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5章 鬼捉瓮的把戏

第二天太阳出来后牧牧就醒了过来。他有些懊悔自己醒来得太迟了,怕出去会被腾玉晶他们逮个正着,赶紧洗漱整理一番就跑到楼下去。

楼下很安静,行人不多,只有一些早起买早点的人匆匆忙忙地走在路上。他四处张望一圈,没看到老顾他们,迈开步伐放心地向城区走去,到了城区,找了家店铺吃了些早饭,到小卖铺买了几个饼用袋子装好拎在手上准备去看何超禀。他在街道上尽量往边缘走,避免被人看见。快到何超禀住的小区时,他发现前方不到几十米处邱尊福正拎着些东西往小区方向走来,他只顾低着头走路,没朝前看。他赶紧转过身低下头,生怕被他发现。看来邱尊福是要去看何超禀,自己今天不能再去了,可东西还在他的厨柜里,现在该到哪儿去呢?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到医院去看看韩铠山,顺便把昨晚老顾他们来的事跟他说说,看看他怎么安排。想到这,他转身朝医院方向走去。

韩铠山已醒了过来,正靠在床上休息,看到牧牧走了进来,很是高兴:“你来得这么早呀,你来我就很高兴了,还带东西来做什么。”

牧牧赶紧把饼放到他床头,关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

“没那么快,不呆个十天八天的,医院不会让我出院。”韩铠山笑着回答。

“但是老顾他们……”牧牧欲言又止。

“老顾他们怎么了,你说,没关系的。”韩铠山鼓励他说出来。

牧牧把老顾他们昨晚找他,腾玉晶要带他去双眼村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昨天下午老顾来看我时,我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但他没有跟我说会带人去找你。我想如果有机会去把玉佩的事弄清楚也好,你暂时先回老顾家,如果他们让你去找双眼村,那就去一趟,等你回来了,正好我也可以出院,到时我们再一起调查樊默花的事。”韩铠山话刚说完,医生来查房了。

由于不是家属,他不能呆在医院里,只得走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太阳已开始热烈地照耀着,藏在树上的知了放开喉咙大声地嘶喊着。

牧牧在街上盲无目的地游荡着,他不想回到老顾家里去,担心一到他家就会被逼着去双眼村。在走过樊默花先前住的小区时,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他想去看看她住的那个房间怎么样了。还没进入值班室,门卫的小狗就冲了出来,围着他“汪汪汪”地叫,正想跑,门卫老头出来了,看到牧牧后,认出了他是前些天晚上来找过樊默花的人,就大声问他:“樊默花是你什么人?”

“我表姐。”

“上次晚上是你来找她吗?”

“是。”

“你现在住哪里?”

牧牧把他之前住在樊默花房子的地方说了一下。

“那是供销社的宿舍,她之前有说过她有借住那边的房子。”老人接过话。

“这是她住那边宿舍的钥匙,现在她的房子被处理了,东西也被丢出来,我之前住在那,现在没地方去了。”牧牧说着将那把钥匙拿了出来。

老人接过钥匙,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把钥匙还给了他:“这确实是供销社宿舍的钥匙,我知道那的情况,不过供销社已把她的房子收回去,钥匙也换了,你也进不去,这把钥匙没用了,丢了吧。对了,樊默花有一包东西寄存在我这,你是她表弟,你先代她保管吧,县局的人联系了她家里,她父亲离世,母亲失踪,其他亲人好像没有人愿意管她的事。”

老头说完进到房间里拿出一个黄布包交到他手上。

“爷爷,你姓什么?我今后能不能住到她的房间里?”牧牧陪个小心问道。

“我姓龚,她房间钥匙我这有一把备用,公安人员调查已结束,今后可能不会再来。你如果不害怕的话,那就住吧。”老龚说完从房间抽屉里找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谢谢爷爷,我没地方住,这些天暂时住她房间,如果有人找我,你别让他们进来行吗?”他请求道。

“好哟。”老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多想,收下钥匙直接上到二楼樊默花住的房间。

一进到房间里,他就坐到樊默花睡过的床上将那个黄布包打开来看,里面有一面圆形镜子、一个小本子、一条项链、一个钱包以及纽扣针线等小物件,他想自己只是冒充他的家人,这些东西有机会还是交给她的亲人吧,现在不能动,重新卷成一团后放到她的枕头底下。

房间已被人清理过,那个大箱子不见了,留在地上的两个箱子和柜子里的东西也被人打开翻看过,衣服丢了一地。他花时间整理了一番,发现她房间角落里水池边的水龙头拧开后有水流出,桌子上一个盒子里有一些剩的面条和米、咸菜等东西,就在房间里随便煮了点东西吃,吃完躺下睡觉。

就这样一连好多天他都没有出去。等到樊默花留在房间里能吃的东西全都吃完,实在饿得受不了,他才在晚上溜了出来,在街边随便找了个小炒店,吃了些东西。吃过饭,他像只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在街道边沿,正准备回樊默花宿舍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牧牧,你要去哪里?”

他身形震了一下,转过头来,一个人匆匆地赶了过来,是韩铠山。

他想跑,知道自己跑不过他,只好停下来:“你不是还在住院吗?”

“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我在医院呆不住,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韩铠山说话有些气喘,看来他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你都躲哪去了?整个县城都快要找遍了。”说话间,老顾从后面追了上来,腾玉晶跟在他后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牧牧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明知故问。

“不是跟你说了嘛,一起去找双眼村!”老顾怒冲冲地责怪道。

“我又没有答应你们,那天我只说考虑考虑。而且那个村子在哪我也不知道,没去过。”牧牧一脸委曲。

“你说考虑考虑,然后就人间消失了,什么意思嘛!”老顾大声质问。

“你们要去那个村子你们自己去,干嘛扯上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呀?”牧牧据理力争。

“你……”老顾被牧牧一问,竟无话可说。确实一切都与牧牧无关,他不能强求牧牧一定要去。

“牧牧,这个事情现在有些棘手,我们担心纤月三姐妹的安全,而且这块玉佩是个不祥的东西,我们两人都接触过,最好把事情弄清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一趟双眼村,看能不能把纤月三姐妹救出来。”韩铠山和气地说道。

“包匡清从双眼洞回来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再去找有用吗?”牧牧表示不解。

“从我们得到的消息,她们三姐妹还活着,我们要尽快找到她们,不然她们会有生命危险。”一直没能插上话的腾玉晶终于有机会说了一句。

“怎么找?满山遍野去找?再说她们不会跑吗?纤月还把包匡清故意关在洞中过呢。”牧牧想找理由不去。

“事情说来复杂,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说。我们今晚就出发,先到落烟村落脚,再从落烟村出发去找双眼村应当更容易些,正好落烟村我有认识的人。我找了部三轮摩托车,你跟着坐上车就行,落烟村离县城并不远。”韩铠山催促道。

“我知道你没带衣服,已帮你收拾了几件,你可以拿来穿。”腾玉晶拿出一包衣物递给牧牧,牧牧不是很想接,可韩铠山又在跟前,他不好拒绝,只好讪讪地接下。

在他们轮番劝解之下,牧牧不得不答应跟着他们两人去落烟村寻找纤月三姐妹,老顾需要回殡仪馆值班不能前往。

三人坐上韩铠山准备好的三轮摩托车向着落烟村出发。一路上摩托车发出“轰轰”的雷鸣声,在夜晚乡间道路上特别刺耳。经过半个小时的行驶,三轮车停靠在了一个三叉路口,大路旁边有一条山路通往落烟村,但山路比较窄,摩托车不能通行。

三人下了车将各自包包背在身上,韩铠山把三轮摩托车停靠在路边一个隐蔽处锁好,又用一根铁链将车子与路边一棵大树锁在一起,从附近找来些树枝、杂草铺在车子上面,以免车子停在路边被人发现偷走。

腾玉晶之前有去过落烟村,她对那条路熟悉,手上拿着手电筒,走在前头带路,韩铠山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痊愈走在中间,手上也拿着个备用手电筒,牧牧跟在最后,拎着几件腾玉晶为他准备的衣服外,其他东西都没带。

山路弯弯曲曲、坎坎坷坷,有的路段平坦宽阔,走在上面很是惬意,有的路段陡峭险峻,需要手脚并用打起十分精神。三个人各自怀着不同心情走在路上,话并不多。牧牧一心想着快点到达落烟村早点休息。韩铠山从路边捡了根树枝当拐杖,双眉紧蹙,似在想着什么心事。腾玉晶紧绷着脸走在前面,双眼像鹰一样不时四处睃巡,显得多疑而迷茫。

走了近一个小时,转过一个弯,下面是个向下的斜坡,就在他们迈开步子准备向下冲时,天边一个闪电打在前方,把三人吓了一跳,不一会一粒粒如豆子般的雨点落下来,打在身上让人感觉有些生疼,仅过了几钞钟时间天空中冒起白气,雨如箭一般射落下来。三人一看往山下冲没有地方可遮挡雨,路的下方是爬满钩藤的低矮树丛,人难以钻进去避雨,只有路上方有一片密林可以上去躲藏。三人马上往上方的密林爬去。

外面雨越下越大,林子中到处是滴滴答答的雨声。

韩铠山知道打雷下雨天不能躲在大树底下,可这雨来得太大太突然,不得已只能往山上跑。他拿出备用手电筒冲在前头,腾玉晶跟在后面,她担心牧牧走不动,不时要拖他一把。不一会,他找到一块大石头,那块大石头顶部向外伸出一米多,形成一个天然凹口,正好可以遮挡雨,就一起冲进去躲了起来。凹口处很小,三个人只能蹲着弯腰勉强挤在一块。韩铠山身上伤口还没拆线,为避免感染,他蹲在里头,腾玉晶跟牧牧守在外面。为了省电,他们把手电筒都关了,周围一片漆黑。

外面的雨开始变成倾盆大雨,哗哗哗往下倾倒,天上雷电不停打闪。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个人挤在一块互相都感受得到其他人的心跳和急促呼吸声,不过还是牧牧打破了沉默:“这雨真大呀,脚上被打得都是泥巴。”

“嘘——别说话,注意听!”腾玉晶向牧牧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牧牧还想说外面都是雨声能有什么,转头一看韩铠山也在屏气凝神地听着什么,忙学着他们的样子用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外面雨声虽然很响很大,但雨声中还夹杂着一些人呼喊的声音,这声音离他们不远,像是一群人在抬着很重的东西往山上爬,每走几步嘴里整齐地喊着:“哎嘿哟呵!哎嘿哟呵!”

好奇怪呀,这么大的雨天怎么还会有人在外面干活。牧牧不禁连连转头看向韩铠山他们,俩人脸上都露出不可理喻的神情。

就在他们茫然地互看时,天空突然一闪,把整个树林全部照亮,随后一声巨响,一个响雷打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三人吓了一跳,韩铠山忙把牧牧抱在自己胸前,腾玉晶向着韩铠山紧贴过去。

借着闪电,牧牧看清了自己所处位置,他们在一个斜坡的大石头下方,周围长满了碗口粗的杂木,上方树叶很茂密,地上则很干净,零零落落地长着些小草,在他们前方两三米远的地方有块小坪子,地上积满了水。

牧牧在努力辨别周围的方向时,腾玉晶用肩膀轻轻碰了韩铠山一下:“你刚才有看到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吗?”

“有,好像是只狐狸又像是白獐,只见个影子,具体是什么没看清,太快了。”韩铠山回答。

“我怎么都没看到呀?”牧牧插嘴道。

“你没看到就没看到,多注意观察,这大山里我们还是少讲话。”韩铠山提醒道。

三人挤在一块,谁也不说话。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急,去得快。在他们静静等候中,雨渐渐停了下来,但树林周围仍被浓浓的雾笼罩,黑压压一片,也听不到其它声音,死寂一般,之前听到的那一阵“哎嘿哟呵”喊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们先后从石头下钻了出来。腾玉晶打开手电筒先跑到下方的坪子,韩铠山在后面也跟着打开手电筒冲了下去,坪子里的水已慢慢流走,地上仍然湿漉漉的。俩人都张开手准备伸个懒腰,伸到一半,竟然一动不动。

牧牧动作稍有些迟顿,他怕摔倒,不敢大步往下冲,只好扶着树木一点一点地往下走。看到韩铠山俩人下到坪子后,突然一动不动,感到十分奇怪。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他发现坪子中间的地上有一个不很明显的红色椭圆线圈,他们两人正好在线圈内,难道他们是因为进了这个线圈被定住了吗?

他马上停了下来,一只手紧紧抓住一棵树,双脚立在树根部,大声喊了起来:“韩叔叔!腾阿姨!”

韩铠山、腾玉晶没有任何反应。怎么会这样啊?牧牧正思考着怎么办时,发现有个影子在身边一窜而过,他吓了一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韩铠山刚才说是狐狸还是白獐,可感觉它跑得极快,只看见黑白一团闪一下就不见了,它到底要干什么?怎么救韩铠山、腾玉晶呀?

牧牧抓住的那棵树在斜坡上,双脚立在树根部不能平伸,很不舒服,心想还是先上到那块大石头那里吧。于是转个身,抓住树干跑回到那块大石头下面。他看到大石头下有些小石块,两只手各拿了个小石块互相对撞,发出“咔咔咔”的响声,奇怪的是几十米外,也跟着传来“咔咔咔”的响声,牧牧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敲了一遍,还是一样。

“糟糕,弄不好我们中了‘鬼捉瓮’的把戏”。他心里暗暗吃惊。

他记得蛮果爷爷之前给他们讲鬼故事时,说有一种鬼很聪明也很歹毒,它们会设下陷阱,把人骗进去后,人就像只鳖一样被关在瓮中,还会用法术把人定住,如果不想办法解脱、跑出去,只能任由鬼捉弄、玩耍,直到被折磨至死。这种“瓮”外表很坚硬,从外面直接攻入很难,要破解这种鬼捉瓮的办法只有靠在“瓮”中的人自己想办法打破“瓮”才行。这种“瓮”有一个缺陷就是它内部有一处特别脆弱,一旦找到这个特别脆弱的地方进行敲打破坏,就能让整个“瓮”一下从里面破裂开来,人就可以逃出去。

“我可不能被困在这座山这个大瓮子中,必须快点逃出去。”他心里想道:“可要怎么破解呢?”

他摸遍全身上下,除了几把钥匙和一些零钱外,没有其他东西,腾玉晶给自己准备的包里也只有几件衣服。他们两个人的包都背在他们自己身上,里面有什么东西不知道,即便有东西他也不能下去拿,一旦触碰到他们也会被定在地上不能动弹。

那个影子已在外面窜过好几次了,可它就是不敢靠近这块大石头,难道它怕这块大石头吗?再一看韩铠山他们,围着他们的红色椭圆线圈已开始发红了,越来越明显,如果不及时救助,他们会有大麻烦。

自己现在要跑下山找人求救也不太现实,那个黑影就在大石头附近转悠,即使躲过黑影,到山下路很远,他一个人可不敢走下去。无奈之下,他拿起手中小石块打向身旁的大石头上,打了几个不同的地方,石头都是沉闷的“啪啪”声,外面也传来“啪啪”的回响。他又钻到他们刚避雨的地方,往上方一个有点凹下去的地方击打时,那里发出了与之前不一样的“咚咚”响声,有点类似鼓声,而且外面也没有回声。

这里是不是就是这个“瓮”最脆弱的地方呢?先不管那么多,多敲几下看看。想到这,他举着石子朝那个地方连续敲打着,边敲边加大了力度。

“咚——咚——咚——”一连串的响声如同一声声炮弹,把死气沉沉的周边一下震荡开来,外面天空越来越明亮,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笼罩在树林外的层层黑雾竟一下散了开来。

再一看韩铠山他们两人所站的地方,那个红色线圈不见了,韩铠山伸完懒腰一下清醒过来,大喊一句:“我刚才怎么了?”

腾玉晶也好像刚睡醒一般:“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看到这,牧牧忙把小石块丢了,从大石头下钻出来,外面那个跑动的影子不见了。

树林恢复到原来的本色,周围看起来有些昏暗,好在韩铠山他们手上的手电筒还亮着。

三人对视了两眼,韩铠山说了句:“这地方有点邪门,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说完,他带头走回到下面山路上,腾玉晶和牧牧紧跟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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