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在春明院救下叶澄的那一刻,谢承南破天荒地生出了些许悔意。

他不该心软答应叶澄的。

若不是他趁着夜色提前潜入春明院,躲在院中的树上暗暗关注这边的情况,只怕他的小棉花团子要凶多吉少...

他阴沉着脸,将叶澄紧紧抱在怀里,犀利冷冽的眼神似刀子般射在了已经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邓文州。

他定不会轻饶这个狗东西。

“是...是...是你吗...谢承南...”

还尚有一丝意识的叶澄在谢承南的怀里挣扎了下。

他的脸颊绯红,呼吸急促极了。

“是我。”

谢承南身子一滞,迅速将注意力放回他身上,用力回握住叶澄的手。

“我在,别怕。”

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澄的双眸有些控制不住的湿润起来,几滴泪珠也沿着眼角滑落至下巴。

他明明因着药效几乎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却还是强打着精神自责道:“对...对不起...我...已经...尽量防着他们了...却还是...”

“我...亲眼...瞧见的...那酒没事...对不起...我喝了一点点...最后还是连累你...”

他的话说的语无伦次,可谢承南却懂了。

谢承南闭了闭眼,喉结轻滚,声音也哑得不像话:“无妨,不怪你。”

他扬起手轻轻擦拭掉叶澄脸上的泪,低声说:“咱们先走。”

说罢,便冷着脸一脚将邓文州踹至墙角,然后抱着叶澄原路出了春明院。

黑沉的夜色,给本就夜行经验丰富的谢承南如虎添翼。

更遑论叶澄的身子还轻得不像话,紧紧贴近谢承南的怀里强忍着一声不吭。

很快,二人平安无事地回到了紫藤院。

至于邓文州那边,谢承南方才给邓文州用的药功效十分强烈,不到天明日上三竿,绝对清醒不来。

谢承南将浑身滚烫的叶澄放进了紫藤院的浴池,又给他的脸上敷上些冷水,以缓解他的燥热不适。

略微清醒几分的叶澄强睁开眼,无力地捉住谢承南的手。

“怎么了?”

谢承南拧干手帕,停下动作,耐心地望着他问。

“叶...叶归远...那边...”

叶澄微微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发问。

他的脸颊也泛着红,乌黑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身上,上身的两抹粉红也在雾气与水池中若隐若现。

谢承南只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沉声道:“我破窗给他用了迷香。”

其实出于谨慎,就连周念珍的卧房,都被他点了迷香。

“那就好...”

叶澄闻言这才彻底放下心,可接踵而至地便是体内愈发强烈的春/药反应。

他浑身似是长满了小虫子般,痒得难耐。

他发狠似的紧咬着下唇,一双通红的杏眸裹着潮气,表情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却还是有一丝抑制不住的低/吟声从唇间泄出来。

谢承南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弄开,喉结轻滑了下,低声道:“再忍一下,我出去找李春德拿解药。”

谁知叶澄却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半是渴望半是哀求,急切道:“不要...不要走...”

“你走了...他们来会...会回来...”

“你帮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纠缠着,谢承南的眼神一片暗沉,喉咙也像是被火灼烧着般一阵口干舌燥,却还是冷下声:“你现在不清醒。”

说罢,就起了身,欲要离去。

叶澄却挣扎着从水池中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觉察到叶澄动作的谢承南心下一沉,忙转过身将人揽过来,以防叶澄重新跌进浴池。

叶澄顾不得浑身上下已经湿透,用尽全力贴着谢承南的身子,语无伦次地祈求:“求...求...你了...”

“好...好难受...”

感受着怀中的炙热,谢承南闭了闭眼,手臂上的青筋也因隐忍而绷起。

他很快将叶澄横抱起,搁在了床榻上。

看着身下已然情动的人,他的喉结缓缓地上下滚动,语气黯哑:“不后悔?”

叶澄不说话,只是目光迷离着,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急切又细密地吻他,模样勾人的不行。

谢承南额角一跳,不再忍耐,当即钳住叶澄的手腕,夺回了主动权。

......

几阵翻云覆雨后,叶澄体内的药效终于消散大半。

虽然脸上还是有几分不正常的酡红,但脑子总归是清醒了许多。

待呼吸平稳后,他窝在谢承南的怀里,声音有些沙哑道:“你——把我带出来,那邓文州那边要如何?”

说着,又自责地说:“都怪我,我不该掉以轻心的,就差一点,我就能找借口去叶归远的书房。”

“说了不怪你。”谢承南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后背,“不是你的错,你又不曾料到他们会如此的迫不及待。”

“至于两个老东西那边。”

谢承南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语气冷淡:“不如将计就计。”

“什么意思?”叶澄有些迷茫,仰头看他。

谢承南很快凑近他耳边,低声说着。

语毕,叶澄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好,就听你的。”

“不怕。”谢承南亲亲他的下巴,安抚着,“有我在。”

见叶澄点头,谢承南才又将手搁在了叶澄的腰间,晦涩难明地低声问:“怎么样,还难受吗?”

叶澄闻言一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想起方才床事间谢承南那些没遮没拦的浑话,他不禁羞赧地别看眼,不自在道:“好多了。”

谢承南却勾唇笑了下,再次抚上叶澄的胸前,如愿引来身下人一阵战栗。

叶澄喘息了下,只犹豫了一瞬,便主动环上了谢承南。

......

次日,天不亮,叶澄就照计划重新回到了后花园的那个院子。

谢承南帮他将邓文州抬回床上,做出邓文州得逞的假象。

虽然叶澄再三强调太危险了不需要,谢承南却还是默默给他揉腰陪他坐到天亮才离去。

/

临近巳时,邓文州才浑身酸疼的醒来。

他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不料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迎面就砸来了一只茶杯。

邓文州一张老脸呈惊恐状,急忙躲避,却还是被擦破了眼角。

摸了一手血后,他又惊又气,怒目圆睁地望向胆敢朝他砸茶杯的人。

可待看清眼前的人是何人后,便又气消了大半。

只见叶澄衣衫凌乱,一张漂亮白皙的脸上满是潮红,露出的锁骨上也有大片的红痕。

只肖一眼,就能猜出昨夜发生了什么旖旎的情事。

“你!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叶澄咬着牙,眸中跳动着怒火,蓦的拔高了音量。

而邓文州瞧着叶澄宛如猫炸了毛的模样,反而镇定下来。

虽说他也记不大清昨夜究竟是怎么...

另一边的叶归远亦是闻声赶来。

他虽然今日起得晚了些,但总归比邓文州这边提前醒来,在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那一刻就立即推门而入。

叶归远扫了眼满屋的狼藉,知道这是事成了,便照例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先将矛头对准叶澄。

“澄、澄儿,你这是——”

叶归远颤颤巍巍地指着叶澄,语气颤抖:“你怎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即使再有心理准备,叶澄也没想到叶归远这个老登的脸皮会如此之厚。

想来以前就是用这等下作的方法逼迫姜氏的吧!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装出震惊的模样:“父亲,你怎能如此说我?!”

他气愤地指着邓文州,胸腔剧烈起伏着:“明明是他!是他趁人之危!”

邓文州则冷哼一声,轻飘飘地瞄了眼叶澄,悠悠道:“澄儿,做了就是做了,为何不认?”

“难道我一堂堂中书令,还会故意主动诬陷你不成?”

“欲加之罪,我凭什么认?!”

叶澄强压下想要给邓文州一耳光的冲动,反驳道。

“住口!”

叶归远怒声打断叶澄的话,胡子一翘一翘的,倒真似被气到了般,“你真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一旁的邓文州顺势理好衣衫,冷着脸起了身,装模作样地留了句:“哼,你教的好儿子!叶归远,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说法。”

说罢,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怒目相视的父子俩。

叶澄见状甚至想竖个大拇指。

好好好,当真是演技精湛的三位影帝。

半晌,终究是心里有鬼的叶归远先行泄了气。

不过这个“泄了气”也是演出来的罢了,叶澄心中暗暗讽刺。

而叶归远则缓缓坐回椅子上,表面忧心忡忡,实则试探道:“澄儿,你且告诉我,你当真——与你邓伯父发生了那种腌臜事?”

叶澄闻言拧起眉毛,心道此时的情形倒与谢承南预料的分毫不差。

他很快泫然欲泣地委屈道:“明明是他趁我醉了!”

“你不为我撑腰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胳膊肘往外拐,跟外人一齐教训我!”

“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叶归远见状,微不可察地扫了眼叶澄胳膊上与脖颈上的青红交错的痕迹,一颗心彻底稳了下来。

“你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会不信你?只是——”

叶归远重重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为难。

“想必你也知道你邓伯父在朝中为官,还是一介中书令,我一小小的茶商,怎能与他针锋相对?”

叶澄佯装炸毛:“难道就让你儿子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

“他可是毁了儿子的清白啊!若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闻言,叶归远一拍桌子,沉声怒斥道:“既然知道丢人!还这么大声做什么?”

说罢,还将屎盆子全扣到叶澄的头上:“都怪你自己不好喝醉了酒。”

叶澄心中冷笑,却装出被吓到的样子。

他身子瑟缩一下,不再大喊大叫,只是语气委屈极了:“爹,你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我。”

说罢,竟是垂下头低低啜泣起来。

他这副反应自然正中叶归远的下怀。

叶归远不动如山,待他哭了半晌后,才缓和了语气:“在咱们府中出了这等丑事,人家堂堂朝廷官员不来拿你问罪,你就谢天谢地吧。”

“况且事出在这个隐蔽的废弃院子中,若说你是无意,传出去谁会信?”

“那,那怎么办啊?”

叶澄抹了把费了老半天劲挤出的眼泪,微微啜泣着:“爹,我好害怕。”

他都不用照镜子,已经想象出他现在就是一朵可怜无助的小白花模样。

叶归远见状果然没有怀疑,仍旧按照自己的话术继续说:“既然不想叫这等丑事传出去,那就暂且等着瞧,瞧邓文州那边如何说。”

“至于你,为了保险起见,就暂且先住在春明院,若不然你再似昨夜这般受了委屈,我可没法救你。”

图穷匕见了是吧。

叶澄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讽意。

他心里不禁感叹,要搁在现代,叶归远不仅能成为影帝,或许还能成为著名的PUA大师。

——臭名昭著的那种。

至于为什么叶归远会提出叫他住在春明院,即使叶澄脑袋转的再慢,也能明白叶归远为的不就是逐步控制他的人身自由,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着,之后再度将他献给各路高官谋取利益么?

说起来,这跟软禁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好在这个结果是他和谢承南早就预料的。

毕竟叶归远若是不放松警惕出手,顺理成章叫他住在春明院,他要想接近叶归远的书房就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他也不担心近期内叶归远会再次将他送人,倒不是因为他觉得叶归远对于原身还有什么父爱可言,而是利益所致。

因为叶归远就是个纯粹的利益至上的人,对于目前为止在旁人眼中还算新鲜的他,叶归远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叫他在旁人眼里失去兴趣呢?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就是叶归远争取利益的筹码和商品,而身为商人的叶归远自然要将商品的利益发挥到最大。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尽可能拿到更多的罪证。

不仅仅是叶归远的,更重要的还有与叶归远同流合污的官员们的犯罪的铁证。

叶澄蜷缩了下手指,垂头丧气道:“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听您的。”

显然叶归远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当即领着叶澄出了他口中所谓的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瞧出不正常的“废弃院子” 回了春明院。

出了后花园的一瞬间,没有侮辱的意思,叶澄只是真心觉得原身这个人设还挺好用的。

用来装傻充愣实在是太好不过了,若不然是个正常人都无法忽视这院子的异常。

回了春明院,叶归远装模作样的叫人给他收拾出了一间房。

许是为了保险起见,叶归远还叫周念珍搬去了别院,此事又是引起一阵吵闹,半天才算清净下来。

叶澄则趁机“浑水摸鱼”吵着要来了“傻子”谢承南来服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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