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骋回到宿舍的时候身上都是泥,一打眼过去几乎辨不出原貌。
邵骋因为那次翻墙记了处分挨了罚,这几天不仅训练强度上去了,别人休息的时候他还要额外做负重和越野障碍训练,晚上要比别人多跑十公里,每天回来都跟个泥人一样,热水没了还要摸黑冲冷水澡。
训练官没有让他解释为何出去,也没有通报,但这个营地有百分之九十都是Alpha,邵骋一回来大部分人都闻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味儿,虽然很淡,但Alpha们都是狗鼻子,有几个和邵骋混得比较熟的Alpha私下尝试打听过,但邵骋始终闭口不言。
邵骋借着月光脱了上衣,绷紧的肌肉热气蓬蓬,上面添了不少新伤,连脖颈间的颈圈也满是湿泥。坐在下铺的秦江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笑笑:“韩队又给你加餐啊?”
邵骋没理他,把作训服扔水盆里,进浴室冲澡,很快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这屋里的Alpha都没睡,秦江撑着下巴数着日子,说:“还有半个月就能回去了,时间过得还挺快。”
秦江对床的谷异伸了个懒腰:“赶紧回吧,我他妈都要憋出火了。”
他上铺的弟兄低声笑笑:“免疫训练的时候够呛吧,我听说隔壁队伍有个Alpha刚好遇上易感期,把设备都砸了两台,直接打麻药关禁闭室了。”
特训营有针对信息素做特定训练,一般是通过仪器采集并释放少量Omega信息素来干扰Alpha们的判断,由此加强Alpha对待突发信息素暴露时的精神抵抗力与自制力。因为风险极高,所以训练安排相当严谨,每个Alpha都会被安排到单独的训练室,为了保险起见甚至会加入电击仪器,但哪怕是这样,失控的Alpha也不在少数。
听说第八星系达到这个训练强度最高等级的Alpha能坚持53小时不进入暴走,这个数据对于现在连新兵蛋子都不算的他们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特训营这种强度对Alpha而言还只是初级,要接触更高等级的免疫训练还要看他们最后具体加入的是哪个兵种。
“这种训练也太不人道了,听说纯种很小就会开始逐阶段接受这样的训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谷异第一次接受这个训练的时候也进入了半失控状态,在身体不受控勃·起的情况下把二十公分的金属墙砸出数个凹坑,这都还只能算是轻度反应,有的Alpha甚至会被影响出现易感期症状,破坏程度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这时候邵骋洗完澡出来,穿着黑色背心走到洗手池前面刷衣服,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他身上,这营地里只有他一个Alpha脖颈上戴着颈圈。
那就像是一条狗链子,宣告着这是一位有主的Alpha,这里的人除了秦江以外没人知道邵骋的出处,众人只知道他和秦江都是雷修那对抗赛的赢家,算是他们当中的“尖子生”。
秦江这时候笑着开口,把其他人的注意力拉回来:“是有,挺变态的,十二岁开始吧,基本是确定了第二性别之后就会安排了。”
秦江这么一说大家伙才想起来这位才是他们宿舍唯一一个纯种,毕竟秦江的性格和其他纯种相比显得太好了些,他们这批特训营的Alpha里也有几个纯种,但一直都独来独往,很不合群,只有秦江在营里人缘不错,和谁都能聊几句。
听了秦江的话,谷异“啧”了一声,好奇地问:“那你能坚持多久?”
秦江只说了个大概:“一天左右吧。”
“我去,一天也够牛的啊,我到今天为止也顶多能坚持8小时左右。”
邵骋晾好衣服走进来,谷异惊讶之余叫住了他,其他没睡的Alpha也探头出来,他们也好奇邵骋能坚持多久。
邵骋边上·床,边说:“差不多。”
谷异闻言一脸郁闷:“哪个的差不多?”
可惜邵骋已经不打算回答了。他躺了下来,身体平躺在硬板床上的时候才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肌肉和关节没有一处不疼,身体硬邦邦的,根本没有办法放松下来。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在丛林的时候是,在这里也是。
他的生活好像被改变了,又好像没有,不管在地上还是地下,都要咬紧牙关才能活下去。然而比起丛林或陆家,这里更能让他自如地呼吸,疼痛都变得规律且合理,这种感觉邵骋并不讨厌,让他觉得烦躁的是,他那么讨厌输,但他却被陆甘棠扔在了这里,好像她什么都知道。
她拿捏着他的喜好,让颈圈时松时紧,并且一点都不觉得在冒犯,她是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陆甘棠。
邵骋犬齿间默默咬着这个名字,就像那一晚放纵地咬过她身上除了腺体以外所有地方,毫不留情。
他睁眼看着天花,黑暗中,仿佛在回到了那片荒芜的旷野。
邵骋在那一夜的信息素里感受到了陆甘棠的孤注一掷,还有藏于发·情背后的冷静,事后回想起每一个细节,邵骋才明白陆甘棠根本没有沉溺于性·欲,也没有陷在信息素里无法自拔,她甚至没有失控,靠着他的给的疼痛一次次在边缘挣扎清醒过来,就像是在与什么东西对抗,眼里都是胜负欲,同样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她在利用他给予自己疼痛和清醒,一个Omega对自己这般狠,邵骋在这次博弈中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被动。
他不能再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他不是谁的工具,比起被圈养用于泄欲的狗,他要靠自己获得自由。
一定要离开——不管是回到过去还是往上爬,总之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发疯的Omega,要挣脱项圈目前在邵骋看来似乎只剩两条路。
军·队是一个好地方,陆家的手再长,也不能在这里一手遮天。陆甘棠把他放在这里当做给他的甜枣,那他就得打翻她的算盘,不能浪费她的“良苦用心”。
......
秦江听着头顶的人不说话,说了两句“算了,睡吧,指不定今晚又要半夜起”,替邵骋把话题翻过去了。
这里没有人比秦江更能猜出邵骋那晚是去见的谁,他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是秦江第一个和他碰头的,当闻到邵骋身上淡淡甘棠花香的下一秒,秦江的脑海几乎是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名字。
这对于同为纯种出身的秦江来说实在太好猜了,他们纯种对彼此的信息素有基本认知,这是出于同一种利益下的相互了解,更遑论那一位甚至就是以自己的信息素命名,那样芳冽的味道就和她的人一样好认,萦绕在邵骋身上仿佛是一种占有。
那两天里邵骋和陆甘棠发生了什么事并不难猜,秦江只是觉得诧异,他们看起来并不相爱,却打破了纯种的规则结合,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闻所未闻。
半夜,楼下拉了警哨,床上熟睡的Alpha几乎是麻木地同时睁眼。
五分钟内他们全体在空地集合,韩东林鹰目一扫自己的队伍,扬声命令:“整理着装,一分钟!”
队伍里有人迅速开始整理。今晚气温负十三度,这群Alpha仅穿着作训服就出来了,动作稍大一点的人都能看见空气中冒着的白气。
邵骋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态,韩东林昨晚才给他加餐,时隔三个小时见他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韩东林从左逡巡到右,目光蕴含力度,站定后开始让他们准备热身:“操场,五公里——开始!”
邵骋呼出一口白气,准备调整呼吸,转身的刹那他的余光扫到眺望塔,最顶端处亮着灯,与往日不一样。
...
陆勉站在眺望台上往下看,他身边的Alpha穿着部队常服,肩膀上顶着鹰章和两颗星,年纪看着和陆勉差不多大,模样倒是比陆勉粗糙沧桑许多。
陆勉接过了军·官给的望远镜,一只手还插在大衣口袋里,和这里的环境一比陆勉从气质上说倒是更像生意人:“哪个是你小儿子?”
刘岑抱着胳膊往下看,蚁一点大的人原本该看不清,但刘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儿子,扬扬下巴:“第三排第二个。”
陆勉生意做久了,视力不如他,端起望远镜扫过去韩东林的队伍,找到了刘岑的儿子。
这时候他们跑完了热身,到了准备好的靶前。深夜能见度低,还有雾,他们要在这样的条件下击靶,这也是特训营最常作的针对训练之一。
刘岑专注地看着地上众人的发挥,轮到他儿子,十发过后军官报靶,刘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五分钟后轮到邵骋,韩东林看着他:“卧倒!”
邵骋利落趴卧,Z10架在手里顶着肩膀,这款作训用步·枪他摸过很多次。邵骋调整呼吸,利落的十发子弹似划破长夜。
韩东林听着报靶声,没任何表示,示意邵骋往后。这是目前最高环数,后面的Alpha闻言都来了压力。
陆勉看着这一幕,也听到了报靶员的声音,身旁的刘岑说:“听说今年进来好几只不错的狼崽子,正好。”刘岑见陆勉把望远镜放下,对身边的训练员说:“让他们去越野场,然后下水,我倒要看看这一个多月够他们长多少真本事。”
岳父来检阅了(不是)
逐魄算是军·企,陆勉当年也当过兵的x女主一家的A都是A中战斗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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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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