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关步步紧逼，怎么过和能不能过，谁也说不准，只能继续努力，争取做个不被淘汰的人。

黄瑜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越来越少，心里焦虑不知如何排解，以前还有一天见一次陈明宇的机会，可是现在陈明宇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连最后排解的法子都没了。

但越是焦虑，就越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要沉着。黄瑜不用给陈明宇补习和考核，多出了些时间，正好补在数学这个困难科目上。

陈明宇虽然缺席，可是他给黄瑜养成的习惯可没因为他不在而改变，每次中午放学，黄瑜还是会习惯性地看向门口、打招呼，有时手都已经挥了才反应过来，其实根本没人向他打招呼。

日子还是一样地过，考试还是一样地考，不久之后高三年级最后一次模考就轰然过境，重伤了一大批学生幼小的心灵。

最后的模拟考试挺难的，学校显然没有考虑到最后要给学生们树立信心征服高考，反倒是在考前把学生的自信心击个稀巴烂，还美其名曰在高考前做错好过高考的时候做错。

出成绩当天，黄瑜被英语老师叫去帮忙归类各班试卷，就得了个一览全年级排名表的机会。

他在文科排名的表格里从头往下看，在十七名次那一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分数，总分比上次高了十分。虽然英语依旧没有突破140分，但是数学有了明显进步。

“这次考得不错，继续努力，在高考的时候来个厚积薄发，冲上去！”英语老师很高兴，毫不吝啬对黄瑜的称赞。

“谢谢老师。”黄瑜笑着回答。

他继续往下找，看完最后一名也没发现陈明宇的名字，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倒回去看了两遍。

“老师，这上面怎么没有陈明宇的成绩啊？是漏了吗？”

“陈明宇……”英语老师想了想，转头问了下隔壁老师，“陈明宇是不是出国的那个男孩子？”得到肯定回复之后她又转过头来，“他出国了。”

“出……出国？”黄瑜一脸不可置信，“我怎么不知道啊？”

英语老师笑道：“是你平时学习太认真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呗。”

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是这句话。

黄瑜的心顿时跌入谷底，巨大的无措和郁闷积压过来，他无法集中精力，连分类的工作也做得稀里糊涂，分错了好几次。

“黄瑜，你没事吧，怎么感觉脸色怪怪的？”英语老师担心地问。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先回去吗？”他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先回去吧，有其他同学呢，你要好好注意身体。”

“谢谢老师。”

走回教室，黄瑜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陈明宇出国不告诉自己，是忘记了，还是根本就不想告诉？

坐在位置上，回想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黄瑜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很好的解释。

前桌魏小然兴致高昂地回头打算和他聊成绩，结果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怎么了？谁惹你了？”

“没事，怎么了？”

“我也没啥事，就想和你讨论一下考试的事情，看你们出国的出国，考得好的考得好，我就好羡慕啊，我这次也就……”

“出国……你说的是……”

“陈明宇啊，他出国了，你不知道吗？”魏小然满脸疑惑。

“我当然知道。”黄瑜弱弱地说。

“也是，你和他玩得那么好。”魏小然起了兴致，八卦起来，“他成绩也就中等吧，还没有什么拔尖的技能，听说这次能出国还是他爸花钱托关系给他开了通道，羡煞旁人呢。欸，你说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有一个有钱的老爸，自己长得也不赖，成绩也没拖太多后腿，还有个谈了半年的校花女朋友，最后还一起出国了，你说这……”

黄瑜愣住，脑海中的混沌被一道雷劈开，意识逐渐清明：“女朋友？你说他有女朋友？”

“你这都不知道？”魏小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惊讶于他的“无知”。

黄瑜没回应，繁杂的想法又充斥了他的脑海，魏小然在说些什么他也听不清了。

就这样呆坐到放学，黄瑜顾不上吃饭，下课铃一响就一个箭步冲出去跑回宿舍，然后打开柜子，从装冬被的袋子的夹层里掏出私藏的手机。

他找到陈明宇的号码，拨过去，话筒里传来一阵嘟嘟声。

第十声响过，对方才接通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