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从来都不是值得歌颂的苦难。
与谢野晶子又一次看见那些人的面容。
“不要,不要,不要——!!”
光从缝隙涌进,不再飞翔的蝴蝶看见一位误入的彼世之人。
“啊……好像走错地方了”
看着眼前的孩子,月奈看了看四周。
嗯……好像找不到路了,怎么走来着?
还是等你来找吧。
—
“月奈,你知道「死亡天使吗?」”
月奈目光看去,森鸥外笑了一声。
“没事”
看来,还是得改变策略。
“很恶心吗?”
红叶走到身旁,月奈看着行刑中的身影。
“看来首领并没有打算让你离开啊”
不敢用,却又不能让其离开。
“你待在这里很久了吗?”
红叶半掩:“是很久了”
她还是没有逃出这片黑暗。
“要试试看吗?”
红叶轻声询问:“要试试审讯吗?”
一张椅子,坐在前方。
叛逃者看着女孩:“看来是真没人了啊……”
杯子被递在手中,热气上升。
红叶并未进入审讯室,透过单面窗,她看着月奈。
阻止想上前的下属。
谁又知道现在的首领想做什么呢?
“想带走一部分资金链,又高价贩卖内部情报……”
一字一句念着这些‘罪行’,月奈看见最后的信息:“并不是单向负责的啊,所以你还有——同伴?”
“呵,要杀就快点吧”
只要早死也就不必遭受这些折磨了。
“我不感兴趣”
放下资料,月奈动了动手指,开水滚烫却并未在她手中造成伤害。
“这里有些阴冷啊”
“审讯室是在地下”
好笑的看着女孩懵懂的眼神。
“既然害怕,又何必逃跑呢?”
这里又如何能逃脱呢。
吹散白烟,蔓延的沉默与恐惧的气息让这里更加阴冷。
男人冷笑:“要动手就快点动手吧,莫不是怕了,丫头片子?”
月奈看向那扇只能从外看见的单面窗:“……这是工作吗?”
对于这场审问。
红叶笑着:“如果说是呢?”
“那就是工作了”
既然是工作,那就要做了。
月奈起身:“我并不擅长这些,所以我会尽快结束”
“什么——”
—
中也打开手机,但并没有消息发来。
“小矮子,在看什么?”
像坨黑泥一样沾在身上。
“别像条青花鱼一样啊!”
才从河里爬回来的太宰治冒这坏念头。
“是在等消息吗?”
等什么消息,太宰治心里已有猜测。
“这关你什么事”
像条跳脚的小矮狗。
太宰治挂着笑意,看着可怜的「头羊」还残留着羊群里的习惯。
被背叛的「头羊」还在坚守着最后的一点羁绊。
月奈还未离去。
身为前任「羊」的成员的一人还未离去。
羊群崩塌,头羊失去了一切,但他却发现还有一只‘同伴’还在身边。
真是可怜的笨蛋啊。
将冷血的「毒蛇」当做同伴。
将死亡的边缘当做港湾。
一条还在把废墟当成家的笨蛋狗狗。
“中也,来打个赌吧——”
不祥的预感,中也警惕的看去,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明白了,眼前的像坨黑泥精一样的自杀狂,是一条不可理喻的青花鱼。
他那张嘴里,十句就有九句半是个坑。
而太宰治毫不介意中也的眼神:“赌约就是——”
中也握拳:这个家伙——!
—
没有血迹,未闻血腥。
重新添上一杯热水,月奈悠悠的想走出审讯室。
“不留下来吗?”
红叶看着记录的文字。
“我不适合这里”
月奈回头:“你似乎也并不想让我留下”
红叶看着女孩的眼睛也是一愣,又在随后反应过来,轻笑道:“那看来,首领还得再找找了”
月奈:“秋天……”
红叶:“什么?”
看着眼前艳丽却散发属于黑暗中的阴湿的美人,月奈目光平静:“在看一抹秋天里的红枫叶……”
生于黑暗,临近冬天。
本已枯萎却还在野蛮生长的红叶。
“你想说什么?”
月奈看着她,这一刻她也的确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她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唇齿几番微动,红叶最终还是半掩唇齿,努力笑着:“你似乎看见了一些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也许吧,只是感觉到了”
看不看见也都是无所谓的。
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看着那眼神,红叶只是露着笑意。
不舒服,你也不会改啊。
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不舒服又有什么呢’。
月奈本身就没有这个意识,她这样问也只是顺口说着。
她压根就不关心自己会让别人感受到什么。
“常来陪陪妾身吧,月奈”
黑暗如何生长花朵,或许她本来扎根那片交织的土地。
“你也是来又想治疗战争的吗?”
看着再次踏入这里的月奈。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月奈沉默的看着她。
“我什么也做不了”
月奈没有说话。
“我什么也做不了!”
并非是死亡,但也是来自祂的余晖
“你又知道些什么!”
发病的的人,看着早已经生病的人
“嗯……但我没有躲在这里”
可以拉回濒死之人的异能——
“最终成为了无能者的工具”
“拒绝死亡,是最大的愚蠢”
死亡并非灾殃,真是最后会步入的大门。
“哪怕是被强迫的?”
“那所强迫者,便是最大的无能者”
与谢野一愣:“但我是共犯……”
日日夜夜,那些身影还浮现在眼前。
“你愿意成为共犯?”
月奈搞不懂这个想法。
她到这里来也是接到命令。
“因为无能所以妄图拒绝死亡”
和与谢野晶子聊了这些,也是因为这个女孩身上还沾这还未散去的一些念。
对于自己,对于那些死亡。
精神的崩塌,让她独自封闭于此。
“我从不愿意!”
尖锐的发出这一直以来都想喊出的声音。
「请君勿死」从不是违背生的意愿而诞生的啊。
与谢野晶子从不是想要让他们痛苦而踏上战争的啊。
“嗯……那又为何在此刻为所发起者赎罪?”
单手撑着下巴,月奈看着那闯入自己眼瞳中。
与谢野晶子也同样望着那双承载着死寂的眼神。
不是身处战争的麻木。
是以见证死亡,却已全然接受的平静。
“与其在这唾弃死亡,你又为什么不出去见证死亡,离去的人已离开,活着的人还在等待”
卷着发尾,没有等待与谢野晶子想要发声的下一句。
月奈低头看着打开手机上的时间:“要走了”
“什么?”
月奈收起,起身:“时间到了”
她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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