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飞满心无奈,却也只能加快脚步跟上十七。
就在穆云飞暗自摇头之时,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似是有人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快速靠近。
他心中一惊,瞬间飞身来到十七身前。
十七正满心不悦,嘴里还嘟囔着,刚想再抱怨几句穆云飞,话还未出口,便被穆云飞一把拉住,连拖带拽地藏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之后,将他们二人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
穆云飞将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十七此时虽然心里头还窝着一团火,但见穆云飞如此,也安静下来。
只见来人头戴一顶黑色的毡帽,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十七看着来人的模样,总觉得有几分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十七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穆云飞已经拉着**步流星地从树后走了出来,面带微笑,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师叔。”
十七愣了一下,喃喃重复道:“师叔?”
来人看到穆云飞,原本冷峻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快步走上前,拍了拍穆云飞的肩膀,亲切地说道:“云飞,好久不见,你刚从山下回来?”他的声音温和而醇厚,让人听了心生好感。
说完,他又将目光转向了穆云飞身旁的十七,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你就是我兄长新收的入门弟子十七吧。”
十七反应过来,连忙笑了笑,也学着穆云飞的样子作揖道:“师叔好。”
穆云飞站在一旁,微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师父的弟弟。”
十七心中暗想:弟弟?怪不得有几分眼熟,原来是长得有几分像师父,尤其眉眼之处。
“师叔今年比往年来得早一些。”穆云飞道。
白彦朗温和一笑,解释道:“今年生意比以往好一些,想着早点来看一看你们。”
“生意?”十七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说道,“怎么师叔不是习武之人吗?”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玄山门走去。
白彦朗摆了摆手:“我自幼不爱习武,只对赚钱之道感兴趣。说起来,真是俗得很。”说着,还摇了摇头,似是在嫌弃自己一般。
十七连忙说道:“怎么会,我觉得师伯这样的才是有大智慧的呢。钱财乃是补品,大补!”
白彦朗听了十七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十七的肩膀:“你这孩子,倒是很对我胃口。要不,你也别跟我哥哥学武了,来跟我说做生意好了。”
十七自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接话道:“好啊,不过我能不能不干活就有银子拿啊?”
白彦朗一听,看着十七,笑意更甚:“你倒比我想得还美,哈哈哈哈……”
二人竟就这样说说笑笑向前而行,穆云飞则在旁默默地跟着。
白宇凡见自家弟弟白彦朗与穆云飞、十七一同到来,不禁微微一怔。
白彦朗见状,赶忙笑着解释道:“哥哥,我们路上碰巧遇见了,便一同回来了。”
白宇凡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了十七略显苍白的脸上。
这时,穆云飞一脸焦急,快步走上前,急切地说道:“师父,你快瞧瞧十七,她这情况有些不妙。”
其实,白宇凡早已注意到十七的异样,此刻听了穆云飞的话,当机立断道:“你们随我来。”
说罢,他转过身,步伐沉稳地朝着内室走去。十七和穆云飞紧随其后。
白彦朗每年都会上玄山门来为他兄长庆生,他在玄山门上有一间自己的房间,此刻便直接先回房休息了。
十七等人进入内室,白宇凡示意十七在榻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伸出手轻轻搭在十七的手腕上,仔细地摸着她的脉搏,神情专注,并开口问道:“发生何事了?”
穆云飞在一旁将十七如何受伤这件事道来,却并没有提到自己特意支开了林风逸与白芷陶。
白宇凡收回把脉的手,待穆云飞说完,他微微点头,神情平和地说道:“既是如此,倒也是十七的机缘。”
白宇凡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递给十七,“此乃凝气丹,可助你梳理体内真气。”
十七接过丹药,一口吞下。
白宇凡双手缓缓抬起,轻轻搭放在十七的背上,引导着十七体内那紊乱的真气,沿着奇经八脉缓缓运转,将其梳理顺畅。
不过一会,十七顿感一股暖流在体内散开,体内那股燥热瞬间消散,她起身抱拳作揖:“多谢师父!”
白宇凡接着道:“虽已将你体内真气凝气。但要想让体内真气听你运转,恐怕还得潜心修炼。从今日起,你就先修炼《灵蛇功》里的内功心法吧。若对心法有何不懂,就问问云飞。”
而后,白宇凡轻轻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长须,脸上带着温和关切的神情,又开口说道:“对了,风逸与芷陶呢?”
穆云飞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把事情说清楚。
这时,十七见状,接话道:“师父,我们得到消息那人可能藏身在沁公岭一带。大师兄和小师姐去帮忙打探消息了。三师兄见我身体有适,便先送我回来了。”
白宇凡微微点头:“云飞,你先带着十七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些日子你多照顾着她点儿,切不可马虎,待她真气顺畅后再开始练功,否则一旦急于求成,反而容易伤及自身。”
穆云飞朗声道:“是。”说罢,他便带着十七转身离开。
待穆云飞与十七离去,白宇凡负手踱步,眉间隐有忧色。
穆云飞陪着十七缓缓走向房间,一路上,静谧的氛围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别样的气息。快到房门时,穆云飞停下脚步,轻轻开口道:“你还生气吗?”
十七微微一怔,双眸闪过一丝恍然,突然想起,对哦,自己刚刚还在生气呢。
心中这般想着,她故意偏过头去,将脸扭向一旁,还轻哼了一声。
穆云飞看着十七这般,他缓缓伸出手,手指轻轻扯了扯十七的衣袖,声音也变得格外温柔:“十七,莫要再气啦,都是我不好。”
十七听到穆云飞这话,缓缓转过头来,美目圆睁,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哼,你可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穆云飞道:“我不该辜负你的一片好意。你是为我着想,希望我能提升武功。”
十七原本还绷着的脸,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没生气啦,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我也是有错的。我不该一味地逼你一定要去学那《灵蛇功》。”
说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电流在空气中穿梭。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片刻之后,两人的嘴角同时微微上扬,露出了笑容。
他们就这样相视而笑,看着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但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依旧挂在脸上。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转回头来,看着对方的眼睛,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十七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说道:“不过,师父刚刚说让你教我心法,想来是不会不让你学这《灵蛇功》的。你不妨好好看看这功法,说不定它能助你提升功力,帮你复仇。”
穆云飞轻轻“嗯”了一声,停下脚步,道:“到了,你进屋休息吧,明日我再来找你。”
十七推门而进,站在门口,轻声道:“明日见。”说罢,慢慢合上房门。她背靠着门,眼波流转,嘴角渐渐上扬。
十七经过这段时间精心的调养,身体状况已经好转了不少。这真气似乎已经开始听话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练起功来比以往轻松了许多,真可谓是事半功倍。
她心中不暗自思忖:说不定以后自己能成为名震江湖的绝世高手呢!人人敬仰!想着想着,她竟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正在此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哟,笑什么呢?”
十七回头一看,正是白芷陶。十七顿时惊喜道:“你回来了?”
白芷陶傲娇地点了点头,故作不满地说道:“就这么一句话啊,也不够热情啊。”
十七赶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手舞足蹈,笑着说道:“是我不好,见到你平安回来,我太高兴了。对了,大师兄呢?”
白芷陶一边走进房间,一边说道:“大师兄去见三师兄了。”说着,她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调侃道:“也不给我倒杯茶。”
十七连忙拿起茶壶,为白芷陶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你们这一路平安吧?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白芷陶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倒是没遇到什么凶险的事情,就是这一趟出去,一点消息也没打探到,没能帮到三师兄。”说完,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十七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安慰道:“无妨,云飞已经去找其他线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白芷陶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吧。”
另一边,林风逸与穆云飞正坐在房间里交谈着,林风逸与白芷陶说着差不多的话,言语中都满是遗憾。
穆云飞一脸愧疚地说道:“是我的错,害得大师兄与小师妹白走了这一趟。”
林风逸一听,不解地看向穆云飞。
穆云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大师兄,我怀疑那秦莫便是莫上桑。之前是为了支开你们,才胡乱说道莫上桑在沁公岭。”
林风逸听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原来如此,云飞,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既怀疑秦莫是莫上桑,就不该瞒着我与小师妹,更不该支开我们。你想想,若你有个什么差池,让我与小师妹如何自处?岂不是让我们永远处于悔恨之中。”
穆云飞低下头,神色愧疚,声音低沉地说道:“师兄教训得是,是我考虑不周。只是那秦莫武功不低,我怕万一交手,会连累到你们。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为我涉险。”
林风逸叹了口气,拍了拍穆云飞的肩膀,说道:“云飞,咱们师兄弟之间何必如此见外,而且,有我们相助,未必不能得胜。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自作主张了。”
穆云飞郑重地点了点头。
林风逸见此,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道:“对了,以你所说,十七如今可还好?”
穆云飞回应道:“经师父调理,已无碍了,以后潜心修炼心法,说不定将来武功造诣在我们之上。”
林风逸笑了笑:“若是如此,倒是一件好事。”
而此时的十七,正在房间前的平地上为白芷陶表演起了灵蛇功。
只见她身形灵动,如一条灵活的蛇,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双手如蛇信般灵活地舞动,脚步轻盈,身姿矫健。
白芷陶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功夫!十七,你这灵蛇功凌厉得很啊,这招式使得有模有样。不过呢,你这功夫练得还不够到家,打不过我。”
十七收了招式,走到白芷陶面前,故作恭敬地说道:“要打赢小师姐,自然还不行。小师姐武功高强,我还得多跟你学习呢。”
“对了,”十七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恼之色,“也不知师父平日里喜欢些什么。眼瞅着他生辰就要到了,我实在是拿不准该送些什么才好。若是米老头,送他一坛酒,保管能让他开心一整年。”
白芷陶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地说道:“我爹他呀,并不喜欢喝酒。你也别太犯难,随意准备个礼物就成。在他心里,咱们门中弟子个个都平平安安的,就是他最大的开心事儿了。”
十七听后,喃喃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便挑点东西送给他老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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