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艾尔以查明圣湖之事为由留了下来,一些嚼舌根的长老在这位年轻却频频能预测天象的大祭司面前显得局促。
莎蜜儿听说过,六哥哥做了西域的月历,月亮的一次变化为一个月,十二个月为一个轮回,每三个月都预测了天气寒冷温暖的更替,他命名了耕种,收割,防水,储水的日子,让西域人们的粮食丰富,他还让人们在羊群中放狼,制衡羊的数量,羊的身体在奔走中也变得健硕,从此草长莺飞他们无需游牧。
很多很多事,莎艾尔都让人敬佩,毕竟那些典籍中并没有写这些。他是全西域敬重的王子,如果说莎哈烈给了人民安全,那莎艾尔则像浇灌的神,让这片土地渐渐肥沃。
所以,当莎艾尔说圣湖见血是黑衣人所为,斥责长老滥杀忠仆,还说是西域神灵保佑,才让九岁女孩贯通神力杀死侵犯公主之人,没有让公主之血染入圣湖。
长老听得瑟瑟发抖,大祭司明显责怪他们罚错了人,的确他们除了处死了那个女孩并未彻查死去的黑衣人。
莎艾尔让长老禁足圣山,长老的位置则继于各长老的大徒,一切做得无可厚非,长老们也无话可说。
莎艾尔正同月霜儿说话,帐子被掀开,莎蜜儿急匆匆地给阿母请了安,就转向莎艾尔。
莎艾尔笑说:“莎蜜儿的轻功甚好,我都没有听到你来了。”
莎蜜儿依旧着急得皱眉,莎艾尔挥手屏退手下,“蜜儿,自此无人会再追杀月锦丝,蓝巫会好好护着她。”
他擦去莎蜜儿的眼泪,苏绵绵此刻哭得非常伤心,她非常地害怕阿锦在这八年里会被追杀,所以她才急切地想醒来问守着她的阿锦后来怎样了?有没有因为她过得不好。
莎艾尔像莎哈烈一样把她抱在腿上坐着,拍着她的背哄她,就是个小孩子啊,那天杀人该多害怕,莎艾尔眼睛里露出杀气。
“绵绵,绵绵!”蓝锦瑟看着苏绵绵眼角不停地流着泪,嘴里还念着什么却听不清,非常着急,不停喊她。
朱帝被她喊声惊醒,冲到床边:“怎么了?怎么哭了?”
蓝锦瑟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抱着她:“绵绵,醒醒。”
朱帝看着她,欲言又止,蓝锦瑟却开口:“陛下想问什么?”
朱帝看看她,摇摇头,“我以前问过了,绵绵就是喜欢你,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们的缘分那么深。”
蓝锦瑟惊他说得深,莫非朱帝知晓她是月氏族人?
苏绵绵不哭了,却还是沉沉睡着,已经过了五个时辰了,她和朱帝一直守着,明显朱帝有点虚。
门被打开,是送晚膳的侍从,侍从带了话:“陛下,桑侍卫从营地拿了换洗衣物,您可去换洗,景太妃让属下带话,苏贵妃会睡个几天,陛下和蓝侍卫都无需担心,等苏贵妃醒来,她将变得完整。”
完整?
朱帝没有多问,这位在这个时空里的亲娘过于神秘,他只能跟着她走。他看了一眼苏绵绵,就去了别院换衣服,门口的狮子还在鼾睡。
凌潇,墨云,水竹,揽月是莎艾尔亲自给莎蜜儿挑的随从,武艺高强,尤其凌潇算是上成。苏绵绵不惊讶,她曾经想过这四位,没想到先出现的是阿锦。
所以墨云她们与阿锦不相识,她们只知道月锦丝被冤死了,却不知十七岁的蓝锦瑟就是月锦丝。
她们四个很忠诚,也不会多话,只是默默地陪伴照顾。
莎艾尔着手查圣湖的刺客,在翻查尸体时发现莎蜜儿五岁的小儿零竟是招招一剑毙命,剑法的确是蓝巫的剑法,但速度之快轻功之绝在一个五岁女孩身上着实让他深思。
刺客的身体查了遍,并没有割掉舌头,也没有在齿根埋毒,可见这批人有着不用死也不会招的决心,甚至就算被俘也要逃出去汇报情况。
这样的性子,只有……北域的雪国。
北边贫瘠,与中原磕磕碰碰常有,但在日益健硕的西域,来杀一个公主,却是值得琢磨的事。
“六哥哥。”莎艾尔正对着湖面沉思,就见六岁的的莎蜜儿抱着两只小猫过来。
他一看心中一笑,“它们不是猫,你养不了。”
“我知道,它们是狮子,我可以,六哥哥帮我留下它们,别让那些老古板赶走好吗?”莎蜜儿很高兴,她又遇到了“熟人”。
莎艾尔随她,也不是大事,不能驯服再放回山里也是可以,现在蜜儿开心重要,于是编个故事留下了狮子。
莎蜜儿七岁时狮子长大了不少,一公一母非常要好,也非常听莎蜜儿的话。
凌潇她们会带狮子进山林训练捕猎,因为莎艾尔吩咐,会战斗的狮子才能保护莎蜜儿,莎蜜儿也不反对,她有时也会一起去,进山的时间会过的更快一点。
她认真学习月霜儿的功课,练习蓝巫留下的手札,悄悄练习莲花步,她的轻功和点穴功夫非常好。莎艾尔觉得,西域之中莎蜜儿身手将是上成。
“陛下,臣主张攻打北域边境。”莎艾尔对莎哈烈说,他是唯一可称臣的王子。
莎哈烈心里明白,圣湖杀手是北域而来,大祭司一直在等时机去试探,但他不得不考虑这几年和平带来的安稳,他的子民人数越来越多,周边的小族也一一归顺,西域各族渐渐通过联姻等方式成为各大区域。
在莎艾尔的建议下,莎国派出督使,各区域依旧可按原来的方式生活,但却要守莎国的法律,人们既感恩莎哈烈的民主,又敬畏严苛的律法。莎艾尔提出按各区收益比例上交财务,用于统筹分配,也深得人心,渐渐地莎国的名字也不再被提及,这儿成了西域国,莎姓成了最珍贵的姓。
“陛下,莫过担心,都在臣的掌控之内。”莎艾尔说道。
“莎艾尔,你可知我莎族男儿为了族人连年战亡,而今我膝下能战的孩子不多了。”莎哈烈在一次又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中感到和平的可贵。
“父王,我去。”出声的是三皇子莎琪烈,最骁勇善战的皇子,多次征战北域与中原边境,是边土安宁。
莎哈烈皱眉,莎艾尔却说:“三皇兄留在王城即好,让大皇兄与八皇弟去,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圣山北麓的鹿村,若是能不以征战为代价收腹此地,西域国的疆域已是完整。”
大皇子莎塔西与八皇子莎黑木听后并无反对,他们一个是和平使臣一个是学者,非常适合这次的出征。
莎哈烈内心担心,说:“我一同前去。”莎黑木却笑说:“莎氏善武,皇兄与我都继承着父王的血脉,该杀时必杀之,父王莫言觉得我俩平时没有好好练武。”
莎塔西看着他的六皇弟,自从他成为大祭祀,他们兄妹五人再无损伤,热衷平和的他心中是有尊敬的,他愿意出征,哪怕以血为代价,也要划完北域边境的缺口,让子民幸福安康。
莎艾尔的计算很正确,看似冬日出征,实际到达圣山北麓的鹿村时已是气温回温,北域的士兵耐寒特征显得毫无优势。
北域的王族相当吃惊,二十三岁的大皇子与十三岁的八皇子带着十万大军就这么压在边境。
“他们出征人马只有三万,怎么到了鹿村就是十万。”一个老将领说道。
“难道他们的大祭司能凭空送人?”另一位王叔说道。
大家都人云亦云,为有坐在堂上的人眼中透着冷漠:“是兵制,西域兵制下放地方管理,士兵平时在地方守卫保护家园,需要征战时则哪里打仗哪里就有兵。莎塔西与莎黑木一路经过他们领域的圣山,一路就有整顿好的士兵加入。”
堂下的人非常震惊,这就是西域大祭司,那个八岁就如谋士壮大西域的人,如此能拿捏人心,这样的兵制放在哪个国家都会怕佣兵自重。
“莎哈烈真是有那么多好儿子。”北域年轻的国王奇颜律说道,“王叔,这不打也得打,劳您带五万骑军会一会。”
奇颜乌恩其领命出帐,内心实则没有把握,但想到对方不是莎哈烈和莎琪烈,又有那么一点侥幸,来的皇子是没有打仗经验的。
“天气暖了,六哥哥,两位哥哥快到了吗?”莎蜜儿问在旁边陪伴她的莎艾尔。
莎艾尔点点头,他们也快来了,苏绵绵警醒,是啊,三万骑军离开王城,这里成了最弱的地方。
“哥哥。”苏绵绵握住他的手。
十六岁的莎艾尔看着八岁的妹妹,她眼里有惊恐与勇气,这是一个女孩最珍贵的东西,他摸摸她的头:“莎蜜儿长大了,哥哥都抱不动了,我们一起保护这里,圣湖会帮我们。”
这几日晚上,莎蜜儿以月霜儿咳疾为由搬去了月霜儿的帐子,青年的强壮狮子也守在帐内,凌潇四人轮番守夜。
莎哈烈,莎琪烈,莎艾尔在各自的王帐中休息,一切都很平静。
这夜,圣湖水面一批黑衣人近千人手持弓弩踏水而来,当他们接近时便看到一白衣男子立于岸边,领军人一声哨令,前面两排黑衣人纷纷放箭。
百支弓箭飞射而来,却在白衣男子前几尺处纷纷掉落于圣湖,领军人不信自己的眼睛,再次放箭,发现又是齐齐落下,他忽然停下进军额步伐,一千人看着岸上的一个人,难道这个人真有圣湖神灵庇佑?
此时,四周火光炸燃,将圣湖照得通明,领军人与一众黑衣人这才发现有一层金色的网拉得高高的挡住了箭羽。他们看四周,圣湖附近的山凹中,左边站了莎哈烈的人,右边站了莎琪烈的人,两位战神此刻正凝视着圣湖中的一群人。
领军人大喊“撤回去”,但已经来不及了,啥哈烈与莎琪烈只带了两千弓箭手,将他们一一杀尽。
金铜网落下,莎艾尔示意莎琪烈收场,自己则走去他母亲的帐子,不知莎蜜儿那里收拾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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