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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没注意到,她拉着罗伊嘀咕的时候,裴霁初眉间瞬时不虞。
裴霁初察觉到慕容棠的异样,罗记的掌柜称她为谢先生,说她是东家招来的账房先生。
他见到她时,唤她谢姑娘,她应得爽快,仿佛她真的姓谢,不是那位和他有婚约的安阳慕容氏家的大小姐。
那夜他大意遭遇刺杀,带累了她,上天有眼,留他一线生机。
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亲眼见慕容棠喝下毒酒断了气,却比他更早苏醒过来,难道慕容棠百毒不侵?
他看着慕容棠在翻找尸体,想到她是在寻他,心头还微微有些感动,等到他出声,她吓了一跳,她帮他从尸体堆中拉了出来,又听他的吩咐把他身上的药喂给他吃,只是吃了药,他便再抵挡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哪里还有慕容棠的影子。
眼前毫无贵女气势的慕容棠怎么看怎么让人意外。
初次见慕容棠,是在他十岁时,他的爹爹西征,圣上召他入安阳,看似风光,实际不过是个质子。
明眼人都知圣上用裴家,又防着裴家。
他跟着安阳世家子弟一起进了书院。
他见过慕容棠对他丝毫不遮掩的蔑视。
安阳的慕容氏,家族鼎盛,世代为官,龙椅上的人换了几波,慕容氏依然屹立不倒。
慕容棠的亲爹是慕容氏的主事人,官居太尉,姑姑是太后,确实是有倨傲的资格。
除了公主,慕容棠在书院一众的贵女中最是嚣张跋扈,无人敢得罪于她。
前一阵子,圣上赐婚他与慕容棠。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他都不能拒婚。
圣旨来过的第十五天后,慕容棠领着人浩浩荡荡来西陵。
四年不见,慕容棠变了不少,只是骨子里的倨傲,怎么藏都藏不住,他不无可惜地想,白瞎了那张花容月貌的容颜。
母亲开口留她在府中住下,她不领情,还说,“我爹爹早在西陵为我安置了宅院,我还是住自己家自在。”
她但凡有脑子,装装样子,说句,“还未成亲,不宜如此。”也好。
偏要惹得母亲下不来台。
谁稀罕她这般的麻烦精。
她不住在裴府却是每日都要来府中,指使他做事。
今日陪她在城中逛,明日陪她出城玩,后日.......
他裴霁初是有正经官职在身,怎有空陪她胡闹。
应付几日之后,再懒得理会。
谁知,那次遇险,她自作聪明跟来。
若非确定她就是慕容棠,他怎么都无法将两人的性子联系在一起。
她自称失忆了,被罗记的东家罗伊所救,化名谢棠,在罗记当账房先生。
他半信半疑,安阳慕容氏的贵女做账房先生,连慕容棠身上讨人厌的盛气凌人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正视着慕容棠那双毫无攻击性的眼眸,见他看来,她不自在地躲闪。
慕容棠虽看似嚣张跋扈,但绝不是没脑子,他倒想看看她真实的目的。
龙椅上的那位到底给慕容家安排了什么任务,令慕容棠连身份都不顾,也要装疯卖傻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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