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摄像头

连电视下面都看过了,还是没有,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拉上窗帘,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周围的黑暗拍了一圈。

坐在沙发上,仔细查看刚才拍的那些照片,抬起头,视线定在了电视所在的那面墙上。照片上的有个小红点,这是什么?嵌在墙里的?走到电视机旁边,敲了敲那扇墙。

咚咚,空心的。他沿着边缘摸了一圈,摸到了条细缝。轻轻一抠……

住了几个月他都没发现,这压根就不是墙,而是定做的橱柜,只是没有做没有门把手,往外拉,靠磁力吸附着的柜门就开了。

打开柜门,柜子很窄,从内侧看,果然有个针孔摄像头嵌在柜子里,芯片被用胶带固定在了门板上,洞眼朝着外面。

他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嘴角的笑意还越来越明显,最后甚至笑出声来了。

“原来如此!”这几天一直困扰着他的谜团终于解开,为什么陈鹤朗会突然改变对褚泽林的的态度,为什么许久没去俱乐部的他那天晚上会去找人,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摄像头。

所以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刚刚睡醒,赤着上身去给褚泽林开门,随后吃了他送来的一顿饭。

“哥啊哥,这飞醋吃的,何必呢?和我在一起不就好了,那我绝对不会再接触第三个男人!”他自言自语道。要是能和陈鹤朗在一起,他肯定是最忠诚的男友。

浮想联翩了一会,酸涩的滋味里品出了甜,像抓到了陈鹤朗的狐狸尾巴,他忍不住偷笑。但想到了什么,他嘴角的笑意又淡了。

他明知道自己能看到他的行踪,却还是出去找人。是想要刺激他?若他是无心的,陈宸还能勉强原谅。可他明明是故意的。

是他亲手拿着刀捅进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捅完了之后,他又摆着一副正派的嘴脸问他为什么不能像兄弟一样相处,是想干什么。看他疼得不能自已,就是陈鹤朗想要看的吗?

他就透过这个摄像头,看着陈宸醉酒、发疯、颤抖、甚至流泪,那样的无情和冰冷的目光,审视着他的愚昧,会不会有一瞬间觉得他很可怜。不愧是顶级的dom啊,无法在□□上惩罚他,还能从精神上的凌迟他。

“你痛吗,痛就对了。”耳边响起陈鹤朗的声音,忘记是高中时候哪一次被教育的时候,陈鹤朗对他说的。

痛不是目的,痛是手段。

正常人发现自己被监视,一定会生气,但陈鹤朗没有,说明他内心深处对陈宸绝对是不排斥的。但在明知被监控的情况下,故意做出刺激他的举动,代表着什么呢。

他抚摸过柜门,那儿被挖出一颗米粒大小的洞眼,边缘带着仓促凿开的痕迹,掀起了木板边缘的线隙。

他把眼睛闭上。看到陈鹤朗坐在桌前,发现褚泽林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时,那握紧的拳头,矛盾与混乱,母亲殷切的眼神、世俗的要求,与心中那不该存在的妒意,一切在脑子缠绕成理不清的线,或许连他哥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关上了电脑,来到俱乐部,泄愤般的去找其他的人,试图填满心中那空洞,而与此同时,又有期待。

期待什么呢?发现这一幕的陈宸会有什么反应,是会放弃,还是会愤怒。他的期待是如此病态的,希望看到陈宸的愤怒,愤怒才能够让他满足。

他嘴上一遍遍地说着,你走吧,我们做兄弟,我们是不可能的。可他听到,他哥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喊着——不要走。

不要走,我需要你。

捅向他的刀,像是为他设计的重重关卡,考验着他口中的爱,而要的就是陈宸义无反顾的回应,他在用陈宸的疼痛来检验他感情的深浅。

口说无凭,他要亲手用力去推,能推开的都不属于他;耳听为虚,他要看陈宸为他崩溃发狂,才敢相信那是爱。

恨吗?给予他疼痛,确实是可恨的。但陈宸恨不起来,陈鹤朗或许只是太缺乏安全感了。炽热的情感对他来说像团抓不住的火,温暖又烫手,他既想要拥有,又担心被烫伤,更害怕火熄灭。所以,不如从未拥有过。

幸好他不怕痛。他勇敢地踩进那一地的玻璃碎片里,踩得满脚是血,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拢入掌心,告诉陈鹤朗,他可以鞭ロ打他、虐ロ待他,即使是这样,他也会一直爱他。

再睁开眼时,他在脸上摸到了湿润,他哥怎么拧巴又可爱的,此时此刻,陈宸只想把他狠狠地拥入怀中。

“算啦,原谅你了。”嘴角带上笑意,宠溺地敲了敲柜门,他正准备关上,发现柜子里不起眼的地方,还摆了个东西。那是一个信封,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应该是台手机。

拆开信封,它没套手机壳,屏幕上一道划痕都没有,看起来像全新的。

这好像是陈鹤朗年初的时候才换下来的手机吧,只是他哥平时比较爱惜,看起来新。他摁了开机键,短暂的动画过后,出现在桌面上的是屏保。

那是一条林荫小道,大约是初春时候,榕树上长满了嫩绿色的树芽,阳光穿过叶间的缝隙,撒在长椅上坐着的人身上。照片里的人正全然放松的倚着靠背,一只手托着下巴,膝盖上摆了本书。恬淡、宁静的,看起来像一副画。

“这是……我?”惊讶于这张照片的出现,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是大一的期末,他嫌宿舍太吵,带着书出来准备考试。当时他们还在冷战,陈鹤朗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不会吧?”他喃喃地说,想起陈鹤朗桌面上的相框,他有种触电般的感觉,急于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划开屏幕,在弹出密码框轻点几下,锁就开了。

0328,仍旧是他的生日。

抖着手点开相册,上下翻了翻,收据、证据、发票……都是些工作上的资料。有一个相册引起了他的注意,命名仅仅是一个句号,很符合他哥口是心非的性格。点进相册,照片如雨点般淹没了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台手机是不是来自于另一个平行世界?还是陈鹤朗捡到了别人的手机?

照片里的他,有图书馆里埋头看书的、有操场上训练的,有些拍到了铁丝网的一角,被藤蔓掩着,只能从缝隙里看到他的侧脸。

许多照片拍摄的角度非常的怪异,相机被当成了一个望远镜,在很远的距离外拍摄,像素点都出来了,显然并没有在意美观。咖啡店里,他被放大了的背影,寸头毛茸茸的,他能想象到陈鹤朗在树叶的遮挡下,想要靠近去摸上两把,但强行忍住的心情。

翻着照片,他索性坐在了客厅的地板上。照片里的他酷酷地拉着一张脸,背着挎包行色匆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青年的意气风发。训练的时候,他跑在班级的右侧喊口号,身影填满整个屏幕,相机的焦距如此集中,容不下其他人。在靶场练枪的他更得陈鹤朗的意,连续拍了很多张。

上方的拍摄时间,少的隔了一周,多的隔月,有的是他们学校的开放日,有的则并不是。进入他们学校并不容易,为了能远远的看他一眼,陈鹤朗花了不少心思。

怎么他在认真训练的时候,没有抬起头看一眼?只一眼,他就会和陈鹤朗对上视线。

一个没长眼,看不到;一个没长嘴,不会说。才让不存在的矛盾,横在两人中间。

那些照片,与他哥故作冷淡的外表不符,他内心的情感像是活火山下流动的熔岩,尽管自我压抑、克制,想要维持表面上漠不关心的态度,但控制不住,只好放任自我失去掌控,去享受那窥探带来的、隐秘的欢愉。

他激动得想要喊叫,非得下楼跑个几圈,才能稍微冷静一点。今天所受到的冲击太多了,他根本缓不过来,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他最爱的人亲手挖的陷阱,为了将他捕获,陷阱里装满了糖,他陷在里面,被甜的脑袋发晕,只觉得可以一辈子都不起来。

“还说要当兄弟?有哥哥这么变态,跟在弟弟后头偷窥的吗?”他坐在地上,抬起眼看那个摄像头,嘴角要咧开到耳朵,虽然针眼摄像头显然没有收音的功能。“家里也装摄像头,想录什么,自己的限制级小电影么。”

他简直想将他的发现摆在陈鹤朗面前,然后拆穿他,看他哥难得狼狈的模样,继续嘴硬说只是普通兄弟之间的关注,口头拆穿没意思了,他一定会用行动告诉他,他们当不成兄弟,非得做恋人。并且连陈鹤朗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他不是说要去公安局么,现在到哪了,他打开监控,哼着歌找陈鹤朗的坐标。

然而看到那张地图,他的笑容顿时消失,冲进房间去换裤子,再抓上车钥匙,差点被茶几绊倒。

谁来告诉他,说好去报警的,他哥怎么跑到武城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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