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别的本事没有,要说管好卫家人,不让卫家人拖刘挽和刘据的后腿,她做得非常好。
正因如此,世人纵然羡慕卫子夫的好运,从一个歌女成为大汉的皇后,知卫子夫一路走来不易的人,对于身居高位依然不忘初衷,从不曾越雷池一步的卫子夫,何尝不是打从心里佩服。
宫里的事刘挽从不担心卫子夫,刘嘉不管萧亘,只让卫子夫出面,也是相信卫子夫定能好好的把握其中的分寸。
“你们啊。”卫子夫极是无奈,他们看似风光的地位,藏了多少暗涌,又有多少的无奈,他们各自清楚。刘嘉不管萧亘,不过是不想因为萧亘被人利用,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不管。
“母亲,和离一事不可能更改。”刘嘉非常肯定的告诉卫子夫结果。
卫子夫自听到刘彻都同意那一刻起已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在最后依然挣扎一番,希望刘嘉能够改主意。
“母亲不怕我一个不小心死在萧定手里?”刘嘉思来想去丢下这话。
卫子夫瞬间瞪大眼睛道:“他敢?”
刘嘉意味深长的道:“可不一定。”
真是让卫子夫也松这个口不可是吧。
卫子夫的视线在刘挽和刘据的身上来回,刘据先点头,刘挽更是。
萧定并非良人,一个男人喜欢权利无可厚非,相比于追逐权利的人,萧定是真正的不择手段,为达目的不计一切后果。
刘嘉对他来说从前是可用的人,以后一旦刘嘉失去利用价值,未必他不会对刘嘉动手。
拖了这些年,刘嘉是越发看清楚萧定了。毕竟她执意不见萧定,萧定依然将刘嘉这位公主的势利用到极致,饶是刘挽在论及萧定时都不禁感慨这一位钻营的手段非寻常人可比。
刘嘉不想再跟萧定纠缠下去,打定主意要改变局面,给他们的婚姻划上一个句号,刘挽认为不错。她还是希望刘嘉在将来能够遇上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这事刘挽心里想想,说是不曾同任何人提及。
“行了,既然都同意,我能说什么?”再不希望刘嘉和萧定和离,事至于此再无回旋的可能,卫子夫能如何,只能由了刘嘉。
刘嘉抱住卫子夫的胳膊道:“母亲是疼我的。”
卫子夫瞥了她一眼道:“我不疼你,我只疼你大姐二姐和据儿。”
“这是母亲自己说的,从小到大我可没有说过。”刘嘉纵然知道在姐弟中她绝不是得到父母疼爱最多的人,但并不意味卫子夫不疼她。
人精力有限,卫子夫没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上,但给了她卫长公主和刘挽啊。
两位姐姐对刘嘉的好,刘嘉年幼时或许曾经害怕失去父母的疼爱,后来她十分欢喜有两个姐姐,能让她多了两个疼爱她的人。
再者,刘嘉的心何尝不是偏的,比起卫长公主和刘挽,她对刘据绝没有他们好。
卫子夫抚额,多余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谁出面谈和离?”刘据只在意结果。卫子夫瞪了他一眼,刘据无奈道:“速战速决,迟恐生变。”
一句话硬是把卫子夫说得全然没了脾气。
刘挽道:“我来。”
当年刘嘉和萧定的婚事定下,出面的是刘挽,现在结束还是刘挽。
“辛苦二姐。”刘嘉丝毫不把刘挽为她的事操心有何不可,朝刘挽福福身。
刘挽摊手道:“下回挑人擦亮眼睛。”
刘嘉立刻承诺道:“哪还能再有下回。”
此话在场的人听着丝毫不认可。
刘嘉看脸,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些年刘嘉和萧定分开,在上林苑中没少欣赏各色美男。
和萧定毕竟有夫妻之名,难为刘嘉忍了这些年。
毕竟凡事不宜落人口舌,站在刘嘉的立场,她不希望自己变成刘家攻击的把柄,更不想成为刘挽的累赘。男人而已,看看无妨,她又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人。
成过了婚,生了孩子,刘嘉觉得在所有人的眼里女人应该经过的事她都经过了。啊,对,要再加上一个和离,这人生是相当的圆满了。只要和了离,以后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切不可为了贪一响之欢,坏了将来几十年的痛快。
刘嘉既然没有落人于柄,眼下萧定又需要插手刘挽开拓南边的事,在刘挽和他的交易之下,自不必说,萧定和刘嘉和离了。
和离当晚,刘嘉即在上林苑设宴,明晃晃的向天下人昭示,她的心情相当的好。
至于萧定和萧亘的心情,从来不在刘嘉的考虑范围内。
自那以后刘嘉的日子越发自在。
要知道大汉的公主养男宠的事不稀奇,想刘彻的姑姑,馆陶大长公主,窦太主,这一位当年在死后都还想和情|夫董偃葬在一处呢。
和离后的刘嘉不受约束,想要什么样的郎君都有。她又有刘挽在后面撑腰,金银珠宝从来不缺。大汉朝但凡有好的东西刘嘉那儿一样都不会落下。
刘嘉想啊,这样的日子过得再惬意不过。
可这一切却在陈谦回长安后变了。
陈谦,霍去病的同母异父的兄弟。
相貌并不出众,但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聪明的成为刘挽用心扶持,并且在建设西域,将西域变成大汉真正的疆域立下赫赫战功的人。
当年,当年如果不是刘嘉已经和萧定定了婚事,或许......
但年少时的暧|昧吧,随着刘挽非常肯定的告诉陈谦,她一定会嫁给萧定,陈谦无论曾经有多少的心思,在此之后一心扑在名利富贵上,科举之后前往西域,也娶了妻生了子。
可惜陈谦的妻子在生下二子后血崩而亡,自那以后陈谦不肯再娶。只一心系于国事,抚养两个儿子。
一晃陈谦前往西域竟然已有十五年。
十五年,陈谦成为西域都护府,将西域治理得井井有条,实打实的功绩摆在眼前,如今刘彻将他调回,便是有意要提拔他入相。
想陈谦才多少岁,不过才三十二三,竟然就要成为宰相,虽然有人质疑,待听清陈谦的功绩之后,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须知陈谦一开始往西域去治理的可是不毛之地,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为西域一方经济大县。虽然这里面有刘挽的扶持不假,可西域之地,刘挽对谁没有扶持了?真正做到一方经济大县的只有一个陈谦。
更别说陈谦纵然是以科举出身,并不代表人家不通武事。
恰恰相反,陈谦在西域也曾遇上匈奴游兵来袭,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歼敌,何尝不是也将匈奴击溃,甚至对于胆敢挑衅大汉的他国兵马,陈谦素来先礼后兵,奉行的是大汉的国策,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不长眼犯在陈谦手里的他国兵马,死伤属实不少。
因而在西域各国人的眼里,陈掌同样是一个不可得罪的存在。
军功政绩,陈谦一样不差,试问以他的能力将入相位,谁又敢不服。
只是没有人知道,陈谦回长安见完刘彻后第一件事即寻上刘嘉。
刘嘉好些年没有见陈谦了,恍惚听见陈谦来见,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是身边伺候的人连问了好几句,以确定刘嘉要不要见这一位。
“他没有说为何要见我?”刘嘉怔了怔后反问,宫人如实而答,“只说求见长公主。”
嗯,刘嘉考虑的是见与不见,怎么说他们也是亲戚的关系,不见也不太说得过去。
“请。”刘嘉说不出心里的滋味,请陈谦进来。
男子三十而蓄须,年少时相貌并不算出众的陈谦,一别十五年后再见,身上沾了几分匪气,小山羊的胡须梳得齐齐整整的,一身紫色的曲裾长袍,腰间别玉,一步一步朝刘嘉走来时,那么一瞬间竟然让刘嘉恍惚了。
“长公主。”但见刘嘉,陈谦见礼,刘嘉被唤回神道:“不必多礼。”
陈谦抬起了头,正好同刘嘉四目相对,陈谦没有半点见外与刘嘉相请道:“请长公主屏退左右。”
啊?刘嘉一愣,完全反应不过来陈谦何意。
陈谦往前迈了一步,目光灼灼的同刘嘉再一次重申道:“请长公主屏退左右。”
刘嘉微拧眉头不解的问:“这是为何?”
为何啊,陈谦突然一个跨步上前,没给刘嘉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刘嘉的面前,两人近在咫尺,陈谦再一次道:“请长公主屏退左右。”
刘嘉的心在陈谦靠近的那一刻似要跳出,明明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刘嘉依然为陈谦的欺身而惊心,本能的往后退,不料陈谦一抱揽住刘嘉的腰,刘嘉挣扎的喝斥道:“陈谦,你放肆。”
陈谦语气中隐含了隐忍的道:“臣确实放肆。”
话说着再一次欺身相近,并且又一次重申道:“请长公主屏退左右。”
“陈谦,你大胆。”刘嘉双颊腓红,眼中流露出恼怒,她想挣扎开陈谦,可是陈谦的手掌宛如烙铁一般缠在她的腰间,她根本无法挣开。
“臣不够大胆,否则岂会等到今日。”陈谦喃语着,一旁宫人意识到陈谦的动作,赶紧退去,而刘嘉根本没有再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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