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破例

“当然没有,别太离谱。”担心陈宸不吃,他还帮他掰了一次性筷子。

于是陈宸向他投以更加怀疑的目光。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一边吃,一边和他聊,顺便快速解决他的晚饭,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绝不是他爱听的。

“看你一个人在家可怜,来看望一下你。”褚泽林支支吾吾地说。

“可怜的是要上班的你。”陈宸一针见血地说,在家里睡到下午和上一天的班,下班了还要慰问老板的亲戚,到底哪个更可怜。

“……”褚泽林发现陈宸真的很有把人气得吐血的本事。

“行了,饭我吃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我……我只是想来劝劝你。虽然我是个外人,但跟了陈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心情差得挂脸。我不知道你们在吵什么,但我觉得,他就算生你的气,也是因为在意你。你是不是可以先服个软?”褚泽林试探地说。

“我觉得你的个性不适合律所,适合居委会。”他十分委婉地说道,人民调解员都抬举褚泽林了,活脱脱一个居委会大妈。

“你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不得陈律为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费神!”褚泽林被他一点,瞬间炸毛。

“你误会了,我要是没心没肺,那他是铁石心肠,不是我和他吵架,是他单方面和我冷战。”

“啊?”这与他想象中的不同,他认识的陈鹤朗,总是面带微笑的,奉行着中庸之道,怎么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在他看来,绝对是陈宸在无理取闹,才让陈鹤朗伤神。“你别骗我。”

“行,都是我的错。”陈宸自嘲一笑,要怪就怪陈鹤朗装得太好,只能由他来当这个坏人:“今天谢谢你,你说的事,我想想吧。”

陈宸强硬的态度,让他以为这次肯定得失望而归,然而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他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你会去跟陈鹤朗道歉吗?”

道歉,虽然那天他确实过激了一点,但他知道,陈鹤朗的爆发只是一个借口。

“可能吧。”陈宸不置可否地说道。

要他怎么做,非得从陈鹤朗的世界里消失,把那些有悖伦理的情感忘得一干二净,才能让他满意么。

他对陈鹤朗的感情,宛如密集的根系,深埋于他的血肉之中,想要剥离它,就像剔骨抽筋。

想到这,他的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痛。

送走了褚泽林,打开手机,变态一样地追踪起陈鹤朗的动态来。

却看到坐标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客厅里的人匆匆离去,关上灯后,客厅的角落里,正亮着星点的红光。

卡座上的身影,表情被面具所掩盖了,他手上拿着一杯红酒,长腿交叠着,领口敞着,十分放松的模样。

隐约看到他身前跪着几个人,热闹得很,耳旁透过监听传来他的调笑,电流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您好久没来了。”其中一个跪着的人说道。

“不久,距离上次公调,还不到一个月呢。”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动作是漫不经心的优雅。

“因为见不到先生您,小狗度日如年。”

一个酒保打扮的人从他们在暗处紧紧地盯着他们。那是陈宸,亏得他熟悉里面的地形,收买了一个员工之后,换上他的衣服混了进来。

“您为什么突然想收私奴了?”跪着的人好奇地问道。

那人的话语刺耳,他面沉如水,记得余亚林说过祭司从不收私奴,他是准备破例了?他原以为他才是例外的那个。

“一个人久了,难免会感觉到孤单。”陈鹤朗的声音格外清晰。

孤单,他冷笑了一声,有他还不够陈鹤朗受的吗。

“我感觉您的要求一定很高,您喜欢什么样的呢?”

“乖的,听话的。”他毫不思索地说。

“这么简单?”其中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从他颤抖的声音里都能听出他的兴奋。

听着耳机里断断续续的聊天声,看着他们谄媚的姿态,迫不及待地想要献身的模样,恍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错了。

要乖,要听话。陈鹤朗说过他的服从性差,他不需要不听话的狗。陈宸看不上那些卑躬屈膝的奴,却连眼里最简单的要求都没有做好,叛逆就像写在他的基因里,他天生反骨,服从能要了他的命。

天生一对只是他的想象,就算他愿意跪下来又如何,陈鹤朗不需要他。

他看到跪着的身影俯下身去,亲吻他的鞋尖。

“不知道小狗有没有荣幸,和先生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听过这个声音,上一次他在台上,Kevin叫他荒荒。他这句话说得虔诚,姿态足够卑微,像是在祈求一个神。

“我需要绝对的服从,你能做到么?”他看到男人带着黑色的手套,挑起他的下巴。

暗处的陈宸骤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溢着惊怒,耳中似有嗡鸣,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不要答应他、不要,求你……

他看见粉色的舌卷上手套,再暧昧地将其吞入,喉间的声音有些含糊。

“先生,我可以。”

“走吧。”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击溃了他的防线。

陈宸在暗处绞紧了拳头,占有欲和嫉妒折磨得他眼底通红,心脏像是被密不透风的网束住了,他紧紧地盯着他们的身影。

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他们两个分开,将那个该死的奴隶揍翻在地,可他不能这么做,这会让跟踪的事情败露,让一切变得更糟。

他一直都知道的不是么,他哥是s,是祭司,是俱乐部的名人,他只是第一次亲眼见证。总是说着能够接受陈鹤朗的全部,如今看到了,又为何愤怒嫉妒、惶恐不安?

陈鹤朗带着荒荒上楼去了,他像失了魂似的紧跟其后,好几次撞到了宾客,引来对方的谩骂。门上挂了个绒面的牌,祭司二字用白墨勾勒——是陈鹤朗的专属,他目睹着二人走进去,随后关上了房门。

他紧贴着门,神情前所未有的空茫,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他总是在和陈鹤朗说,他可以。可实际上他对这个圈子根本没有了解,就算跪下来装作一条狗,也只是暂时的策略,目的在于麻痹对方的警惕,掩饰不住他狼似的眼神。

这里的隔音很好,耳朵贴在门上,什么也听不到,他也不想听到。他已经把耳机摘了,临阵脱逃,他不敢听,不敢去面对。

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搅碎了,逐渐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沿着门滑落下去。

想象着陈鹤朗如何惩戒、又如何给予对方快乐,甚至在想象,他们是不是正在里面□□。

把手捂上了心脏的位置,他蜷缩成一团,为什么这里会像刀割一样疼。

他能给他很多爱,甚至他的全部,把血肉剖开掏出心脏,可是那都不是陈鹤朗想要的。

他不想要豺狼,只想要无害的兔子。

他哥说的对,他甚至无法做一条令他满意的狗。

时间一点点地逼近12点,他知道他应该去上班了,魔法即将失效,他仍然没有找回他的勇气,将耳机带回到耳朵上。

重新回到了岗位上,加入了另一个支队,每天凌晨上班,天亮下班,回到家里倒头就睡。明明两人就生活在一个家里,却都摆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陈鹤朗有意躲他,他也无法面对陈鹤朗,一回忆起那天所见证的事,他便呼吸不畅,更别说从那天以后,陈鹤朗的坐标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俱乐部。

或许有天他会看到那个兔子似的奴隶,跪在家里让他喊嫂子,他自嘲地笑了。

这让他变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骤然间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之前的队友以为他是受工作调动的打击太大,还帮他写回组申请,被何惧昂痛骂一顿,认为他们藐视规则。

情感受挫,可日子还得照样过。半个月之后张毅案开庭,拖着夜班之后疲惫不堪的身体,他去听了那场庭审。

“辩护人是否还有证据证明被告人家中所存放的毒品并非其亲自所为?”

“首先,被告人常年居住在国外,没有能力也没有动机在废弃的宅院内存放毒品……其次,根据鉴定意见,包装袋上未提取出嫌疑人的DNA,没有证据证明是被告人主动直接非法持有毒品……”他逻辑清晰地依次列明证据。

陈宸坐在旁听席上,看着陈鹤朗出神。他哥在西装外面披上了件律师袍,神圣而庄严,坐在被告席上,表情坚定分毫不让,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

这时候正好陈鹤朗抬头,穿过人群和陈宸对视。两人都定住了,陈鹤朗先是看了看陈宸,又把视线投向了坐在旁边的褚泽林,褚泽林正在替他翻证据,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针对对方辩护人的辩词,公诉人有不同意见,其房屋作为一封闭的场所,具有私密性和相对隔离性,毒品出现在被告人家中,可推定被告人具有明知的故意……”轮到检察官发言,庭上的辩论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不好意思前两天疯狂加班并且生病,就没有更文,求原谅TA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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