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奶奶回掉的。第二年土地下放了。学生又放了暑假。娃娃终究是娃娃,娃娃的心永远是积极向上的,就像是春天的麦苗,心田里永远是绿油油的,不记仇,也没有恨,很阳光,只知道向上长。又是一个生气活现的假期。可巧外奶奶家分了个大草驴,来没有两个月,又下了个驴娃子,舅舅笑着说:“会买不会买,买个口里小。你看我的手气好不好,抓了个蛋儿,来就一个变成两个了,还又是个草驴娃子。六畜兴旺啊。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话说罢第二年又下了一个草驴娃子,就送给我们了,老爹拉回来就当成活宝了,白日黑里都瞅着笑,逢人就说:“我把它调教好,再过两年,种地就不发愁了,用不着问人借了。不管和谁家的驴驴子,随便搭个对,庄稼就能种到地里了。”所以从拉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成手心里的宝了,照料的特别好,比伺候娃娃的还细致。从有了青草开始,就一直拔上喂。
这一年我十一岁,不念书了。我放驴,老爹拔草。驴娃子的身上吃的明光溜圆的,真就是人说的青草窝里的驴,一天花儿撒上,太匪累,直接把我害得没法。小伙伴们约到一起,拉上马家槽子放驴去。马家槽子有井,一年四季有水,埂子上的草也能长下。铃铛儿拉的个大驴。我拉的个驴娃子。土地才放到户里,不管是娃娃大人,地就是个命呀,赶着不让我们放,见了放牲口的就骂:“把这些城里油渣子。”我们也就骂:“我把你这个乡里勺娃子。” “城里油渣子!” “乡里勺娃子!”娃们骂着,笑着,说着,又就打捶泡将的。我们四五个娃娃子,看马家槽子的大人也撵上打来了,驴拉转,骑上一趟子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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