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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的一切谈话，都是因为向生在对简远稍微熟悉了之后而产生的一点兴趣，无论是否能够得到答案他都并不在意的话。

那么他现在问出的这个问题，他真的在意的不能更在意。

但是简远会给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这并不是向生第一次询问简远关于为何选择自己的问题了，但是过往无论哪一次，简远都只是强调了他重要性，对于最根源的，究竟为何选择这个问题，却从来都避而不谈。

向生想，这次或许会有些不同。

毕竟在过往的任何一次，他对于简远可以说除了对方主动介绍让他知道的东西之外，根本就一无所知。而现在，对方已经向他展露出了自己身上隐藏着的秘密之一，这是否也意味着对方稍微有些信任自己了呢？

“你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让你选中了我？”

向生对于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是很清楚的，论技术他和吴中完全没什么可比性，论战斗能力，他更是近乎完全没有，能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努力的继续呼吸下去对他而言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是就是这样的自己，对方竟然愿意开出那样惊人的高价来，不惜自己在暴雨之夜亲自来访也绝对要拉他入伙。

简远从不无的放矢，在看到了对方的眼睛，理解了对方视线的与众不同之后，向生更是肯定对方一定有所目的，而自己身上隐藏着的秘密也绝对不会小。

但是他能有什么秘密？

向生想，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到过监察机构内部，见过的调查员也只有自己的父母而已，对于这个组织他所知道的也只有那个用于外界沟通的号码和一些阴暗不明的传闻而已。

假如真的和简远所说的那样，他是个很重要的人，那么为什么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监察机构从来都没有插手过？

就这样看着他因为贫穷而在生死线上挣扎，如果他一不小心死掉了的话又该怎么办？

还是说他是死是活根本无所谓？

不，不会是这样，不然简远也没必要大费周章，只要不来找他，默默的看着他病死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这样麻烦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假如简远真的能够看到他身上存在着的某种东西，那么为什么在之前他没有发现过？

向生虽然病的厉害，但是幸运的是他的脑子完好无损，所以他还记得之前从小镇回来之后简远同他说过的话。

当时简远说过见过小时候的他，那么那个时候，为什么对方什么都没有从他的身上发现呢？

还是说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没有值得对方注意的东西在身上？

“我看到了什么。”

简远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瞳孔又一次散开，恢复到平时那样并未聚焦的状态：“你很特殊，任务也已经出了两次了，你有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病的快死了吧？

但是简远指的很明显不是这个，而是只有作为调查员才会有的不同。

“箱子里的那个东西的正式名称是幻想贯穿，监察机构评定的使用标准是灵感达到A及以上，你的灵感很优秀，但是在监察机构里这样程度的人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的。”

“在那个时候我让你去想奈非特被子弹击中然后爆裂的画面，你有在想吧？”

向生逐渐回忆起来了，虽然这回忆伴随着头部的阵痛。

“是的，我这样去做了，而且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向生很少去回忆之前在小镇之中发生过的事，普通人的生活闲适又安逸，他很怕自己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但是现在仔细回忆的话，当初简远也让他做过类似的事。

那时候简远让他相信只要让所有的镇民同时做出违背自己人设的行为，就能够让作为小镇核心的刘杏崩溃从而出现破绽，让这个镇子上的人有时间能够逃离这里。

但现在想来，为什么简远会让他选择相信这种事？

向生原本认为简远是让自己有这样一个信念，才能在之后发生的事里支撑下去，而不至于和太多的调查员前辈一样陷入精神崩溃之中无法自拔。

这个解释是非常合理而自然的，但是如果结合今天发生的，不，向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长的事件，那场恐怖怪异的战斗或许已经是好几天之前发生过的事了。但是总之，如果结合这件事来看的话，向生想，难道说他的想法会带来什么改变不成？

但是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相信着什么，什么事就会发生，那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自己？

向生觉得这件事简直荒谬的令人发笑。

“事实并非如此。”

简远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并不能够看到向生真正的想法，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真的看穿了向生的内心一样。

“心想事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如果真的存在，那形式也一定是无比扭曲的。”简远否定了向生尚未成型的猜想：“但是要说毫无关系也并非如此。”

“一定要说的话，你身上发生的东西更接近与交换。”

简远坐在向生的床边，语气笃定：“我之前就说过曾经见过你，其实就是在你刚刚出生不久的时候，你并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刚刚生下来不久就险些失去呼吸。”

这件事向生从自己的父母处也曾经听到过，但是不是他的父母主动说给他听的，而是他自己躲在家中的走廊里，偶然听到的父母的谈话。

“所有医生都觉得你无法活下来，一开始也确实如此，但是结果你也已经知道了，你还在这里呼吸着。”

“但是活下来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你父母为了你花了很多钱，把前半生的积蓄全部砸了进去来给你治病。”

“这些我本来也知道，这和你看到了什么有什么关系？”

简远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说的委婉一点，那也好，我就直接说了吧。”

“在我的视线里，这是一个交易。”

“通过付出健康，你获得了活下去的资格，但是代价就是不断的花钱住院。”简远说的很痛快也很直接，“我那个时候让你选择继续相信也是出于同样的原理，这次你也有感觉吧？那个时候吐血了对不对？”

“那不是使用枪，看到那些东西的代价？”

“是的。”

“那是因为我去想了，去相信了，所以才发生的病情恶化？”

“是的。”

“太荒谬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普通人类的身上当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但是你并不一样。”

“因为我的父母都是监察机构的调查员？但是······”

“是，但是也并不是。”简远这一次出乎意料的十分坦诚，“虽然感情而言非常值得敬佩，但是从根源而言他们本身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人类，生下的孩子也绝对不该是你这个样子。”

“那么······”

“你是他们的孩子，从人类的基因来说这是肯定的。作为调查员而言，他们和过着普通生活的人相比十分特殊，但是在同类之中比较的话，他们最为不同的就只有一点。”

“在怀孕期间，他们曾经接到过一个任务，并且在任务之中同某个特殊物品产生了大量交集，我看到的，就是你同这件事之间的联系。”

简远明显不准备说明这件事了，这也是并不被允许的，就算是调查员，也不能随意对同事透露自己经历过的事件，除非这件事并不需要保密。

“所以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为那个事件，那个东西？”

“可以这样说。”简远难得对一件事做出自己的评价：“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你应该在出生时就死掉了。”

向生想，这样想的话确实没错。

但是如果自己生下来就是一个健康的孩子，是不是他的父母也就会不再做调查员，从而能够活下来，活到今天呢？

这个答案，他永远也无法得知了。

“我大概了解了。”向生说：“但是还有两点我并不明白。”

“第一，如果我这样特殊，为什么在此之前从没有任何人来找过我？你应该看见了才对。”

“第二，为什么我会对你而言很重要？”

简远站了起来，他的脸上一直都没什么表情，这会儿却很难得的弯了下嘴唇，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向生仔细去看的时候，对方的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是错觉吗？

“第一件事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

“而第二件事，这关系到监察机构的秘密，按照保密条例，我不能对你透露。”

“船已经到岸了，我们该下船了。”

抱歉昨天鸽掉了，最近加班太严重了连续几天只睡了四个小时左右实在是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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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所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