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快出笆门子了。钱三的婆姨听见撵上来了,她的院子就在钱大的院子后头。手指头举到眼前,朝前一伸一伸辱臊我的新妈,“羞不羞?羞不羞?”新妈哪里还能受人的气?过去一把,从钱三婆的领口抓住就把衣服扯豁了。一下两个人就撕到一起了。钱二的院子就在旁边,两口子听见打捶嚷仗的,也撵过来打来了。钱二婆挖我的新妈的脸,手指头被咬住了,再就没有松口。危险把指头咬掉。爹和钱大两口子听见出来,又就断官司。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商量不下去,又就请两面的大队书记。劳家墩子的书记是蒋道礼,是我的远房姑爹。北关的书记是安发虑。把人打下了,钱二婆进了公社医院。我的姑爹没治了,说我的新妈:“你也去住下。文化儿也去住下。说开就是:你把我的娃娃大人都打下了。”爹爹一听有道理。新妈和我都住下了。两面的书记一碰头,北关的书记提出来:“钱二婆的手指头是粉碎性骨折;劳家的两个人都是皮外伤。我建议,劳家给钱家出上两百块钱,事情就算了结了。”我的姑爹说:“去去去,指头咬掉也是合该。为几个茄辣子,本来是二家子的事,双方都已经处理好,饭都吃了,人的婆姨出来走,为啥你们又要截住打?是二返账打下的,指头就是咬下来跌掉也不管。女人和女人打捶的,谁把谁打下也是白打下。”这样一断,谁家的人谁家看去。其实我是好的;新妈确实也挨了些打,脸上挖的路路道道的;钱二婆的指头咬下三个多月了都没有好。
下午处理完,第二天早上出了院。晌午吃罢,爱玲儿的妈到我们家来了,一进门就笑嘻嘻地说:“文化,你给嫂子帮个忙?”问啥事?说:“帮我药材公司里做一月饭。”我说“饭我会做!行不行得问我的新妈。”说:“只要你同意,舅母的话好说。”新妈听了问:“不知是几个人的饭?”说:“一共就五六个职工。一月二十块钱。”新妈听了有钱挣,满心里高兴,问:“这么好的差事,你怎么不做了?”说:“不是不做了,是顶替一个月。我跟上人郑州提些服装去。”新妈问:“丫头才十二,小不小?不嫌小就锻炼去。”(202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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