找到了一部分的沾着血迹的衣物碎片，还有警员留下来的部分武器。
统计数量与核算衣服样式后，确实是属于原本进入厂区的几人。
看这样子……应该是无一幸免。
消防的车子旁边，作为高专教师出席的那维莱特静静坐在技术员旁边的椅子上，等待最终的结果。
看着厂区门口几个学生垂头丧气的出来，那维莱特轻轻叹了口气。
他早就知道已经没有活人了，但是又不好阻拦他们想去找。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哪怕只是遗物恐怕也有它们的价值，能够给予死者真正的安眠也算是个告慰吧。
万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在那维莱特的注视下收回了想要说的话。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诅咒”这种东西真正能够带来的危害。
而他……现在也是其中一员罢了。
虽然那对双胞胎进去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但万叶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们能再早一点感到，是不是有可能那两个小小的孩子就不会死在里面？
看着那边抱着几块衣服残片崩溃跌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万叶抿着嘴，心里很不好受。
万叶这副样子让那维莱特也不舒服，他叹口气，向着万叶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
眼眶通红的万叶走到了那维莱特身边，眼神中带着不解地看向他。
并不擅长安慰人的那维莱特只是伸出手揉了揉万叶的额头：“没事儿的，如果不开心的话就去高专吧。”
去加入救人的一方，哪怕能够做的再有限，那也是仅自己做能够做的全部。
等伊地知确认了最终的损害报告之后，作为高专代表的那维莱特在得到了夜蛾校长的口头允许后在报告上签了字。
一年级的四小只气氛低沉地在马路边缘坐了一排，谁也没开口说话。
虽然都是有过出任务经验的咒术师，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孩子的死亡。
太残酷了。
见那维莱特过来，伏黑惠对他点头示意：“那维莱特老师。”
“伊地知处理完所有事情后就会带你们回高专，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就好。”
伏黑惠微微鞠躬：“好的，麻烦老师了。”
要不是有万叶和那维莱特及时赶到，他们这趟可就麻烦了。
等回头那维莱特搬进高专多准备些谢礼吧。
也不知道这二位都喜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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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的入职预定是在明天，收拾好屋子里所有要带走去高专宿舍的东西后，闲下来的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播放的戏剧。
看了一段时间后，对今天某些事很在意的万叶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那维莱特先生是什么呢？也是仙人吗？”万叶歪着头看向身边的那维莱特。
两面宿傩说那维莱特是古兽化形，而万叶印象中和这个搭边的也就是稻妻的妖怪们，亦或者是璃月的仙人。
那维莱特也没打算瞒：“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真身是水元素的古龙。”
“龙？”万叶震惊了一下。
对于他来说，龙这个概念只在很少一部分的典籍中出现过，神秘而且模糊。
而如今他的身边居然就坐了一位。
“大概就是在很遥远的过去曾统治整个大陆的一族，比魔神的历史要遥远的多。”那维莱特解释道。
万叶惊叹：“那确实很了不起呢，在此之前我印象中最厉害的存在也就只是雷电将军了。”
“说起来，我唯一一次近距离见将军还是在那次御前决斗上。我的友人……就是这枚神之眼的原主，在决斗中输给了九条大将，最终死在了雷电将军刀下。”
再次说起这段过往，万叶已经能够做到心平气和了。
那维莱特忽然问道：“那你恨她吗？”
以那维莱特对人类的了解，他的判断是恨。
稻妻眼狩令的事情他有所耳闻，而且追根溯源，万叶遭受的一切不幸似乎都可以怪到稻妻高层头上。
他又怎么不恨？
听到这个问题，万叶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手中雷元素神之眼微微闪烁着，似乎是在对他诉说着什么。
低着头沉默了良久，万叶轻轻说道：“应当是……不恨的吧。”
那维莱特看着万叶，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丝迷惑。
不恨？
万叶抬头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气让整个空气湿热沉闷。他靠在沙发上，死死攥着那枚神之眼：“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没有恨她的理由。”
“我的友人出于自己的意志站上了御前决斗场，他选择为民请愿前往那里，而将军只是按照规则给予了败者神罚。”
“他……”万叶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低下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最终无比郑重地看向那维莱特：“如果我因此去恨，那无异于践踏他的意志。”
听完万叶的想法，那维莱特觉得自己对人类情感复杂程度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台阶。
或许有些时候，那些炽烈、复杂的情感很难以用爱或者恨一个字来形容。
而就是因为这样，人类这个物种才会让水元素的龙王如此为之侧目。
“但是……自己一个人逃亡久了，倒是有些想念他。”万叶自嘲一笑。
他自以为可以忍受长久的孤独，但在亲眼目睹那个人的死去后，他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做噩梦。
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垂眸，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他觉得有些头疼，虽然万叶看上去似乎是已经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宽慰自己的理由，但是他觉得他应该去告知一些“所谓的真相”。
“万叶，你真的想要见他吗？”那维莱特轻轻问着。
话题转变如此之快，万叶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只当那维莱特是在假设的万叶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还是想的吧。”
他们还有未完的约定，他还有很多旅途中的见解想要说给对方听……
“那或许你有必要将魔女的实验完成下去。”那维莱特的话打断了万叶的思考。
万叶睁大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向那维莱特，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关于灵魂与转世一说，提瓦特一直没有明确的来源去去向，或许与火龙王的权能相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那维莱特轻轻敲着扶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任何生物登神的时刻，会得到所谓天空岛的特赦。”
“前代雷神巴尔在登神之后得到天空岛特赦拿回了巴尔泽布的灵魂，最终复活了在魔神战争中死去的巴尔泽布——也就是现任雷神。”
“巴尔泽布在巴尔死后被迫继承神位，但无心成为一名统治者的她选择了避世。现如今站在天守阁的那位雷电将军……不过是一个制定好程序的人偶空壳罢了。”
“我虽诞生仅五百余年，期间未曾离开过枫丹，可我也还算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虽然具体的程序尚不明确，但我所说的都确有其事。不过我能够推测的也就仅限于此，是否要相信全在你自己。”
作为受害者的古龙，那维莱特并不信任天空岛，同样不喜僭越的七神。
但已经走到了这里，他不介意去见证一段有自己参与的故事。
毕竟所谓成神的途径其实并不止魔神战争那一条。
万叶一时间怔住了，他不知是应该震惊于稻妻的雷神居然换过，还是去震惊“复活还魂”一事。
那维莱特短短一段话中报告的讯息太多，多到万叶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说到底，或许还是雷电将军其实是人偶这件事更令他震撼。
他们到底在为了什么而战，又是为了什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那维莱特的话还在继续：“目前已知的成神方式无非就那几种，得到现任七神的传承，取得王座的碎片，亦或者是……外神。”
按照现在的进度走下去，万叶或许能够成为一名外神，如果能够找到王座残片，或许登神一事会变得更容易。
万叶沉默不语，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谬，荒谬而且疯狂。
他明明只想要做个闲云野鹤的浪人，离开纷争、离开所有的噩梦。但忽然有人告诉他，他可以拥有拿回某些珍视之物的资格……
这又让他如何不心动。
“那维莱特先生……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但不论最终你的选择如何，作为一开始接下委托的人，我都会陪你走到最后一刻。”
“夜深了，明天还要去高专报道，早些休息吧。”
#部分设定参考水仙十字，杜撰成分很高，勿细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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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