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思想政治·06·急救

夕阳彻底没入远山后,迅疾的晚风裹挟着大难临头的低吼,扎进候车大厅,在夜野肆耳边无效呼啸。

老者遭受冰冻之后,拥有特异功能复制粘贴下花酒藏的忌法,现在用于控场候车大厅。

夜野肆被老者一顿乱轰,在空中飞翔躲避,幸好没被击中。

“喂,滚下来!接受我的挑战!”老者道。

奈何夜野肆助听器电量耗尽,他听不清对方在嚷嚷什么,微眯眼睛问:“你说什么?”

“挑战你!”老者扯着嗓子,“别他妈给我装傻!”

“什么?!老头,你在说什么?”夜野肆真听不清老者的大嗓门,“你在叫什么?”

老者咬牙切齿:“……都说了别他妈给我装!还要我说几遍?!”

夜野肆汗流浃背,手臂也发酸,感觉自己快抱不动花酒藏。这一抱就是半小时,还要飞来飞去躲避攻击,万一自己没抱紧花酒藏而让其摔下去,自己死也难安。

他思索片刻,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把花酒藏唤醒,要么把花酒藏藏到安全位置。

目之所及,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者学着花酒藏使用忌法的模样,再次向夜野肆发动攻击,打出一团冷雾。

夜野肆觉得老者的姿势生动形象演绎“东施效颦”,吐槽道:“丑死了!别学小鬼好看的姿势,你不配!你用就像在扔大便。”

他的体力也像手机电量到达底端,马上就要耗尽,况且他是低阶乌鸦恶魔,能变出乌鸦恶魔形态飞行半小时,已经对得起他这糟糕透顶的血脉能量。

这一击没有全然躲过,右翅膀羽翼尾三分之一被冻上。

夜野肆思忖:翅膀变重了,我坚持不了多久。都怪自己太弱了——我去,又来!

十万火急,他挥动翅膀,用尽全身气力一闪,电光火石间与攻击擦身而过,才得以躲过一劫。

他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回落,没有血脉力量的维持,翅膀一点一点消散。

夜野肆抱着花酒藏老老实实落到地面,站稳脚跟,垂眸,细看花酒藏一遍,才正色道:“等等!大爷,我接受你的挑战。给我三分钟。”

老者不应,抱臂默默盯着夜野肆的一举一动。

夜野肆把花酒藏藏到冻在冰里的无束身后,让其靠在墙壁上。蓦然,一股寒气缭绕在花酒藏清冽的眉宇之间,说明气温更低了。

他不忍心地撇开目光,咬牙片刻,道:“小鬼,对不起啊!不是有意触碰。你自己不醒的,别怪我。”

话罢,冰凉的手伸进花酒藏衣服里,触摸花酒藏肚脐眼周围皮肤,自己的手瞬间发麻,他想:又是这种奇怪的感受。

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种令他向往却又应该避而远之的感受,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发烫,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随秒针顺时针游走,花酒藏苍白的脸色烧得通红,眉头紧皱,嘴里呢喃且胡乱费力叫着“不要”二字,气息喘得扰人**,可就是无法苏醒,犹如中了沉睡魔咒。

“小鬼,你醒醒啊!”夜野肆心态如大厦崩塌,花酒藏那副模样太不对头,明明自己只是挠痒花酒藏的肚脐眼周围,换来的却是花酒藏下边明显起生理反应,人都还没醒。

这种情况,他不能选择再继续下去这不合时宜的操作,毅然放弃,估摸着三分钟也快到头,把花酒藏的外套拉链拉到头,给其保暖。

临走之前,没忍住说出在心里酿了良久的话:“我要是死了,很荣幸你喜欢过我。你不该对我有意思……我怕我打不过他,小鬼!一定要醒,保护好自己,活着走出考场。记得给我收尸。”

他起身向老者走近三步,回眸瞄一眼花酒藏,嘴角生出一丝眷恋笑意,旋即收回缓缓目光,走向未知的赌局。

就在那一瞬间,花酒藏眉梢猛地一抽,他好像听到夜野肆的话,只是无法醒来。

“时间到!”老者张口瞎说,对时间概念模模糊糊,夜野肆实则多耽搁了两分钟。

他对着夜野肆做出拳击站架姿势,大叫:“和我打一场,你赢了,我就放过所有人。”

夜野肆:“……”内心:说什么也听不清。这是要和我打拳击?重操旧业,旧业已废——这跟考试有狗屁关系!

他曾经为了赚钱,打过地下拳击。

战绩不错,危险程度也是越来越高,打算见好就收,可遇到的老板不是好人……又被冷彻发现夜野肆在卖命似的赚钱,用尽自家权利与手段,把那组织一锅端。

之后,夜野肆拿回属于自己挣的钱,再也不碰拳击。

夜野肆嘴角拉满嘲讽的弧度,调侃:“大爷,你要是有什么心结,可以跟我聊一聊,没必要动武。我不会嫌你烦人。况且,老年人生气容易中风。”

二话不说,大爷视死如归般冲向夜野肆。他真没想到,夜野肆就像个猴子一般,躲来躲去,攻击他精瘦的腿部,就是不正面硬抗。

夜野肆知道自己没那实力接住老者任何一拳,选择能避则避。

毕竟老者拳头是他的五倍之大。

夜野肆的操作在老者眼里算是没有职业道德,他怒不可遏,再次复制使用花酒藏的忌法,对着夜野肆发起密集的攻击。

不是夜野肆腿脚慢,而是地面的冰面在此刻发挥作用,直接送他一个滑铲,恰到坏处滑行着中招。

看别人冻在薄冰里没能表现出冷的反应,对低温没什么感觉,此刻他亲身体会一番,心想:长期冻下去会死人。

“你就站着和我打。”老者柴棒骨似的腿脚踩着走得像机器人,挪着步子靠近夜野肆道,“你耍赖在前,我才选择如此和你比武。”

夜野肆毫不避讳,因为听不清。

在这张帅出天际的脸庞上,不合时宜地翻出惊天大白眼,他随口说:“大爷好歹这么大年纪,能别耍小孩子脾气吗?把我冻起来比个毛啊比!难不成你还怕我?”

“放你妈的屁!“老者血压飙升,脸上的脸皮掉到眼睑下,随手一抹,“我不是你大爷,老子正直青年。还有,谁他妈怕你小子,老子怕你跑了。”

听不清并不妨碍夜野肆继续嘴硬:“有种你把我脚上的冰弄开,我和你单打独斗。”

“不!”老者微微摇头,目光倏忽阴森森毒辣辣,连声线都邪乎起来,“你死了,我就自由了。挑战你,只是明面上的说辞。弱者,就应当匍匐在我的脚下,而成为尸体,是你最后的退路,没有苦痛。”

夜野肆看老者嘴型盲猜到“自由”二字,想到老者应该与杀死夏七的凶手有同样心理,一咬嘴唇,攥紧拳头,直言不讳:“你们所谓自由就是世界最垃圾的想法!我可以死,而你,永远不会拥有自由。”

在考试之前,哪哪都有的冷彻匿名给发来一条短信,告诉他——所有题目都在谎言之中,不要随便相信题目。

夜野肆向老者重复开始考试墙壁上的序言:“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各说各的,还扯上前后句之间的关联。

老者听不得夜野肆对他追求自由的嘲讽,立马呲牙,面色狞厉:“我不管,杀了你,我就能重获自由——”

夜野肆听不清老者在说什么,直接打断他:“杀了那个女孩子的家伙,他自由了吗?”

老者显然一顿。

“他死了。”夜野肆向他挑眉,“自由吗?如果你觉得杀了我会如同他一般自由,你自由的结局也是走向死亡。”

半晌,老者“呸”一声:“废话真多。”题目思想早已被禁锢,他实际上无法理解夜野肆的话语。

周遭气温零度以下,一股凉意从脚跟袭上头顶,夜野肆内心被拧紧,呼吸也短促,握起拳头却是茫然。

眼见老者哈密瓜一般的拳头裹挟着一股劲风,向他头颅打来,咽下唾沫,在太阳穴旁抬起手肘,准备挡下强势攻击。

他的余光中,倏忽闪现白色发亮的羽翼,徐徐放下手臂,看到花酒藏挡在他身前。

蓦然,视线越过花酒藏的肩头,他瞧见老者向他打出的拳头冻成冰,僵在半空中,随即花酒藏指尖一触,老者整条手臂像是冰块被敲碎,“叮叮咚咚”落在地面。

花酒藏睥睨的目光狠狠砸到老者惊悚的眼眶上,道:“你伤害了其他考生,还有夜野肆。”

话尽,他的手上逼人寒气,随着零星雪霜,瞬间把张口欲言的老者冻成冰雕,不容其反驳。

紧接着,花酒藏手掌逐渐聚集寒气,抽回忌法。除老者以外,其余考生和题目身体上的冰块逐渐解冻、消失。

刚解冻的考生都来不及抱怨、骂娘,直接一波倒,冻到肌肉关节疼痛,在地面横平竖直躺着,但凡花酒藏慢上片刻,极大可能他们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夜野肆腿脚上的冰消失后,遽然跌坐在地,冷到牙床都在颤抖。

“夜野肆,”花酒藏跑去扶夜野肆的手臂,“我醒了。”

“小鬼,你这忌法也太牛掰了……能冻死人啊!”夜野肆双臂抱在膝盖上,连打几个寒噤,“助听器没电,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闻言,花酒藏跪坐在夜野肆身旁显然怔愣,感觉自己有机会作妖。

而后,他把夜野肆抱进怀里,整个身躯覆在夜野肆后背上,想让夜野肆暖和些许:“我说,你别听。”

“别抱我,下去!”夜野肆用手肘推搡着花酒藏,“被监考老师看到不好。小鬼,你最好有点分寸。”

花酒藏不舍地松开怀抱,却把嘴唇凑到夜野肆耳畔,轻声呢喃:“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

话罢,他见夜野肆别过头,向他讷讷地说了一句——

“小鬼……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们之间没可能。”

顷刻,他以为夜野肆说话时吞吞吐吐是出于听清楚他的告白,寻思着不是听不清么?为了寻找答案,他用自己晶蓝清澈的眼眸,纯良无害地钻进夜野肆眼眶中。

即便听不清,以夜野肆对花酒藏的了解,他知道花酒藏这个恋爱脑会在听不清的时候道出聊表心意的话语,看着花酒藏那质问似的眉眼,嗫嚅道:“……看我干嘛……考/试/答/案长我脸上了!”

“混蛋!”花酒藏低声骂道,恨铁不成钢地瞅夜野肆一眼。

夜野肆:“……”

尽管他看懂花酒藏嘴型是在骂他,也还是无语反驳。

他可不会愚蠢到反驳自己的真心——对花酒藏心动。

夜野肆:不用猜,我都知道小鬼把嘴唇凑到我耳畔,会说什么。(露出得意的笑容)没办法,人生赢家,未来的老公先追的我,表白也是他先表白!

作者:……野肆崽崽,你作为攻,你还怪好意思的嘞!

花酒藏:勇敢的人先享受爱情。再说一遍,夜野肆,我喜欢你。

作者:对!酒藏崽崽勇敢示爱(后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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