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光暗流转任侠气

奥林匹斯王国,无尽山脉。

即使是国王与大祭司,甚至两位主神宙斯与朱庇特,都不愿屈尊驾临,因为她们都对此一无所知,从未有人能穿越无尽山脉,任何人都不清楚,山脉尽头,究竟为何?

但,无尽山脉附近,尤其是山口的部落村族,都清楚地知道,这片古老的禁地,生存着不可言说的种族一一沙人。

传闻之中,沙人乃是沙土妖精,身体皆由沙土凝造,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外观,但他们的本体仪态与人类大致相像,也有生老病死。最初人类与沙人各自生活,从来不打交道。

十万年前,龙朝立威,攻伐天下,龙神皇以绝对力量征服了奥林匹斯王国,颁布了世界通法中的万族法,与沙人取得了沟通交流并结为友族。

从那以后,无尽山脉周围的部落都与沙人和平共处,互相扶助,甚至多有通婚,沙女性感妩媚、妖娆动人,兼之柔若无骨,又可自由变换,甚得人类欢心;而在沙人眼中,人类少女洁白无瑕、端庄优雅,反而比沙女更可爱美丽,因此双方相处融洽,并无怨忿。而在生活上,人类拥有先进的生产技术与饲养家畜的能力,沙人拥有改造土壤的神奇力量与强悍的身体素质,双方相互配合,相得益彰,完全没有隔阂。那时的无尽山脉,完全是人间乐土,人类与沙人,还有山脉精灵、沙漠精灵以及其他各族,全都欢乐地共同生活。

一切本来都很美好,直至第十五代巴比斯王继位,成为奥林匹斯王国盟主,野心勃勃的她看中了沙人的强大劳力,更倾倒于山脉精灵和沙漠精灵的美貌,发动全国上下征剿无尽山脉,沙人与精灵们毫无准备,甚至还主动设宴迎接这些人类,回报她们的却是刀枪与绳网,所有部族都遭到了无情的洗劫掳掠,沙人们均被废去异能,贬为奴隶,身材健壮的拉去做苦工,其他的则被军士们肆意玩弄,玩腻了就送去拍卖做奴隶,精灵们则无人敢动,全被送入王城,成为王族大公们的玩物。

那是一场噩梦。

醒转后的沙人与精灵遁入了深山,广阔的山野再不见半点绿色。

不到半个月,恢复元气的沙人卷土重来,凭借地理优势残忍地虐杀王**士,并把侥幸活下来的全部抓回族中以供玩乐泄愤。

巴比斯王震怒,调动全国兵力支援,誓要一举毁灭全部沙人。

那是奥林匹斯王国自古至今第二大的战争,几乎调动了全国的兵力,还调动了大量的贵族骑兵,甚至大量贵族也被迫出征。

沙人也不甘示弱,全民出击。

人类拥有数量、素质和武器上的优势,沙人则拥有地理和战斗天赋上的优势。

双方越打越残,越打越狠。

谁也不知道那一战双方总共死了多少人。

只是清楚地知道,无论哪一场战斗,哪一方战胜。失败者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反而是许多黑心人贩子,大大地发了一笔财。

最终,奥林匹斯王国派出了十名神明加入战斗,沙人全族也只有四名神明,尽管在无尽山脉中占尽地势,沙人还是节节败退,最终不得不缩入地下躲避,奥林匹斯王国的神明虽然实力强大,终究无法进入地下世界,场面就此僵持,时日一长,后勤出现问题,奥林匹斯王国不得不就此退兵,为这场规模巨大的旷世战争画上了一个堪称奇葩的句号。

待人类军队离去,沙人又回到地上,在深山老林中筑起沙城,开始出山掳掠人类,如果奥林匹斯王国再派兵攻伐,沙人依旧遁入地下,而在人类退兵后卷土重来,次数一多,巴比斯王无可奈何,只得将无尽山脉列为禁地,将附近的部族大多迁走,尽量不与沙人打交道。

然而,之前战争中掳掠的大量沙人奴隶酿下了另一个祸根,奥林匹斯王国的贵族将其视为一种高等宠物,并以此互相攀比,这就催生了捕猎团的诞生,他们就像沙人出山掳掠人类一样,时常进山掳掠落单的沙人,沙人虽说在山脉中得尽地势,终究比不过人类聪慧狡黠,也有不少沙人被人类掠走贩卖,出了山脉,沙人也无能为力,双方便一直保持此种事态,各自默认了罪恶的滋生。

自无尽山脉山口向南二十里,是奥林匹斯王国第二大的奴隶黑市,沙城。这里的规模仅次于王国南部与兽人帝国、巨魔联邦三国接壤之处的兽城,但论及质量,却要远过之而不及,毕竟兽人与巨魔数量巨多,兼之头脑简单易于捕捉,而沙人虽不及人类聪慧,却比那些只知道战斗和吃肉的家伙狡猾许多,数量也少的很,外貌又更合乎人类喜好,因此价格高出许多,除了奥林匹斯王国的贵族,极域冰国、天地盟、奥术盟甚至兽人帝国与巨魔联邦都会前来购买,甚至有的时候一个沙人女奴就能换十个兽人女奴,足见其差。也有犁靬帝国和大食帝国的富商也会大量收购而后转卖到东方,尤其是各族精灵,当年龙神皇与精灵女皇相爱欢好,在华夏龙朝天都附近开辟了精灵国度,永世赎买天下精灵还其自由,龙朝富甲天下,赎买精灵从不讨价还价一律照单全收,故此暴利颇丰。

卡恩·赛斯,赛斯捕猎团副团长,与其姊卡特·赛斯靠掳掠沙人兽人等贩卖为生,在沙城捕猎团中排行第三,也算是小有名望。卡恩本身是一名土系四阶战士,普通的沙人完全是手到擒来,即使是遇上沙战士也能轻易取胜,而她的性格又像毒蛇一样狡猾多变,令沙人们拿她毫无办法。

今天,捕猎团像往常一样满载而归,卡恩悠哉悠哉地坐在大马车之中,肆意欣赏着面前的战利品。平时她都会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最前面,以接受手下的殷勤奉承。但今天,除了后面大囚车上的三十多名沙人以外,还抓到了一名美丽的蛇人少女,蛇人在兽人帝国数量众多,也算不上什么高贵品种,因此并不太受贵族们的欢迎,卖不出好价钱,但在这无尽山脉,却是少之又少,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因此卡恩打算把她自己留下享用,才把她单独提出来放在自己马车中。

她轻轻搂定蛇女,目光不住打量着蛇女因畏惧而颤抖的娇躯,忍不住流下了口水,但她一直都在克制,多年游走在生死一线而活下来的她清楚地明白,在这种地方,放纵就意味着死亡。

“吁~"突然,马车刹住了,她诧异地起身,跳下马车,不仅是马车,整个车队都停住了。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卡恩立刻跳上旁边的骏马,撒开马一溜烟来到车队最前方,两个小队长正交头接耳,见到她来,马上殷切地问好。

卡恩疑惑地看着前方,三里之外,便是无尽山脉山口,一线天。

顾名思义,在一线天,抬头望去,蔚蔚蓝天只见一线。

以她们的马车,一次只可能容纳单辆通行,这还是专门打造的长窄车。

而在那一线天口,一名黑裙少女,持伞独立。

少女背对她们,一身纯黑衣裙,上下却戴着十多件金银珠饰,戴着纯黑大檐凉帽,一双玉手戴着黑色丝质手套,三千青丝成大波浪垂下,左手垂于身前,右手持一蕾丝边黑伞,不言不语,平和安然。

卡恩打量着少女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嘴角微勾,尽量挤出自以为和善的微笑,叫道:“干嘛呢!小姑娘!”

少女缓缓转身,压低的帽檐之下,是一张纯黑的晚会面具,上半张脸全被遮住,但露出的下半张脸,却是如同皑皑白雪一般纯净无瑕,水灵的樱唇令人遐想不已,但最令人惊叹的,还是那一双细长尖耳,那是精灵独有的特征。

卡恩嘿嘿一笑,丢下手中的短剑:“小姑娘,看你好像迷路了,要大姐姐照顾你吗?”

少女不言不语,转回身去。卡恩正欲接着说话,突觉脖颈疼痛,未等明白,人头已经骨碌碌落地。

没有一点声响,只见满地的人头如西瓜般乱滚。黑衣少女已浮现在囚车前,看着昏迷的沙人们,不言不语。

风沙扬起,将死去的众人掩埋,而那一行马车,却是无影无踪。

大地之上,深深地镌刻两行小诗:

莫谓天不知,勿以人可为。

黑白既无道,阴阳分圣主。

在这华天龙域,最为强大的势力自然是十二帝国,深厚的历史底蕴积累了无以计数的财富与力量,因而可以维持稳定和平的统治秩序,但各国政策不同,传统有别,并非哪个帝国朝廷都拥有如华夏龙朝那般的绝对掌控力,例如奥林匹斯王国和极域冰国,古神拥有绝对权力,即使是国王也不得不服从,而兽人帝国与巨魔联邦则是纯粹的力量为尊,便是贵族也得服从,至于奥术盟就更不必提,松散如沙全无纪律可言,所谓的诸天盟会不过是一个下棋喝茶的爱好者协会。

便是在如此环境之下,无数民间组织应运而生,有的也不乏深厚背景,因此官方也是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组织也大多识趣,并不与官方作对。

圣地使徒,华天龙域第二大民间组织,仅次于神秘莫测的山海青云会。圣地主要分布在天地盟、奥林匹斯王国、极域冰国、奥术盟和兽人帝国五国,而统御圣地的七大明王,无一不是年少有为强大无比,即使最末位的天行明王也有着高位神明的实力,其他人实力可想而知。

奥林匹斯王国,无尽山脉,一线天。

四位白袍少女缓步而行,此刻正值风乱云暗,黄沙纷起,长年行走之人皆知,这是风暴的前兆。

然而,这漫天狂风一接近四人,便自己温和清然,那漫天黄沙,更是远远落下,走了这一段,四人的白袍,依旧洁净,一尘不染。

为首的少女突然停下,她敏感地嗅到一缕熟悉的气息。

无需多言,右侧少女上前一步,左手覆上沙地,一股柔和的黄光四散而开,黄沙自行散去,露出之前多年掩埋的森森白骨,但其中尚有那么十几具尸身,尚有余热。

“这些人死去时间在十息之前,确实如你所想,是她。”

为首少女微微颔首,闭目静心,空气中逐渐消散的黑气仍有几缕,抬起左手微捏,将它们全部吸入领域,嘴角微勾,正欲说什么,立于最后的少女上前一步:“有人来了。”不需要看,四人默契地点点头,之前驱退黄沙的少女掌心散发出一抹黑光,将四人全部瞬移到山崖之上,另外一名少女展开一道光幕,一线天的全部光景皆投射其上。

只见一百多人策马而来,为首一人正是赛斯捕猎团团长卡特,她们飞速来到那堆尸体旁,卡特跳下马,立刻惊呆了,所有的尸体都没有头,脖颈处却是不见一丝血迹,完全平滑的断面,没有任何凹凸。

“谁?是谁干的?!!!”凭借服装,卡特找到了妹妹卡恩的尸体,紧紧抱住,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嘶吼着,怒目早已血红,身体上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暗系五阶剑士,已经可以在这附近中横着走了。”展开光幕的少女皱了皱眉,她可是没想到区区一个捕猎团团长能有如此力量。“团长!”团里的大巫师捧上一个水晶球,其中赫然便是黑裙少女终结卡恩等人的魔法影像,卡特起身正欲发作,一股纯净的神力自长空落下,直接将卡特与她的手下们全部压倒在地,根本无法抬头仰望。

白袍少女悠然落下,右手抬起,一股翰力将水晶球吸到手中,凝望着其中黑裙少女的倩影,满意地点点头,一道圣光将水晶球上的魔法印记洗去,然后将它吸入领域。最终,她看了一眼趴在地上颤抖的卡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卡特正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却突然感觉呼吸困难,之前一直没出手的白袍少女不知何时已立在众人面前,随着她抬起的左手缓缓握拳,卡特等人的四肢百骸均为重力碾碎,无一幸存。为首少女丝毫不在乎她们的惨状,凝望着水晶球中的黑裙少女,不禁喃喃道:

黑白不明,人伦不理。

黑白既明,正邪自定。

非黑即白,天理昭彰。

万道齐心,圣地明王。

小可爱,我会亲自引导你,走上我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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