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枝啊,看谁来了。”
听见冯骆衣的声音,孟宛枝从厨房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往孔商宁面前走,把手里的毛巾扔给冯骆衣就去拉孔商宁的手,抱怨道:“商宁啊,怎么也不常来看看阿姨?”
“不是说不让你下厨吗,交给佣人就好了啊。”冯骆衣接过孟宛枝手里的毛巾,道。
“这不偶尔手痒吗。”
孔商宁看着这二位一来一往地,笑盈盈地拍了拍孟宛枝的手,说:“最近工作忙,以后绝对会多来看您的!我跟您保证!这次没给您带礼物,可别骂我啊!”
“你这小滑头。”孟宛枝慈爱地看着孔商宁。
“玉锦呢?”
“说是在路上呢,应该快到了,”孟宛枝回答者冯骆衣的话,一边拉着孔商宁往沙发上带,“先坐会,菜马上好了!”
“用我帮忙吗阿姨?”
“你好好坐着就行!”
“诶。”
孟宛枝进了厨房继续忙自己的事,冯骆衣则跟孔商宁喝起了茶。
厨房里的孟宛枝跟想起了什么似的,探出个头,望着客厅的孔商宁,问:“那个丫头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其实孟宛枝还挺喜欢江写意的,大方,识大体,还博学多才,主要是长得也漂亮,看着就讨人喜欢。
冯骆衣一个劲地给孟宛枝使眼色。
孔商宁依旧笑了笑,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离婚了。”
“谁离婚了?”
孔商宁说话的时候,碰巧被刚进门的冯玉锦听了去,他把行李箱往门口一扔,一个箭步坐到孔商宁身边,问:“谁离婚了?阿宁……你……”
“你这臭小子!”孟宛枝恨不得把手里的锅铲扔他脸上。
“我去帮你阿姨,你们俩先聊。”
等冯骆衣去到厨房后,冯玉锦手托腮看着孔商宁,问:“怎么就我出个差的功夫,你俩还离上婚了?”
“就……离婚了。”孔商宁不想多说。
“哎,”冯玉锦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能缓和缓和呢,没想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爱不能强求啊。”孔商宁说。
爱不能强求,孔商宁又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
冯玉锦什么也没说,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孔商宁,他一向嘴笨。但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在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是人人羡慕的眷侣,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以离婚收场。
“你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孔商宁打破了这份沉默。
“可别提了,我真不是做律师的这块料,我骗我爸出去出差,其实是出去做演出了,”冯玉锦向后一仰,扭了扭脖子,“你可千万要帮我保密啊!”
“行啊,就是以后火了给我免票就行。”
“那必须的啊!”
两人说说笑笑,冯玉锦跟孔商宁讲了自己在日本碰到了的离谱的人和无语的事,说自己品尝了多美味的美食、看了多美丽的风景,还有自己的演出有多少人去看——总之,他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情,过得很开心。
“果然无爱一身轻啊。”孔商宁举起茶杯。
冯玉锦也端起自己的茶杯,和孔商宁轻轻一碰,说:“无爱者自由,因为有了爱就有了枷锁啊。”
*
在冯骆衣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饭之后,孔商宁以回家收拾行李为由,拒绝了孟宛枝让他留宿的好意,自己打车回了律师事务所,打算取自己忘记的文件。
“谢了师傅。”
孔商宁从出租车下来,在路边就发现事务所门口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他以为是小偷,捏着拳头过去,但走近了发现,那人是江写意。
“你……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虽是八月的天气,但闻京沿海,晚上有阵阵海风吹来,还是有一丝丝凉的。
“先进来。”孔商宁打开事务所的门。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孔商宁的办公室,孔商宁拿起了自己要带走的文件,才又开口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心想你工作喜欢开勿扰,我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江写意说道。
还好她运气是好的,刚来这就碰上了回来取车的孔商宁。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孔商宁问。
江写意看着他这幅疏离的样子,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才开口:“我可以委托你做我的律师吗?”
“嗯?”孔商宁看向江写意。心里想问她遇到什么麻烦了,严不严重;也想问自己是不是被又她需要了,可出口的却只有一个音节。
“林枫失联了。”
孔商宁自嘲地笑笑,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期待什么。他抿了抿嘴,双手搭在了江写意的肩上,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江写意,这你该找警察。”
说完,孔商宁越过她想要走。
“孔商宁!”
孔商宁顿住,却没转身。
“我来找你是因为警察找上门了,”江写意停了一会,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而孔商宁也没有催,就站在原地等着,“林枫的公司恶性集资,而我是他公司的担保人……他让我签的合同根本就不是贷款的担保人。”
而且她还以个人的名义给他借了二百万。
但这个她没跟孔商宁说。
江写意的声音有些抖,孔商宁叹了口气,转身抱住了她,安慰道:“没关系,哭吧,有我呢。”
他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不去管她。
被孔商宁抱在怀里。江写意再也忍不住了,这几天林枫没有任何消息她就有点觉得不对劲了,但是骄傲如她,不想承认自己看错了人。
“什么时候开庭?”
“半个月后……”
“别担心,交给我。”
其实今天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江写意就差点被“同伙”的名义拘留,但她提出了异议,要求找律师,这才作罢。
江写意从孔商宁的怀里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咳,看着孔商宁那被她蹭上了妆的白衬衣,她挠了挠头,说:“要不我帮你洗洗?”
“不用,小事。”孔商宁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你怎么来的?”孔商宁又开口问。
“开车啊。”
“那刚好,那可不可以麻烦你顺路把我载回去,就当,你支付给我的委托费了。”
“哪有你这么赔本的买卖啊。”
“我反而觉得是赚了呢。”孔商宁呵呵一笑,他今晚喝的酒不算多,但此刻却有种想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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