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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片的体积很小。

白色的，小小的一片，甚至还没有半个指甲盖大小，但是吞下去之后的触感却又十分分明。

粗糙的表面卡在食道里，分明应该已经吞咽了下去，但是那种异物感却始终无法消失。

向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除了喉结之外，并没有摸到疑似药片一样的凸起，但是那种仿佛又什么东西仍旧卡在那里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失。

窒息感。

一手都是血，半干之后黏腻在手上带来古怪的触感，脸上也是，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感觉血痂裂开。

向生垂着头坐了一会儿，总算感觉稍微那种难以忍受的病发式的疼痛好了许多，但是使用了幻想贯穿的精神性头疼却完全没有任何改善。

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疼痛，止痛药能够屏蔽掉的只有神经传递的痛苦，对于精神状况完全不会有改善。

没办法，只能强忍过去了，向生摇摇头，尽量屏蔽掉自己的不适感，他听到其他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再不走的话可就要走不掉了。

“你真没事吗？”

总觉得听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不过还是能够勉强听清，向生点了点头。

“还是稍微扶着点你吧。”

说是扶着，其实也就是拽着他逃跑而已，不过确实让向生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们撤退的速度还算是快，离开房子大概已经有一百多米之后，向生觉得自己朦朦胧胧的似乎听到了一点警笛的声音，这也没办法。

虽然那栋房子周围没太多监控之类的，保安基本也不会去那边巡逻，但是半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枪声响的就跟豆子一样，任谁都不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吧。

到底这里也是豪宅区啊，出警的速度不可能会慢。

不过他们已经提前离开了，所以没关系。

向生也不担心这件事会宣扬出去，保守神秘世界的秘密是新联盟和监察机构的共识，他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只要他们保守了秘密，向生他们自然也不会被暴露出去。

顶多就是让莱斯利得知了自己可能来过而已，这种程度的暴露向生还是能够忍受的。

今天晚上在这里的收获，是值得冒些风险的。

毕竟他们获得了这样多的线索，竟然都没死人，就算稍微受了点伤，但是除了向生之外都不算严重，向生的伤也没有太大关系——在所有的钱用光之前，他大概还死不了。

“你要不先擦把脸？你这样子我怕你被当成刚杀完人出来。”

向生其实脑子还是有点嗡嗡的，听不太清楚对方说什么，不过听几个字也大概能猜得出来。

“······有水吗？”

不知道谁从旁边递过来了一瓶水，向生接过来，但是他的手一直在抖，而且抖的很厉害。

他颤抖着手勉强到了点水在自己手上，结果一半水都直接洒在了地上。

曾经病的最严重的时候也是这样，向生觉得自己有些拿不住这个水瓶了。

就着这点水简单的擦了擦脸上的血，看到其他人首可之后重新又冲了冲手上残留的血迹。

向生把空了的水瓶丢到路旁的垃圾桶边。

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除了出租车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返回酒店的方法了。

司机大哥明显对于他们的情况多少是有些狐疑的，不过这群人出手大方，又不欠他的钱，他也并不愿意节外生枝——做夜班司机的，多少都要比旁人多长上几个心眼。

一行人成功进入了电梯，没有引起酒店已经困得直点头的前台小姐的主意。

直到回到房间内之后，他们这才终于松了一大口气，疲惫感也随之袭来。

向生在这里当然是没有房间的，不过他现在也根本不需要。

他们定的是一个套房，向生躺在沙发上当然也是没问题的，况且他现在根本睡不着。

神经性的头疼就像是一根锥子扎进脑子里之后，然后开始胡乱而粗暴的在脑子里搅动。

以他这么多年来对于痛苦的忍耐能力而言，也仅仅是能不让自己泄露出任何痛呼的程度而已。

想要集中起精力来思考，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剩下的人也明显困得不行，精神骤然从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松懈下来，不累不困是不可能的。

不管到底有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今夜，就暂且说一声晚安。

“你还好吗？”

向生似乎最近已经听过了太多次的这句话，只是这次是英文的。

他已经闭着眼睛躺了一晚上，但是头疼也只是稍微减缓了一点而已，所以脑子还是有些迟钝，下意识的用母语做出了回应：“没事。”

“······你是华国人？”

啊，被发现了。

不过向生本来也没有故意隐瞒：“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的真名吗？当然是了。”

“哦，哦。”

向生还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吗？无非就是以为自己又在骗他们而已，这也无所谓了。

他揉了揉额角，勉强坐起身来：“你们呢？昨天休息的还好吗？”

他本来并不是喜欢说这种废话的性格，但是现在跟他合作的并不是熟悉的同事或者训练有素的专业调查员，而只是一些普通的野生调查员而已，适当表现出自己的友好来更有利于他们之后的合作。

尤其是李科很可能不明不白的死了的情况下。

“怎么可能休息好，你昨天在那个房子里发现了什么？那些怪物又是什么？”

有人先声夺人，向生也没生气，他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将那个身份识别牌从口袋里摸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这个，在我脖子上还有一个同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狗牌？”

几个人的反应并不相同。

向生点点头：“也算是狗牌。”

“所以说那个房间里的尸体其实是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向生掐着眉心，他的头还是疼的厉害，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对，而且不仅我见过他，你们也见过他。”

他稍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放在桌上的枪支弹药：“这些不就是他提供的吗？”

“啊？！！”

“可是他昨天下午的时候不是还······？”

克林曼不赞同：“如果他下午还活着的话不可能是那具尸体才对，那具尸体已经**成那个样子了，不可能是刚死没多久的样子。”

“想让尸体加速**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还是说你们见过了那么多非人的怪物还相信科学？”

“不能说因为有非人的怪物存在，科学也不存在了。”莉莉反驳道：“不过你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毕竟比起我们这些普通人，你才是更了解这些的。”

“他应该早就已经死了，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个人不是他。”向生按捺着头疼，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个东西来，那是昨天那个‘李科’递给他的，说是护身符的东西。

银白色的子弹上密密麻麻的铭刻着细细密密的符文，就像是完美精致的工艺品，但是这只是表面的掩饰而已，是一个转移向生注意力的陷阱。

这枚子弹，是能够打开的。

装在内侧的是一滴血一样的液体，出于谨慎的考虑，向生并没有触碰，而是重新封闭了回去。

子弹的外壳上雕刻的符文并不是毫无用处，它的用处就是阻挡血液同向生之间的感知，向生对于这些东西的感觉一向是敏锐的，而他之前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却没觉得半点不对，就是因为有这些符文的缘故。

监察机构的调查员是不会把这种东西交给同伴的。

监察机构虽然收容了许许多多的异常生物和神秘事件的遗留产物，但是在动用神秘的力量这方面一向是十分谨慎，说是如履薄冰也毫不为过。

向生之所以能带着幻想贯穿来这种地方，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幻想贯穿对于普通人的杀伤力也就和普通的枪械没什么区别可言，反而会让使用者痛苦不堪。而另一方面，则是有简远的亲自担保，这才能被他带来的。

而且幻想贯穿本身，并没有附带这种仅仅是注视都让向生觉得极为不安的污泥感的。

而这滴血液不同，光是看一眼都能让向生产生想要呕吐的冲动。

这绝对不是监察机构能够容忍的尺度了。

如果早点发现的话，向生是绝对不会被隐瞒过去的。

但是他没有。

那个李科仔细想想的话，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破绽的。

对方没有提起任何他们曾经一起发生过的事，对于他和简远的关系也只是流于表面的了解，他知道的全部都是监察机构内任何一个人都能知道的情报。

对方分明见过简远亲自来派出所接他。

虽然也不能说这样的表现一定就不对。

只是也不能完全说明他就一定值得信任。

除此之外，李科其实在监察机构并不算什么重要人物，死了虽然让人觉得伤心，但是其实根本没必要再派一个人来扮演他的。

之所以会有人来假扮李科，是因为他们知道向生会来。

果然还是有内鬼啊。

不过这个就没必要告诉他们了。

要出国七天，暂时没法更新，不要想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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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污秽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