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赵益说完,所有人都把眼睛看向了怀与——这就是把采歌拐走的相府小公子!

长得和采歌倒是挺般配的。

赵益对大哥赵盛使眼色——

【这人真的和外面传的一样,脑子有问题?】

悄悄背着采歌指指脑袋。

赵盛看懂了,回了个眼神——

【暂时没看出来!】

摆摆手。

采歌道:“大哥哥、二哥哥。”

暗度陈仓的两个人吓得差点跳起来,齐齐看向采歌:“怎么了?!”

“别这么奇怪地看着他。”采歌慢条斯理说,“子玉有些害羞,你们看得他很紧张。”

刚才在互相使眼色的两人呆若木鸡,再看一眼,怀与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采歌后面去了。

边上没被点名的赵家主赵旭心虚地咳了一声——他方才也在上下打量怀与——收回了视线,顺带瞪了一眼偷看的丫头小厮。

只剩赵夫人还在看怀与了,她说:“听说容公把纪小公子关在家里关了好几天了。”

采歌“哦”了一声,想了想说:“那他只怕要闷死了。”

以纪弦不羁的性子,在容公府里禁足着实是在为难他。

采歌在心里暗暗记下,决定过几天去看望看望可怜的挚友。

“你和纪小公子关系最是好,知道他喜欢什么,有空捎些礼物给他。”赵夫人道。

采歌挑了挑眉。

赵夫人的话有些多余,照理她说第一句就足够了,后面的事采歌自然会想到,但是今天她却一反往常,多说了许多,强调了采歌和纪弦关系很好。

这话必然是说给怀与听的。

她在试探怀与是否真的和传言所说的一样,是个头脑不清楚的傻子。

若真是个傻儿,定然是不会对这些话的有反应的,即便自己新婚妻子和其他男子交往过密,恐怕也不会产生什么情绪。

赵夫人说完,还特意往前走了一步,看向采歌身后的怀与,发现这相府小公子果然没什么反应,心里顿时一凉——果真是个傻的?

那女儿为什么要答应?

赵夫人探究地看向采歌。

那日相府的媒人来,全家上下无人敢替采歌做主,婚事是采歌亲自答应的。

虽然采歌自称和怀与两情相悦,但因为传闻,赵家人心中都存了几分疑惑不解。

采歌清楚父母长兄所念所想,便扭头道:“都下去。”

话是对着丫鬟小厮们说的。

她在家中积威已久,一声令下,所有下人都低眉顺眼退出大厅里,带上了门。

确认没有外人在了,采歌才沉下心来,对他们说:“我和子玉早已认识,爹、娘、大哥哥、二哥哥莫要担心了。”

“可他……”赵夫人忧心忡忡,却不敢说相府小公子的不是。

怀与垂眸不语,手却攥紧了袖子。最终,他松开紧握的手,迈了一步,从采歌身后走出来,站到了她身边。

采歌不免担心他,虚虚扶他一把,他却摇摇头,小声道:“无事。”

他说无事,她就放下心,抬眼看着娘家几个至亲之人。

“他的确幼年遭遇飞来横祸,以至于现在还受到影响,但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总有一天能看好的。爹爹有咱们家赵氏医术传承,难道看不出子玉的身体如何么?”她道。

赵家世代行医,以医术传家,其中最擅长就是针灸之术,以针具捻转提插,以艾绒烧灼熏晕,内病外治,可通经脉,调气血,治疗全身疾病。为了准确施针,要求行医者准确判断出病因,找出问题出在哪一经脉、哪一脏腑,辨明疾病所属是表是里,是寒是热、是虚是实,从而做出诊断,进行相应的诊治方案。

赵旭看了看怀与的气色,沉吟片刻后道:“失礼,小公子要信得过老朽,可否让老朽把一把脉?”

怀与非常配合地伸出手。

赵旭搭了搭,只觉得脉象并无特别之处,又问了怀与几个问题。

怀与面色认真,努力回答,但至多一个问题答三个字,听得赵旭一头雾水。

赵旭看了半辈子的病,也算见过不少病人,但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见。

“恕老朽学艺不精,看不出小公子是得了什么病。”赵旭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采歌道:“皇上和怀相这么多年替子玉找了不少名医,都看不好,爹爹若是能看出端倪,倒是可以去相府自荐一番。”

赵家也曾出过闻名天下的名医,但是许多传承在漫长的岁月中流失了,才会落得如今这么落魄的模样。

赵旭继承赵家衣钵,医术了得,常常出入达官贵人府邸,在民间已是难得,却不够进太医院。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病,他自然也看不了。

被自家女儿这般嘲笑一番,赵旭也不生气,乐呵呵笑了笑:“但观小公子神智清明,应该无大碍。”

怀与方才的表现几个人都看见了,他除了不爱说话,没法表达清楚意思以外,一切如常,全不似外面传言所说的心智不全。

这对于担忧采歌的赵夫人和她的父兄而言,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剩下的便是想办法借着家中在医者方面的人脉,替这位相府小公子找到能人异士,将这怪病治好了。

皇宫中的太医固然医术高超,但是为宫中贵人看惯了病的后果便是,他们的行医风格变得温吞胆怯,能一帖看好的病,非得拖个五六帖,每次胆战心惊,仔细观察,生怕有所差池,引来杀身之祸。这对于医道是毫无进益的。

民间虽然很多医师水平不如宫中太医,却也隐藏着许多怪医奇医,能解常人不能解之症。

赵家是医术世家,优势在于门路要比怀相多,赵旭觍这张老脸去求人,还真有可能比怀相更有分量些。

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大业,赵旭自然是不会轻易被挫折击倒的。他的两个儿子也摩拳擦掌,准备去找为妹妹奔前走后了。

怀与一时有些羡慕采歌和家人之间的关系。

相府之中再和睦,也少了些许这样的温情。怀相不是一个感情外放的人,长子怀礼受他的影响最深。怀礼平常对待怀与,嘘寒问暖之时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

不能说怀礼不爱他,只是怀礼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决定了,他无法坦然热烈的向孩子表达爱,他也不会表达那么强烈的感情。

采歌问他:“你有些不高兴?”

怀与低垂眼帘,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采歌说:“我二哥哥性子软,这点像母亲。很多时候,他做事总是犹豫不决,掂量个半天也不肯动手,常常有人说二哥哥生错了性别。我小时候,大哥哥带着我出去玩,二哥哥就躲在房间里生闷气。父亲问他,‘为什么不和哥哥妹妹一起?’他就说,‘大哥趁我在犹豫的时候就把妹妹抱走了,我因此生气,不愿意出去。’要不是父亲后来告诉我和大哥哥,我和大哥哥都不知情呢。”

的确像是个生闷气的小姑娘。

怀与听了想笑,又觉得这样很不尊重小舅子,便忍住了。

采歌说:“他就是这样患得患失,事后懊恼的性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很多大哥哥不会注意到的细节,二哥哥心细如发,都能立刻想到,对我可谓体贴入微。”

她一直在看着怀与,他的一举一动都映入了她眼中,采歌何其聪明的一个女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他在惋惜什么了。

因此,她才会突然说起自己的二哥赵益。

对于两个聪明的人来说,很多话并不需要直说,轻描淡写一点,心思玲珑之人便已经明白了。

怀与听了一笑,很快释然。

采歌见他已经放下心中郁结,转口道:“你面色很不好,是不是有些勉强了?”

他平常总把自己关着,只怕很少像今日这样与人有这么多交流。而他这个病,正难在这点上。

采歌攥着他的手,果然摸到一片温凉,想来他现在浑身都在发冷。

怀与也不隐瞒,低低“嗯”了一声。

采歌拿了一方温热的帕子给他捂着手,在他耳边絮絮的说话,所说都是一些琐事。

她的声音偏冷,音色很舒服,低低说话时,仿佛带着魔力。

伴着采歌悦耳的絮语声,怀与把自己沉浸到一个封闭的世界之中,外界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了。

只除了那个好听的声音,还回响在他耳边,将外界和他牵在一起。

“我家里各有各的心思,不比相府,你若是不自在,下次便推了。”她说,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担忧和心痛。

一直等到轿子抬着两人回到相府,怀与都没再开口。

采歌牵着他回屋子。

一路上怀与的苍白的脸色吓坏了许多人,不少人窃窃私语,讨论着——小公子在赵家是遭遇了什么?

只是采歌的气场太过凌厉,容貌亦充满了侵略性,显得不近人情,咄咄逼人,没人敢上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采歌知道怀与此刻不想见人,便把下人都打发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怀与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了些许。采歌笑了笑,从屋子里拿了一本赵氏医书看。

纪小公子依旧活在回忆里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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