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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
向生转过头，同他搭话的人是一名穿着校服的女生，对方梳着高马尾辫，头发整整齐齐的都束在一起，没有一根发丝散落下来，表情看起来也相当严肃。
总觉得像是班长之类的人物啊。
虽然向生现在很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但是对方既然主动和他搭了话，他也不好不理会对方，说到底还是他想从对方那里得到情报。
“随便看看。”向生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争取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好一点：“请问你是？”
“你们是为了杨霖韩来的吧？我都已经听说了，我是跟他一个班的，是班长，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的话问我也可以。”
果然，向生想我果然没看错人，但是班长找他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向生指了指旁边的李科：“他看起来比我要专业而且耐心好的多吧？”
“但我觉得跟你说话更有用一些。”
向生耸耸肩：“没什么区别，不过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就问了。”
“我想问一下作为班长，你对于杨霖韩同学怎么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霖韩同学啊，他在班级里其实没有什么存在感，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好学生，上课也不怎么爱发言，不过成绩一直保持的很好。”
向生点了点头：“这些我知道，你怎么看呢？不是对于成绩上的见解，而是对于他个人，你觉得他的性格如何？”
“我觉得，”她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杨霖韩同学其实在班级里一直都很沉默，不过我觉得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虽然很少在班里说话，但是他很有想法。”
“哦？”向生产生了一点兴趣：“你觉得他很有主意对吗？”
“那你觉得，他是自己离开的学校，然后在主观意愿的作用下失踪的吗？”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他最近在做一份工作，他失踪可能跟这份工作也有关系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女生摇摇头：“我虽然是班长，但是其实跟他也不算很熟，只是之前看到过他啊在学校门口发传单，我没有问过，主要是这个也不太好问吧。”
担心伤害到同学的自尊吗？这倒也合情合理。
“除了打工的事之外，你还知道什么别的吗？这几天来他表现的怎么样？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有没有迟到，或者上课打瞌睡，走神之类的情况发生？”
“或者其他的什么信息，他最近的作业完成的怎么样？有没有和同学有什么冲突或者吵架之类的？”
很多时候人们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从未留意过而已，在向生不断的提示之下，女生终于想起了些许线索：“哦，确实好像有，他最近好像一直表现的精神不是很好，但是因为成绩也没有下滑，所以也没有老师说什么，应该是没休息好导致的吧？”
没休息好，感到困倦。
怎么说似乎都能说得通，不管是因为缺钱打工导致的压力大从而失眠也好，还是因为接触到了不可思议的世界，从而导致的寝食难安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失踪的杨霖韩同学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得找到他才行，这个班长虽然很热心，但是她知道的东西太少了，得不到太多的有效信息。
向生点点头：“谢谢，我大概了解了，对了，我还有个问题需要你帮忙解答一下。”
“什么问题？”
“你知道谁和杨霖韩的关系比较好吗？能不能叫他们来一趟？”
趁着女生返回班级里的时候，向生强行把李科从人堆里拽了出来：“我找了几个跟杨霖韩关系不错的学生，你问问他们知道些什么？我听说发传单的工作是他在打工，问问这个。”
“那你呢？”
向生闭上眼睛摆摆手：“我好困，没事就别叫我了。”他一边说，一边闭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他不是想躲懒，他是真的困得不行了，刚刚和班长说话也是强打精神，能撑到现在他自己都觉得相当不容易了。
“好吧，好吧，那就我来好了。”
李科只好接下了向生不愿意自己去做的工作，不过他其实也并没有怨言，毕竟到现在为止，虽然他也确实做了不少，帮了一些忙，但是关键的线索和调查其实都是向生一个人完成的，他属于抱大腿的，自然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不过他就这么站着睡真的没问题吗？这是有多困才能困成这样子啊。
没有时间让李科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班长叫来的两个男生已经从班级里走了出来。
李科打发了其他同学，只留下这两人谈话，当然，至始至终，这个班的班主任都一直陪在旁边，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没让他们和学生单独相处。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杨霖韩的家长派来的委托人，负责调查杨霖韩失踪的事，我听说你们和杨霖韩同学的关系很好，你们对于这件事知道什么吗？”
“杨霖韩同学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自己去了哪里？或者昨天有没有说过自己下午是去做什么的？你们知道吗？”
这两个同学看起来也就是普通学生的样子，算不上是叛逆青年，看起来也很普通，就和他们的回答一样普通，李科在询问的过程中发现他们自始至终都一直在不断地用余光去看班主任，显然他们是有所顾忌的。
看到这里，李科就知道在这里继续询问已经没什么用了，只要这位班主任老师在这里，他就不可能问的出什么东西来。
事实上他得知的信息甚至还没有刚刚向生三言两语告诉他的要多，他问的问题和向生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所在，就是对方的身边没站着老师而已。
不，除此之外也还有些别的。
李科用余光瞥了一眼向生，对方背靠的学校的窗台上闭目养神，纯白的发丝和肤色几近于透明，即便站在现实世界之中也像是个虚幻的假人。
向生和他不一样，比起他，向生要年轻好几岁，看起来也更像是个学生，尤其他本身的外表又是如此的出色显眼，这些显然都能成为改变学生态度的东西。
李科想，说不定现在的学生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李科自己太严肃，和他们的老师看起来也差不太多，但是看着就漫不经心又标新立异的向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说不定更有共同语言，不，是一定更有共同语言。
虽然他很想帮向生完成工作，但是看来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份工作还是得向生自己来做。
简单的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自己确实什么也问不出来之后，李科也决定放弃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继续浪费向生的体力，倒不如早点回去休息，等到向生休息好了，他们可以再来询问。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如果有关于失踪学生的任何消息都可以联系我们。”
“一定一定，学生在学校失踪了我们也很重视，现在学校内正在发动人员寻找。”
“那就好，我们就先走了。”
向生一边打哈欠一边跟在李科背后离开了学校：“不查了？”
“不查了，你都困成这样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这些学生不喜欢我。”
向生耸耸肩：“谁叫你年纪大了点呢，那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走了两步，困得昏昏沉沉的脑子终于想起了自己之前就想拜托对方去做的事：“哦，对了，你再去跑一趟派出所吧，看看能不能查到之前街道摄像头的记录，找一找杨霖韩之前的踪迹。”
虽然说很可能差不多他最终去了哪，但是出镜镜头应该总有几个吧，无论是什么样的线索，总归最后都能派的上用场，多收集一点不是坏事，但是向生自己已经困得实在是没法继续行动了。
李科能力不差，为人又正经严肃，跟学生交流有些困难，不过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可就要比向生靠谱的多了。
向生对于自己的形象有非常清醒的认识。
好看吗？确实挺好看的，但是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觉得他这样子很正经，多半还是会觉得他是什么非主流青年吧。
所以说这事交给李科准没错。
向生困到甚至做不出什么表情的程度了，他面无表情的报了一串号码——这是异常调查事务所的座机号码，然后就立即头也不回的转头往地铁站的方向走过去了。
实在不是他不想工作，只是现在的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他继续工作。
向生想，要是这时候幕后黑手突然蹦出来的话，他可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反抗啊，那样可就好笑了。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如果再来做这种工作，身边果然最好还是有一个靠谱的同伴一起要更好一些吧。
向生顺着地铁站的台阶向下走去，台阶上落着一张被清洁工错过的白纸，已经被过往的行人们踩了无数脚，满是鞋印的一张白纸。
看起来很眼熟。
向生弯下腰将其捡了起来，迟钝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清醒过来。
这正是那张他们遍寻不到的传单，而且和他们过去看到的样式都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