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急什么,这不是还给你了。”

谢茗霜略显几分鄙夷地白了一眼亲生儿子谢承南,转头却对着叶澄满面春风。

“小澄,回去快些歇息,今晚上折腾的不轻吧?这小子总是半夜摸黑出来。”

“没关系的伯母。”叶澄侧目,浅浅地笑了下,“能跟您讲话是我的荣幸。”

“瞧瞧,这小嘴甜的。”谢茗霜啧啧两声,不住感叹。

这边的谢承南则凑近叶澄,掌心一扣,就揽住了人的腰,低声道:“走吧。”

“嗯。”叶澄轻轻应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别看眼,对着谢茗霜告别,“伯母再见。”

“路上小心。”谢承南腾出一只手,拍拍谢茗霜的肩膀。

谢茗霜粲然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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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回到叶府时,夜色愈浓,连月亮都不见了踪影,整个紫藤院都沉浸在幽静的氛围中。

许是因为有谢承南在身旁的缘故,叶澄倒是一直很安心。

二人相安无事进了屋里,叶澄谨慎地将门和窗都落了锁。

谢承南静立在一旁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后,才靠近了些。

四目相对,叶澄的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

他略显僵硬地开口问了句:“睡觉么?”

谢承南半晌才勾唇笑笑:“睡。”

接着便一弯腰,一把将叶澄横抱了起来。

叶澄吓了一跳,下意识勾住了谢承南的脖颈,待几秒后反应过来,忍不住轻声抱怨道:“吓到我了。”

说是这么说着,却是将人搂的更紧了些。

“睡吧。” 谢承南很快将他搁在床榻上,替他剥去外袍,盖好被子,“再做噩梦的话就叫我。”

说罢,就要起身,却又被叶澄拽住了胳膊。

谢承南身子一滞,回头望去,只见叶澄略显几分羞赧地说:“你不跟我睡一张床啊?”

许是动作太急的缘故,他的亵衣领口微微敞开了些,白皙无暇的锁骨就这么毫不设防地呈现在谢承南眼前。

夜色里这过于惑人的景象使得谢承南的呼吸骤然一顿,心跳登时乱了几分。

他呼吸沉了沉,将一些不甚干净的心思压下,掩耳盗铃般替叶澄盖好被子。

叶澄却有些不悦地抓住他的胳膊:“怎么不说话?”

半晌,谢承南的唇角才微微勾起,漾出弧度,反捉住叶澄的手低声问:“这么想我和你一块?”

“我们现代人说,喜欢一个人就喜欢同他有肢体接触。”

话说到一半,叶澄的一双杏眸忽然失了些光彩,语气也难掩失落:“谢承南,你不想抱我啊?”

谢承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的小棉花团子这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轻笑了下,饶有兴致地盯着垂头的叶澄,眼里噙了丝戏谑:“真当我不愿和你同床共枕?”

他这话透着股深意,叶澄没懂。

“净打哑谜。”

叶澄白了他一眼,赌气躺下,背过身去与墙面对面,只留给谢承南一个气鼓鼓的后背。

谢承南见状,便恶劣地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呢喃:“叶澄...”

“做什么。”

叶澄被弄的耳朵直发痒,伸出手欲将人推开。

谁知谢承南却纹丝不动,反倒离他更近了些。

男人低沉的呼吸喷洒下来,他又羞又恼,欲要发作时,就听谢承南低低地说:“叶澄,我想抱你。”

叶澄身形一僵,瞬间被谢承南的柔声细语哄得没了脾气。

片刻后,他咬着下唇,动作甚是轻缓地抱住了谢承南。

“躺下吧。”谢承南轻抚着他的后背,声音放得极轻。

“好。”

叶澄应了声,躺下后慢慢地钻进谢承南的怀里,闭上了双眸。

结果没一会儿,叶澄又睁开了眼睛,戳了下谢承南的胸口。

“谢承南,我还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谢承南捉住他细长的手臂,搁在自己肩上问。

“姜婉荷真的——是被叶归远和那个什么邓文州害死的吗?”

叶澄闷闷的声音很快传出来。

“是。”

谢承南言简意赅,只是语气冷了下来,显然对于此案的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而深感不快。

虽然早就猜到,可叶澄仍旧为在从谢承南亲口说出这件事而感到心惊。

他忍不住骂出声:“这帮畜生们,未免也太目无王法。”

谢承南说:“这也是为何我不愿你淌这趟浑水的原因。”

他的声音严肃得不像话,浑身的气息也冷了下来。

叶澄身子一滞,有些无措地仰头盯着人瞧。

这副模样令谢承南心下一软,亲了亲他的睫毛,语气缓和了几分:“怕你危险。”

“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我知道啊。” 叶澄点点头,攥住了谢承南的手,略显几分祈求道,“可是谢承南,我无法接受我什么也不做,毕竟这件事也关系到我本人。”

“而且,重要的是我能帮到你啊。”

叶澄以为他都这么说了,谢承南多少会有点动摇,不料谢承南的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还反问他:“你想离开叶府吗?”

“我送你出去,可以保证你平安无事。”

“开什么玩笑?”叶澄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来,瞪着谢承南,语气斩钉截铁,“那叶归远迟早会查到你头上,我不能出去。”

谢承南半倚着床头,倒是云淡风轻:“不必管我。”

叶澄险些气笑,可心底也知道谢承南是为他好,不愿意让他涉及任何一件危险的事才会如此。

他不能,也不忍心为了这件事跟谢承南吵架...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往前挪了挪,而后双手环住了谢承南的肩膀,示好的意味明显。

“谢承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语调软得不像话,倒似是谢承南还在扮傻时候的态度了。

谢承南低眉,面无表情地看他:“知道为什么不听我的?”

“这是两回事。”叶澄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语气平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真的很高兴。”

“可是反过来说,我也想为你做事,因为你是我心中重要的人,你不可以剥夺我想为你做些什么的权利。”

谢承南没搭腔,只是眼底流转出一抹柔和。

叶澄乘胜追击,干脆亲了亲谢承南的嘴角:“让我帮你好不好?我会尽力不拖你的后腿。”

他的语气颇有些撒娇的意味,令谢承南冷淡的神情散了大半。

谢承南忍不住轻抚他的脸颊:“没有嫌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叶澄主动将小脸贴进谢承南的掌心,眨着湿漉漉的眸子,“可是我想,好不好?”

他这副模样实在惹人怜爱,更遑论还添了丝刻意的娇嗔,谢承南有些受不住地吻住了他的唇。

叶澄脑袋发昏,却将指尖插进谢承南的头发里,本能地迎合着。

缠绵许久才分开,四目相接,二人的呼吸均是有些急促。

平复了半晌,谢承南才伸手抹去叶澄唇上的水渍,低笑说:“你赢了。”

“你真的同意了?!”叶澄一顿,激动道。

“嗯。”谢承南微微颔首,语气又沉了下来,“不过若是有危险,必须抽身。”

叶澄立即答应:“好!”

总归目的达到,自然谢承南说什么是什么了。

况且谢承南当差这么些年,什么样的心计手段没见过?此时因为一个吻就轻易的妥协,也只是因着面前的人是他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叶澄心里又添了几分暖意。

他再度钻进谢承南的怀里,抱住谢承南的腰,轻声道:“谢伯母今晚上和我说了好多话呢,没想到你的父亲竟然就是薛丞相。”

“她很喜欢你。”谢承南勾唇笑笑。

“嗯,她很厉害。”叶澄又凝望着谢承南,真诚地说,“你也好厉害,不靠你父亲,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

谢承南淡笑一声,眼底似乎闪过丝嘲弄。

“你真的以为,没有他的影响,我一个小小的刑部捕头,能如此大刀阔斧的为民请冤吗?”

瞧着叶澄目瞪口呆的模样,谢承南笑了下,忍不住亲亲他的脸颊,继续说:“刑部尚书,薛正明,是我的亲叔父。”

“是不是很令人不耻?”说着,谢承南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阴郁,“做的是打击权势的事,却还是要靠着家世办事。”

很真实,却又无可奈何。

就算谢承南主动与薛家划清界限,那外面的人当真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叶澄突然明白了,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谢承南明明早做到了捕头的位置,却还是要事事都亲力亲为的缘故吧。

按理说深入叶府卧底查案这等事,本不该由谢承南来做的...

毕竟他在现代的时候,也鲜少听说过哪个警察局的头头去装傻卧底的。

叶澄攥住谢承南的双手,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你虽然有阶级特权,可是你做对的事,正确的事,就不算滥用特权。”

“至少百姓们都很爱戴你不是么?”

何止。

谢承南这个名字在各个版本的史书上都是相当浓墨重彩的一笔。

叶澄在心中感叹。

谢承南的面色缓和几分,反手捏捏叶澄的手腕:“你知道了我这么多的事,我却不知晓你的,未免太不公平。”

“你想听什么?”叶澄眨巴了下杏眼,“都告诉你就是了。”

“讲讲你那个什么现代的事。”谢承南将他锢在怀里,轻咬了他的耳垂一下。

叶澄的耳朵直发红,却没躲开,状作思考:“讲什么呢?我小时候的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虽说能吃饱饭,但孤儿院总归算不得什么太好的地方。”

明明是沉重的话题,他的语气却很轻松。

谢承南眉心一皱,语气破天荒地有些犹疑:“孤儿、院?”

他不懂孤儿院这种现代场所,可他明白孤儿的含义。

“就是你想的那种。”叶澄弯了下眼睛,“但是我也挺幸运的,从小到大有许多好心人捐钱资助我,让我得以正常念书、学画,再然后,就来了这里。”

“后来的事,你也全知道了。”

谢承南缄默了半晌,才动了动手指,轻轻地将叶澄按进怀里。

叶澄觉得好笑,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承南搂着的是什么珍贵易碎的瓷器。

“我没那么贵重,你别这样。”叶澄戳戳谢承南的肩膀,故意揶揄,“我自己还没怎么着呢,你堂堂一个刑部捕头别要死要活的。”

谢承南似是被他逗笑,发出一声短促的哼笑,可下一秒,又郑重其事地朝着叶澄道:“你就是我的宝贝。”

意识到这人是在对自己的上一句话作出回应,叶澄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蜷了蜷,压下心底的异样,故意道:“好油嘴滑舌。”

谢承南却只是将他的身子扳正,深邃地望着他:“叶澄,我会对你好的。”

叶澄一怔,与谢承南的眼神交汇。

不辞青山,相随与共。

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这句诗,亦是他想对谢承南讲的话。

半晌,他轻抚上谢承南的眉间:“我信你。”

不辞青山,相随与共——《诗经·邶风·击鼓》看到这里的宝宝,如果对我专栏的预收感兴趣的话可以点个收藏呀,谢谢大家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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