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日下皆旷野

柳泧又等了一会儿,待宿镇和其贴身侍卫都离开后,便进去正堂。试着找到关于兵书的信件或卷宗。

可整个房间连暗格都没有,一扫如简。这么简单的家具摆设,的确蹊跷,可偏偏找不到暗室。当然,对于柳泧而言,找不到密室和暗格,那就一定是没有了。

是不是在别的殿内,柳泧边想着,向荟平殿走去。

即将日落,光线照在王宫的瓦片上,使全宫意于居高临下,而任何人身行于宫内,确如埃土蝼蚁。

宋皇宫也不及柳泧此处所观,皇家是青色的琉璃瓦,而汝王宫是暗黑色。大唐宫城的瓦色是黑灰色,以唐朝的生产力,琉璃瓦仅可用来装饰屋顶脊线。眼前汝王宫的烧制使用,慑震乱世棋局比大唐有过之而无不及。宋朝制度‘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是非常忌讳皇宫以外用琉璃瓦的。

宿镇的野心,柳泧心知肚明。早就想比肩盛唐,看以往宋治如草芥。

柳泧在落日下闪过,任日光附和着宿镇的傲气,那又有何,我柳泧如履旷野。

朝着荟平殿走去,有留意刚刚未去的几处殿群,柳泧发现,后苑的侍女行迹没有去那些方向的。柳泧只是不解。没有兴趣多想,来到荟平殿。

看着太阳即将落山,刚刚好,当下节气快到秋分,以汝王宫虽在中原,而荟平殿的座向,就只有今天可以映入夕阳光照如此之明。

哼哼,相比你单梣精于谋算,可有我天助的方便,哈哈哈……。柳泧默默笑着,绕向对面,观察殿内没有旁人,甚至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殿内另一侧就不知道了。

荟平殿坐北朝南,有床寝一定是在东侧,而眼下殿内的东侧只有书案和储物格。少王爷如果在休息定不在此殿,那么没有在睡觉。。至于西侧是否有茶桌,柳泧在殿前肯定,以你少王爷这作风,书案上还有书卷,墨已是干涸,那么席榻茶台怎可能没有茶香。

柳泧便进到殿内,如料没有人,看着书案上纸卷,架子上都是有关治天下的名作,果然宿镇忌惮着二蛟五杰,而让少王爷在此,也是彰显明君帝王之威。昭告群臣:不为权霸,只为天下。

柳泧也证实了这荟平殿,不止仅他少王爷来此且不住在这里,宿镇确实也会和其心腹来此。

不过这少王爷…,是否纨绔。至少,毕竟宿镇用意是利用少王爷稳固集团核心,柳泧看纸上毫无墨迹‘这少王爷连样子都不装,八成是废物了。’

柳泧又看着一旁架子上的摆物,发现了有侍女在殿外是要进来,端着蜡烛。

待侍女走来,柳泧依屏风躲藏,天色刚渐暗就换烛,柳泧看着侍女端举起桌上的纱灯,放入新的蜡烛点燃。已凝固在烛台的蜡油已经不是一天了,不是为了荟平殿的夜晚通明,柳泧断定有人要过来了。

柳泧懒得想了,便站出来问道:“一会是谁要过来啊?”

侍女没有受惊吓,确是出乎了柳泧的意料。

难道不只是侍女?是否侍女是被训得如此,柳泧便坐到书案前,说到:“去帮我取些纸来。”

“你是?”

“你不认识我?”柳泧看着侍女:“而且,你们不知道不可多问?”

“但我们只听命于少王爷。”

柳泧窃喜这后苑中还真可肆意,不会怀疑任何人的身份,说道:“我来替汝王起草命书。”却听得侍女说:“我们只听从少王爷的命令,就算汝王也不得责令我们。”

柳泧听此想着…但不敢确定,便随意拿着北命司令牌,“我来是王妃为女儿的满月做筹备。”

见侍女看着令牌,似乎放下了疑问说道:“我们这些侍从各有所属,除了自己的主子,任何人无权调派,这是汝王早就定下的规矩。”侍女顺即说道:“你是前殿的人,更是不可,自重。”

柳泧听此,自己拿过一张纸,想着侍女个个如此刚烈,看来我担心有人多事是多余了,再有暗卫,纵是发现了自己,就更是不会觉得可疑。

这不是柳泧就此的以偏概全,而是事实,后苑的规矩就是如此。

而柳泧刚好有这判断力,思虑着,她说的应该不假,看其身姿容表这般仪态,想装可是装不来的。

柳泧有时甚至比宿镇还要多疑,却有着分寸,而且刚刚好,

突然回过神:她要真的不是侍女,那也不是所言非虚,后苑如果有人不甘墨守成规,临疆会想办法提醒自己的。

看着放在桌上的令牌,柳泧明白了,一人之下,无权侍女随从的驱使,调动不了前殿正殿的守防机制,‘赦无官级’原来如此,无人能挡,但也无人能用。

侍女离开后,时过半刻。一男子走进来,柳泧便迅速转身侧过屏风,那男子坐在桌前,纸声杂乱。自己背对着屏风,听着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人,正是宿镇的贴身侍卫,

“我爹又有什么事?不是说过了,我没兴趣。”

侍卫拿着本书:“王爷说了,这卷兵法,你背不下来,就配发你去边境,跟将军们在疆场学习了。”看来那人就是少王爷了,柳泧听此人又说到:

“日后你继承王位,可不止礼乐制度,要权令万邦兵法也要懂些啊。”

“我爹不是在找传世兵书,看这些干嘛,到时看那个就够了!”

二人争执着,此人虽是侍卫,但也得宿镇的亲信,少王爷倒是不敢驱逐,这时又进来一个女人,见二人争论,谁也不罢休,说到,

“找到了传世兵书,能看懂就可以了。”

“就是啊,你得......”侍卫没有说完。女人就打断他的话:“好了,你先退下吧。”少王爷见此形式紧接说道:

“这些粗略兵法只会背有什么用,像赵括,纸上谈兵?”

柳泧暗想:关键的是你连纸上谈兵都不行。而这也是侍卫想说出的话,不过他也只好撤身离开。

柳泧趁时看了一眼二人,映入所及从容自若的回过身:这女人…不是单梣的母亲么?

那女人说:“少王爷在看些什么?”

女人拿起书接着说道:“商君书,我怎么没听这本书,科举连殿试都没有的啊。”

柳泧还在疑惑着,而正巧,听得少王爷说到:“单梣当然是没听过了。”

柳泧此时得想法就只有,我管你单梣有没有想到过,直接跟你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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