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烈呵呵笑了两下。
何止呢,买一箱洗发水送一个边阔的卡通立牌呢。
“晚上吃饭,你坐我旁边呗。”边阔说。
“为什么?”
“唉,不想喝酒。我是社恐,不喜欢听他们絮絮叨叨。”真·社交恐怖分子·边阔厚着脸皮说。
尚烈拉开阳台门把手钻了进去,眼神跟看神经病一样。
他走进宿舍,从桌上抽了几张湿巾把自己床上的木渣清理掉,又去给周嘉床位也擦了几下。
“走了,要到点了。”于明明喊着他俩一块出门。
出去聚餐就不需要穿训练球服。
尚烈换了一身灰色运动服,边阔也是同样的一身,只不过颜色不一样,他是藏蓝色。
于明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有点像……边阔代言的那一系列。
“尚烈!”周嘉一看见他们几个人的身影就冲了上来。
“这个就是周嘉,另一个室友。”尚烈给旁边比他略高一些的社恐介绍。
那社恐点了点头,“周嘉是吧,我们一个宿舍的。”
边阔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周嘉呆滞在原地,被尚烈伸出胳膊抓了一把,“他们俩被安排到我们宿舍了。”
“我草!”周嘉目瞪口呆,下巴要掉在地面上,“真的假的!我草!尚烈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尚烈抬手给他后背上呼了一巴掌,拍的周嘉直咳嗽,咳了半天,抬起手腕,“没……没做梦……咳咳。”
大巴车已经停到训练基地门口。
边阔大老远看见这辆熟悉的车,就啧了一声。
“怎么了?”周嘉性格活泼,和生人熟得快。
“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被这辆车从机场拉来的,”于明明笑了一下,解释道,“冤家路窄啊。”
省队球员们都年纪小,比边阔于明明小上两三岁。
其中,尚烈就更小了。
他是这批新球员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但仅仅是这批,放在以往的省队球员里他也不算小。
一群小孩们呜呜啦啦地站在门口,排着队上车。
教练们有意上边阔和于明明先上去,插个队。
但被边阔摆摆手拒绝了。
至于吗,上个车都要搞特殊。
等到边阔上车的时候,位置已经被占得七七八八,没剩下多少连坐的位置。
他只能往后排走,坐到最后一排的角落边。
他后面上车的是尚烈。
尚烈晕车,习惯性选前排的位置。
他手指刚扶上靠椅后背,就听见最后一排疯狂的咳嗽声,似乎要把肺咳出来。
尚烈瞄了一眼边阔,边阔使劲朝他眨眼努嘴,暼了暼旁边的空位。
尚烈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怎么?眼皮抽筋了。”
“啧,没人陪我坐后排,我很孤独的。”边阔撞了他一下。
“明哥呢,不陪你?”尚烈双手插兜,靠着后背,稍微抬起些下巴看着后面陆续上车的球员。
“陪啊,把他们都喊过来,你们围在我身边,我有安全感。”话音刚落,于明明就从车门冒出了头。
又是一阵疯狂的咳嗽声。
“……”尚烈闭了闭眼睛。
边阔指了指自己前排的空位,于明明一屁股坐过去。
于明明也不想和生人挨着,他瞥见周嘉上了车,就咳了一声。
周嘉不上道,听不懂他的咳外之意。
边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周嘉,也帮忙咳嗽。
顿时,后排一阵交响乐。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周嘉赶紧小跑过来,手撑着靠背,声儿大得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哥啊!你们怎么了!”
这一声,小球员们齐刷刷地扭头看着车角的四个人。
尚烈抬起脚踹在周嘉屁股上,周嘉往前踉跄了一下,“给我挡挡。”
“……”大家沉默着入座。
教练员点完人数后,就抱着透明箱子一个个分发手机。
瞬间,大巴车里躁动起来,年轻小孩们对手机的依恋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尚烈的手机被周嘉递了过来。
下一秒,边阔就亮着微信好友二维码伸到他面前。
尚烈屏息看了他一眼,忍住想翻白眼的心。
于明明也把二维码递了过来,边阔嘁他了一声,“懂不懂先来后到!”
于明明耸了耸肩,“我俩在宿舍就说好了。”
“谁允许你俩背着我有小秘密的!我怎么不知道!”边阔火冒三丈。
“你在洗澡呢。”火被浇灭了。
“哦。下不为例!”还有点火星子。
尚烈扫了边阔的二维码,又转过头扫了于明明的。
刚一扫完,于明明那头就瞬间通过,他扶着靠背把通过的页面给边阔看,“不好意思,快人一步了。”
边阔龇牙咧嘴地想骂他。
都怪突然冒出来的臭广告,让他跳转到某购物软件。
尚烈干脆直接拉了个群,他们四个人的宿舍群。
虽然没上大学,但他感觉这会有点大学宿舍那个味道,就跟放了学几个朋友们坐公交车去吃饭似的。
【()】:我也想当群主。
【是周不是舟】:那我当管理员。
【是周不是舟】:表情包。
【鸣】: 1
尚烈看了眼他们的群聊消息,干脆把他们三个都设置成管理员了。
【()】:@全体成员,我要当群主。
【火苗】:……
尚烈的微信名并不是火苗二字,而是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焰。
尚烈收起手机,再看一会就要晕车,他干脆闭上眼,放空大脑。
“困了?”边阔小声地在他耳边说,热气打在尚烈耳垂上,燥得发烫。
“嗯。”他应了一声。
边阔看见他面色有些发白,伸手探了探他额头。
突然的碰触让尚烈猛地一下睁开眼睛,瞪着边阔,“干什么?”
“我看你脸色不对,以为发烧了呢,”边阔收回手,“你训练完也不保暖,给你搭条毛巾还给我扬了。”
“不用……我身体素质好,不生病。”尚烈咳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
边阔点了点头,看向窗外。
尚烈下巴缩进卫衣领口,虽然是夏天,但南市晚上会起风。
穿厚点,比较保险,他们练体育的最害怕生病。
他抬起眼快速地瞄了一下边阔,然后移开眼。
顿了几秒,他用膝盖撞了撞边阔,“换个位置吧,我想靠窗户边吹下风,晕车。”
“晕车?你不早说。早点说,我们换前排去。”边阔皱着眉毛,腿伸到尚烈那边,身子往靠背上缩,想让尚烈换过来。
“你都不能站起来吗?这样怎么换。”尚烈叹了口气,按照这架势,他想换进去只能先坐到边阔身上,再滑进去。
边阔哼了一声,“第一,我社恐,不好意思站起来。第二,我太高了,站起来会撞到头。”
尚烈拍了他一下,“那你就不能弯弯腰,腰是用来干嘛的?”
边阔鼻子发出哼的气声,“第三,弯腰不优雅,我不想朝别人撅屁股。”
“那你朝我啊。”尚烈话扔的快,脑子没跟上。
“……”
边阔愣了几秒,“流氓。”
“……滚。”
最后还是用了老办法。
尚烈先蹲下,让边阔从座位上呲溜过去,然后他再坐到边阔的位置上。
中途,还差点被边阔膝盖撞到头,他狠狠瞪了边阔一眼,边阔小声地道歉,“对不起嘛。”
“……”偶像会撒娇,粉丝魂会飘。
尚烈闭着眼睛吹着小风缓解晕车。
边阔就跟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从兜里翻出来有线耳机插在手机上选歌,又把另一只耳机塞到尚烈耳朵里。
耳机很冰,但边阔的指腹很热。
他听见耳机里传来熟悉的音乐,这首歌也在他的歌单中。
去年翻红的一首老歌,野孩子。
粤语一点点透过耳膜,钻进大脑中。
与旁边边阔的呼吸声似乎同频共振,一起咚咚咚地敲鼓。
尚烈手指抚上心口。
原来是心跳声。
“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尚烈睡着了。他被旁边的边阔推了一下,提醒他大巴车到达目的地。
耳机已经被摘下,似乎刚刚他们一起听歌像是一场梦。
尚烈捏了捏耳垂,“嗯,等他们先下吧。”
周嘉垂头丧气地趴过来,拽着尚烈胳膊,“于明明打游戏太菜了,我真服了。”
这会儿都不喊明哥了,可见是菜到家了。
“嘁!到底谁菜!让你躲个草,半天杵在河道里不动弹,怎么着?收费呢?”于明明被他倒打一耙的招数气笑了。
“我那是看错了,刚好刹车,我就不小心停在那了行不行!总比你往草里放大招强吧!”周嘉叉着腰和他吵。
“……”尚烈刚睡醒,被他俩吵得脑壳痛。
草里到底有谁在啊。
“下车了!别吵了!”边阔给他俩一人一巴掌,这才安静下来。
等球员都下了车,他们几个才磨磨蹭蹭地下去。
尚烈抬头看了一眼,是家烧烤店,很大的烧烤店,能容纳他们一群人吃串。
一群人走进店里,给老板吓得一跳。
“林老板!我们约过的。”教练走在最前面说。
“得嘞,位置给你们留好了,里面请。”林老板笑了一下,指了指二楼的包厢。
“讲究,吃烧烤也要开包间。”边阔念了句。
“要不然呢,你坐马路牙子上吃。”尚烈瞥了他一眼,把他卫衣帽子给他戴上,“你粉丝会不会认出你。”
边阔愣了一下,“应该不会,谁能想到我在基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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