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夏天,热得令人发指。
三十多度的气温侵扰着撑着伞,步履匆匆的行人。路边树荫底下坐满一排扛着大包小包的年轻人。旁边是本地最有名的大学----江城大学。今天正是江大新生报到的日子。
“江宁远!”
蹲在树荫底下的年轻人,拨开盖着脸的遮阳帽,抬头看向喊他的人。
半死不活的回了声“在这”。来人非常自来熟的靠着他坐下,说:“哎呀,不要这么萎靡啦,我跟你讲我刚才看到有个人背影长得很像景垣”。
“不信”,江宁远不在意的摆摆手,摸摸汗湿的额头,站起身,说:“借个发夹”
接过方邢递过来的发夹,随手把前额头发别上去,露出清秀的眉眼,一头金毛在太阳底下透过阳光,变得更加耀眼。江宁远这金毛完全遗传了他妈,从小不受“待见”
小时候被怀疑营养不良,初高中时又被怀疑染发,视校纪校规于无物。到了这里反倒受欢迎,被派了一打社团宣传单。
“这些社团是有什么KPI么,例如不发出几百张有神秘惩罚之类的”方邢不解。
说着走到了江大的Alpha宿舍楼底下。
江大作为坐落在市中心的一个老牌大学,很好的维持大多数老牌学校的“传统”。
有但不限于宿舍只有六楼且没电梯。
要问为什么不建七楼?问就是七楼及以上要加装电梯。
“江宁远,你哪个宿舍的啊?”
“607”
“六楼啊,可惜我是omage不能进,祝你好运,再见”方邢一脸痛心疾首,拍拍江宁远的肩膀。
五六分钟后,江宁远带着他的行李,打开了寝室门,和正在收拾东西的新室友,大眼瞪小眼。关键是这位好室友长着一张令人,哦不,至少令他印象深刻的脸。
这他妈不是景垣还能是谁?老天你在玩我吗?不要啊
新舍友靠着床框,单手插兜,臭屁的说:“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同桌”
天塌了,和死对头成为舍友什么的
不要啊!!!!!
江宁远努力维持住表情,神游到椅子上,一头金毛仿佛蔫了下去。静默片刻,一双修长的手伸到他眼前。
“啪”
“哼,景垣,你少套近乎,久个屁”说着江宁远瞪他一眼,低下头,拒绝交流。
景垣撇嘴:“好吧,看来我的小同桌不太喜欢我啊”。
还不是你太贫。
趁着景垣继续收拾东西的空档,江宁远摸出手机,熟练地点开微信的置顶聊天框,编辑消息
[你宁哥]:终于到寝室了,今天在忙开学的事情,不要生气
[你宁哥]:分享照片 jpg.
[你宁哥]:我的新寝室,怎样?
江宁远点下发送,随即屋里回响起三声消息提示音,都源于景垣桌上摆着的手机。
江宁远不屑,江宁远不服,江宁远骄傲。
想不到吧?想不到吧?我江宁远早在暑假就摆脱单身十多年的魔咒了,事态大好,我也是谈起了网恋。景垣我将永远快你一步。
是的,我早就认识到了自己是Gay,但我是绝对不会喜欢像景垣这种又臭屁又粘人的Alpha。像这种Alpha谁谈谁倒霉。
我,江宁远,说的。
景垣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新消息,抬头幽怨地看着金色头发正抱着手机傻乐的小同桌,随手回了几句话
[小甜甜]:哇!恭喜哥哥!!!
[小甜甜]:哥哥和我在同一个城市呢很期待和哥哥见面呢!!!
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爽啊,你说是吗?我亲爱的小同桌。
江宁远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措不及防地和一直死盯着他的景垣对视上,景垣眨眨眼,顺势向他抛了个眉眼。
“看什么看!景狗,你眼睛进沙子了?怎么跟抽抽了一样”
“……”景垣心累,但不说。他想:我真是媚眼抛给傻子看。
“看你好看”
“哼”
门外响起砰砰声,另外两个室友也来了,不出意外地拖着几个行李箱,其中一人再扛着两袋尿素袋子,大摇大摆地进门,一脚把门踹上。
来人亮出一口白牙,一脸和蔼的笑着说:“大家好,我叫李诚,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兄弟了,”。他伸手想和屋里其他人握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作势要分给江宁远。
“我不抽,谢了”
那算了,李诚说着,掏出打火机给自己来了一根,隐隐的火光在他眼前跳动,照着他脸上的刀疤,看着很不好惹。他把烟递给了面前的景垣,示意他自己拿一根。
“不用了,我也不抽,还有就是我闻不得二手烟,相信你应该知道这寝室禁烟吧?”景垣停下动作。他也不是闻不得,只是小同桌对烟味很敏感罢了。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我呸,连烟都不敢抽算什么alpha?回娘胎重造吧!”说着狠吸了口,把烟雾全都吐在景垣面前。身上还弥漫着酒气,他呸了声,嚣张道“怎样?你能耐我何?切,弱鸡alpha”。
“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惹到我你是声死难料。您真的好室友啊,抽烟都快抽到七窍生烟,喝酒全都灌进棺材,礼仪廉耻什么的全都拉出来的吧?我说您怎么嘴这么臭啊,原来是直肠通大脑,大肠通口腔,满嘴喷粪啊,您没有爸爸妈妈吗?没人教过您不能随地大小便吗?
“哦!我忘了,原来您没马啊。景垣你说是吧?”
江宁远斜了一眼景垣,仿佛在说:敢说不是你就死定了。
接收到江宁远宛如实质的视线
景垣配合的说道:“只会抽烟喝酒的alpha,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李诚气极了,对江宁远挥出一拳,一点也不收着劲,被景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下,顺势跟景垣扭打在一起。
景垣借着巧劲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他被死死地摁在地上,挣扎两下,又不动了。李诚这人可能喝多了,被磕了一下就躺地上一睡不起。
探探他的颈动脉说,景垣安抚江宁远道:“没事,他要么昏过去,要么睡着了”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江宁远亦步亦趋地挪过去,不屑的说:“景狗,你骂人的话好没攻击力,真菜”
景垣点头“嗯,小宁说的对,小宁好厉害,可以教教我吗?”
“哼,也就那样吧”江宁远被夸得心花怒放。
江宁远被夸爽了,难得对景垣有好脸色,正打算跟他掰扯掰扯什么叫“骂人的精髓”。把他多年骂人的经验传授给景徒弟时,寝室门又被推开。
“你们好,我名字是陈祯,请多指教,地上的这个是?”
陈祯看了看地上“睡着”的傻大个,又看了看“粘着”的“小情侣”。
恍然大悟。
“他一直挡在这里太碍事了,一起把他搬到椅子上吧?”
至此“傻大个”迎来了他的归宿----椅子
景垣早就收拾好了床铺,正在默默地给江宁远打下手。动作麻利迅速,不拖泥带水,显然江宁远对景垣这种献殷勤的态度很是受用。
“局外人”陈祯看了会他俩那亲密无间的动作,默契十足的配合,不是旧相识根本做不到。陈祯一拍脑门。
他又懂了。
“抱歉,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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