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她一口一口没心没肺吃完那个蛋糕才把她又带回家。
躺在床上,阮白回味着蛋糕越想越不对。
脑海里浮现出他在草地上逼近她,那个时候他们的距离好像很近,很近,近到她以为齐宴想要亲她……
亲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把圈住被子把自己裹进去,来回打了好几个滚。
她怎么才想到!
齐宴当时是不是想要亲她?
不会吧?齐宴对她竟然有非分之想?
那她呢?当时她在想什么?
她给忘了...
第二天到学校,她写着数学脑子里还是那件事。
实在憋不住转过头看向他:“齐宴,你昨天……算了,你能不能把你昨天做的事情再做一遍?”
她要身临其境想起自己当时的想法!
“?”齐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把她手里的数学题拿过来,毫不留情地在上面打了好几个叉,冷漠道,“错了十个,奖励一百道题。”
阮白想吐血,这下脑子瞬间清醒了,哭唧唧地转过头埋头认真写作业。
下午放学,齐宴被叫走去领体育用具,阮白一边做题一边等他。
“温言在吗?”
门口传来声响,抬头看,一个长相不起眼的男生怯怯地往班里看,听到熟悉的名字,阮白起身走过去:“温言不在,你找她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们是好朋友。”
“啊……”那个男生弓着背,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隔壁职校郭永昌找她,让她放学后去学校后面。”
“郭永昌?学校后面?”据她所知,学校后面是一片还未来得及建好的荒凉地,他叫温言去那里干什么?
也许是良心实在不安,那个男生咬咬牙一口气吐出:“我跟你说句实话,温言上次拒绝郭永昌,郭永昌这次是想报复她,你让她最近都小心点,他这两天估计要一直找她麻烦,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说完,他慌张地跑走了。
留下一脸惊讶的阮白,她眯了眯眼,余光恰好看见班里墙角处用来装饰的高尔夫球杆,指尖触碰到钛合金冰凉的外表,嘴角微微勾起。
等齐宴回来时看到的只剩下满桌散乱未做完的数学题,抬眼,班级后门口用来装饰的高尔夫球杆不见了。
“……啧。”
阮白拎着球杆到了之后,一眼便看到和他们学校校服完全不同的几个男生正嬉笑打闹。
见她来,先是愣了愣,中间走出一个寸头穿皮夹克的男生,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谁啊,温言呢?”
她把高尔夫球杆立到一边,揉着手腕,真不知道这群人脑子是怎么想的,来这么远的地方,她的手都要累死了!
本来好好的心情现在也不耐烦起来,语气不善:“她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和你?”郭永昌看着眼前娇娇小小的女生,一拳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嘲弄道,“你跟我在这玩姐妹情深还是过家家呢?信不信我一会儿打哭你!”
真够聒噪的。
她揉揉耳朵,冷眼看着他:“提条件吧。”
“什么?”郭永昌眼中露出疑惑。
“提出你不再打扰温言的条件。”她很有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郭永昌大笑:“你要是哭着求我,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阮白歪歪头,深呼吸酝酿了一下,在一群混混看戏的目光中眼眶一红,大滴眼泪没有征兆地落下,明明在哭,可语气仍旧不紧不慢:“呜呜呜求求你,别打扰温言了,求求你了。”
说完,她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眼泪,瞥了眼僵住的郭永昌:“我哭完了,你以后不能打扰她了哦。”
郭永昌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连跟着来的兄弟都被她不要脸的样子惊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他妈……信不信老子打死你!”逼急了他抡起拳头在空中挥了两下。
阮白皱眉,这下她的耐心彻底磨光了,她已经给过他们机会让他们提条件,明明她已经遵守了条件,可他们却违规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想打架?”轻抬下巴傲慢地看着对面狂躁的男人。
被一个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小丫头挑战,郭永昌最后一点理智也消散了,指着她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小表子,整天跟在齐宴屁股后面的是你吧,知不知道彭庞小时候就在我脚底下长大,今天我看你也想挨点揍才老实!”
听到这,阮白忽而笑了:“小时候欺负彭庞的也是你?”
拿过高尔夫球杆,扭了扭手腕:“今天真是一举两得,新仇旧账可以一起算。”
“找死!”
郭永昌抡着拳头冲过来,卯足了劲儿挥下去,阮白站在原地没动,他以为她是吓傻了,谁知下一秒腿狠狠一麻,半跪在地上,继而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抬头,女孩神色冷漠,垂眸看了他一眼,高尔夫球杆打量着立在他头上,一边量一边低喃着:“这个角度打出去碎掉的会是那颗牙呢?”
“郭哥!”其他人也跟着急眼了,几个大男人哪有让一个女孩欺负的道理,一窝蜂跑过来,有几个鸡贼的甚至在地上捡了棍子跑过去。
她叹了口气,一脚把郭永昌踹到一边,拿着高尔夫球杆站好,好久没打过连环球了,想想就激动。
任谁也想不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挥起球杆来会有这么大力气,她只是全无章法地随便挥两下,却精准地打在他们小腿处,偏偏那股疼痛疼得站不起来。
后面有个面前站起来的,偷摸拿着一块板砖,绕到她身后想偷袭。
手举起来就要砸下去时,后脑勺被使劲扒拉了一下,没站稳砖头扔到一边,还没等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屁股就挨了一脚。
“继续趴着吧你。”
听到动静,阮白兴趣正浓地回头,四目相对,她的笑容甚至来不及收回去。
齐宴满脸不耐地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眼前厌怠,发丝在风中飞扬跋扈,见她转头,长睫轻撩,大步迈过来,耳边疾风略过,他长腿朝她这个方向飞来。
身后又一声惨叫。
“打架还不专心,谁教你的。”
他把她拽到身前,偏头一眼就看到郭永昌,对上那人不甘又愤怒的眼神,他冷笑:“让她打你,你赚了。”
阮白在一旁偷偷吐舌头扮鬼脸。
“你们……!”
“再敢打温言主意,下次我挖你眼睛!”她奶声奶气凶巴巴地说着,还比了两根手指作势真的要去挖他眼睛。
郭永昌脸色煞白,下意识抬胳膊护住自己。
给阮白看笑了,收回手,恶劣地开口:“嘿嘿,骗你的。”
不再看郭永昌会变色的脸,齐宴嫌弃地拉着她:“走了。”
她心情很好地一蹦一跳跟着齐宴往回走,一路上说着她刚刚一打多的功绩。
回家,奶奶还在外面诊所没回来,她换了鞋进家门,察觉到他好像一路没什么话,沉默了一瞬,笑容沉寂下去,她开口:“齐宴,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他跟着进来,气场冷得吓人,站在一边声音低沉:“谁让你自己去的?”
“他们想找温言的麻烦,我想给他们一些教训,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很厉害的,别说他们几个,就算再来这么多人我也不在话下!”她拍拍胸脯,那几个半吊子最多有点力气,根本不用怕。
本来想着齐宴会夸她,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眉眼压下,微微皱眉,话语间生疏的像陌生人:“你很厉害是吗,厉害到不需要考虑后果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很仗义,这样做别人就会很感动,你自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吗。”
她怔在原地,鼻子有点酸,喉咙发紧:“齐宴,我做的难道不对吗,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有资格生你的气吗。”
身侧的拳头忍不住攥紧,一股抑不住的委屈涌上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前越来越模糊,哽咽道:“怎么,现在这样的我让你觉得不好了是吗,可我本身就是这样,齐宴,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我从来就不习惯依靠任何人,以前在英国我也可以一个人应付这些,为什么你非要觉得我没了你不行。齐宴,我讨厌你。”
她转身回到自己房间,用力关上门。
客厅陷入罕见的静谧,他靠着墙盯着关紧的门,烦躁地握紧拳头又松开。
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打开,阮白双手抱着腿窝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他进来气得瞪了一眼。
齐宴声调软下来,端着一碗粥:“先吃点儿再哭。”
“不吃不吃!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最讨厌你了!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永远都不是朋友!”她大吼,眼睛痒得难受,一说话就想哭。
每个字都在疯狂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沉着脸往前走,怕自己再说过分的话,重复了一遍:“刚做的,趁热吃……”
“我都说了我不吃!”她用力把手边的抱枕丢过去,刚好砸在他手上,一碗粥不偏不倚全倒在他身上。
这下她没声了,齐宴也不再前进,被烫到的手背肉眼可见的红起来,他咬着牙点点头:“不吃是吧,爱吃不吃。”
他愤怒地把门轻轻关上,然后阮白就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她爬在床上默默掉眼泪,都怪阮世昌,非要把她弄来这里,害她做什么都那么困难,现在还跟齐宴吵架了,好难过。
哭得太猛,趴着趴在她就忍不住闭眼睡着了。
等齐宴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还一抽一抽却睡得很香的某人。
她倒是心大睡得着。
走过去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先起来。”
嘤咛一声,翻个身没反应。
“……”他直接捞起她来,晃了晃,恶意报复一般,“你他妈怎么睡得着啊。”
被打扰醒的阮白揉揉眼睛,看见有些狰狞的齐宴,还以为是做梦:“怎么梦里还有讨厌鬼。”
“……”
齐宴松开她,把刚刚在外面买的草莓小蛋糕拿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我错了,不该只站在自己角度说你,我当时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会受伤,没有其他指责你的意思,你很厉害,但是他们人多又坏,不是你厉害就能解决的,是我语气不好,让你生气了。”
阮白看着香香甜甜的草莓小蛋糕,这不是梦,是货真价实的齐宴在和她道歉。
还头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垂头,被粥烫红的手看起来很疼,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齐宴,你疼不疼?”
问完就后悔了,齐宴感受不到疼的。
可他还是顺着她的话点头:“有点儿。”
突然抬头,她软乎乎地道歉:“齐宴,我刚刚不该打你,朋友之间不该互相伤害,我们以后不要这样吵架了好不好?”
他点头:“好。”
“那你不能再凶我!”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他刚刚连大声说话都没说。
“就有!就有!”
“……行。”
嘴角扬起小括号,美滋滋地拿过小蛋糕开始吃,齐宴坐在一旁,余光看到她桌子上放着一本花里胡哨的书,随手拿过来。
“哎!等一下……!”阮白根本来不及阻止。
亮黄色的大书名《一不小心攻略了五个疯男人》映入眼帘。
“……”
“……”
他指尖微动,佯装冷静地打开第一页,红字加粗标注“十八岁未成年禁止观看”!
“……”
“……”
脸色发青,他隐晦扫了她一眼:“我让你学数学,你每天就看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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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酸梅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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