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风]:到工作室了吗?
[陶执]:刚到楼下
[阮灵风]:坐哪部电梯上来?
[陶执]:?这都要问
[陶执]:最里面的客梯
阮灵风收到这条回信,从会议室里暂时离席,晃到陶执说的那部客梯门口等着。陶执来的时间并不是电梯使用高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里头就陶执一人。
陶执看见阮灵风,略显惊讶:“你干吗?”
阮灵风说:“有事找你。”
陶执就问:“工作室离电梯就几步路,你就不能等我进去?”
阮灵风:“里面不方便。”
说着阮灵风往前走,对陶执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跟上,两人拐进了无人的楼梯间,进去以后,阮灵风看了看后头,还顺带把楼梯间的门也给带上了。
搞得陶执一脸警惕:“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这段时间,他们相交倒也算不上十分密切,但毕竟工作上几乎朝夕相处,平时也会闲聊几句,早没有最初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除了陶执半夜突发奇想非要带阮灵风出去吃宵夜那次,两人也并没有再单独相处过。
阮灵风轻轻笑了:“其实也没什么。”
陶执见阮灵风走近了些,竟然莫名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这Omega要跟他说什么,在哪里说不好?还非要单独拉他出来。总不能是跟他提一些奇怪的请求吧。他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好在电梯间里光线昏暗,料阮灵风应该也看不太出他此刻神色有异。他开口,声音听起来很是暴躁:“你有屁快放。”
“嗯,”阮灵风道,“真没什么,就是我早上点了咖啡和奶茶,数量按来你工作室的人数点的,多预了几杯,不过主要是想给我团队的同事们点。”
“哈?”
刚才等待阮灵风开口那几秒,陶执的思绪飞快发散,他忍不住猜测起阮灵风将会对他说些什么。短短一瞬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太夸张的他也不好意思想,他猜阮灵风也许是要约他去看个演出——昨天他们跑题讨论到最近有个rapper在云城开巡演,阮灵风还问他会不会像其他某些玩摇滚的乐手一样,觉得说唱是音乐鄙视链的底端。
当时陶执说自己早就不玩摇滚了,还说他觉得音乐不分三六九等,哪怕是土掉渣的广场舞神曲,能流行起来也有一定的道理。
之后阮灵风说,有空可以一起去看看演出,他说想听听专业歌手会怎么评价一场live。
陶执甚至已经在脑内排起了时间表。
坏的情况陶执也想了,可能他们的方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独独没想到,阮灵风就说了这么点屁大的事。
陶执原本是为了掩饰尴尬才装作不爽,现在是真有些不爽了:“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你点喝的就点呗,跟我说干吗。”
“听我说完,”阮灵风还是好脾气道,“等下你说是你点的。”
陶执:“?”
“我直说了,你别生气,”阮灵风瞄了一眼陶执,对方的表情他看不太真切,只感觉还是那张一如既往的臭脸,于是他继续道,“我团队那些小朋友都有点怕你,你发现了吗?有时候他们有想法都不敢直接说。”
陶执:“操。”
为了方便演唱会策划方案的推进,陶执工作室辟了个小会议室出来,给阮灵风团队的人用。起初是阮灵风一个人过来,大概感受了一下陶执的工作风格,但并没有具体的方案内容落地。
后来随着进度逐渐向前,为了不用总是两头跑,阮灵风直接让团队的人到这边打卡上班,需要找参考素材时方便,有什么问题要和陶执方对接也不用太折腾。
艺人的工作日程大多是根据通告来的,陶执也不例外,且他接的通告外务不多,除了录音和练习等日程,还余下了许多空闲时间。
按理说这种空闲时间,陶执都没必要特意到工作室来,但自从阮灵风团队的人来这儿,陶执也跟着每天一大早就来工作室打卡,没什么事就坐会议室里听他们讨论,经常性地加几句自己的见解,有事要忙了才离场。
毕竟陶执很重视他的这场演出。
说句实话,虽然方案最终也是要做给甲方看的,他们到甲方这边办公也是为了有问题随时解决,可整个过程都直接有甲方代表跟进——还是看上去最不好说话的拍板人,这让团队成员多少有些放不开。
有时候有些想法要讨论的,开口又怕马上就被陶执怼回去。
阮灵风当时把团队带过来只想着方便,他自己大约也摸清楚要怎么和陶执交流了,于是一下忘了不熟悉陶执的人是很难与之相处的。
阮灵风轻声重复了一遍:“你别气。”
谁知陶执瞪他一眼:“我没气,你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显得我跟个只会发火的傻逼似的,烦死了。”
你不是吗。阮灵风心想。
“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阮灵风斟酌了一番措辞,又说,“怎么说呢,就是我手下这批人,虽然也跟着我做了好几个案子,但毕竟他们还比较年轻,各方面有一定的局限性,我觉得你比较包容一点,可以由你来带头稍微破一下冰……毕竟他们都是搞创意的,如果能有什么就说什么,可能可以让我们的方案更丰富不是吗?而且我知道,你其实也是想尽可能多地听一些其他想法的。”
在阮灵风看来,尽管最初陶执提出一堆离谱需求,看起来像个说一不二的独裁者。可实际上他还是愿意听别人说,也喜欢别人来跟他辩论的。
陶执十分不悦:“说了我真没生气,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地在那编些假大空的话,我知道很多人受不了我……但你说得对。”
阮灵风本来还有些担心陶执会因为自尊心过强,直接拒绝他的建议,他准备了一大堆腹稿准备说服他,没想到陶执轻而易举就答应了。阮灵风心下松了一口气。
“嗯……那等下喝的东西到了的话,就得麻烦你张罗一下了,”阮灵风说,“我特意没按他们喜欢的口味点,随便乱点了一些,不然他们一下就能看出来是我点的。”
“知道了,你话好多,”陶执作势要走,离开这逼仄的楼梯间,但只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那我的呢?”
“你的?”阮灵风反应过来,“当然点了你的啊,你的那份不是乱点的,给你点了杯馥芮白,换了燕麦奶的。”
“这还差不多,”陶执犹豫了一下,又说,“……话说,你平时就是这样收买人心的吗?”
阮灵风:“……什么叫收买人心啊。”
“诡计多端的Omega。”陶执不搭理他了,插着兜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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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切都顺利,陶执按着阮灵风说的,用尽毕生的和颜悦色,给策划团队的几个人发了喝的,还坦诚地说了,希望大家在讨论阶段畅所欲言,吵起来也没关系,就事论事地吵就行了。
当然阮灵风也不指望就这么一件事,就能让气氛活跃起来,但陶执送上慰问品之后,团队成员多多少少放开了一些。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在讨论把中间几首编曲以钢琴和弦乐为主的抒情歌改成摇滚乐队现场演奏的模式。初步有个提案出来,阮灵风上去主讲。
他想的是,陶执希望观众兴奋,兴奋的点其实有很多,把歌改燥一点是其中一个方向,摇滚乐三大件做伴奏的话,曲风上就会发生一些变化。
此外,陶执自述以前是玩乐队的,而且是鼓手,要是能现场solo一段,粉丝应当也会感到惊喜和刺激。
阮灵风认为这算是他最近观察陶执得出的结论之一——陶执喜欢乐队,提到乐队相关的事时会多说几句,平时也听很多摇滚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才从乐队跑出来,阮灵风问过,陶执只是说因为大家生活节奏不同渐行渐远。
阮灵风感觉陶执应该还是乐意打鼓的。
然而这次阮灵风估错了。
说到乐队形式的时候,陶执稍微皱了下眉,但并无表示异议。
随后阮灵风按下翻页笔,屏幕上出现几支备选的乐队介绍。本来他试图找陶执以前的那个乐队,可惜没找到踪迹。陶执不跟他说,他问陈平,陈平也只说是陶执高中的时候随意组的,登不上台面。
阮灵风指向第一张图片:“这支叫‘Fever’的小乐队可能大家没怎么听说过,确实不红,非常地下,甚至都不在网上发歌。但是他们现场很稳,而且我觉得风格意外的和陶执老师的歌也很贴……”
贴,确实贴,当初要不是音乐品味都差不多,他也不会和Fever的成员一起组乐队。陶执坐在底下,心想怎么他妈的就能那么巧,阮灵风一找就给他找到了和他闹掰的前乐队。
光是看着照片上那几张熟悉的脸,过往那些愉快的不愉快的回忆就都涌上来了,因着最后是不欢而散,愉快的事想起来只觉得讽刺,剩下的都是一地鸡毛。
陶执不觉得阮灵风是因为知道他以前在Fever待过才找到的他们,他记得阮灵风给他们做过舞台,一直保持联系也不奇怪。有了合适的机会,推荐他们也属正常。
陶执当然不会接受和这乐队合作,但,尽管他因为听到这乐队的名字情绪已经跌到谷底,但他仍耐着性子听阮灵风讲。
直到阮灵风说:“我认识他们也很意外,之前去别的城市旅游,随便找了一个Livehouse,看到居然有在卖现场票,就进去了,因为观众少,结束后和主唱聊了会儿天,互相交换了微信。”
陶执打断了他:“林一鸣跟你要的微信?”
声音压低了,跟平时那种不耐不同,这话听起来似乎是真有些怒意在。
阮灵风有些惊讶,没料到陶执还能直接说出主唱的名字来,也不明白又哪里踩到陶执的雷了。他点头。
“什么人跟你要微信你都能给。”陶执顿了顿,看了一圈小会议室内其他面面相觑的人,忍住没把更难听的话说出口。
他拿起随手扔在会议桌上的手机,起身走人。
刚才阮灵风只是介绍乐队的时候,他虽然不爽,但总还是能忍耐的。
可听到两人在演出现场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就像要爆炸了。
Fever的主唱林一鸣,风流成性,喜欢睡果儿*,不知道从演出现场带走过多少个漂亮的Omega乐迷共度**。
陶执以为他们是工作关系才认识的。
没想到是这样认识的。
*果儿:即骨肉皮,一般指摇滚圈中痴迷乐手并与乐手发生关系的乐迷。
但是我们小风哥哥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和别人困告的人啦。
今天因为玩那个羊了个羊浪费了好多时间……所以只好半夜来写T_T啵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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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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