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城市，空气炎热得仿佛要滴下水来，窗外蝉鸣愈燥。
顾云帆趴在卧室的床上，吹着空调吃冰淇淋，翻着高三攒了一年，没来得及看的期刊杂志。隔壁楼对着她房间的，正是柯奕昕的卧室，红外线逗猫棒出现在了杂志内页，在张孝全的脸上剧烈晃动。今天柯狗的耐性极好，顾云帆不是对手，愤愤地哼了一声，翻身下床去打开窗户，热浪随即扑面而来。
看到对面人皱眉，柯奕昕歪嘴笑了一下。顾云帆觉得他这个表情挺像刚出道的陈冠希，清清爽爽中又带点痞气的小坏，不愧是柯狗。
“顾云帆，我准备报Z大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要一起啊！”
“神经病！”顾云帆关上了窗户，坐回床边，拿起杂志上的冰淇淋，也没吃它，就拿起了勺子一下一下的捣着。嘴上说着“莫名其妙…”心理是高兴的。
其实，柯奕昕这个志愿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模的时候，他就开始关注顾云帆的成绩。这个举动当然十分反常，不过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又不是一两年，顾云帆是躺平任嘲的心态。
顾、柯两家是老邻居，关系一直不错，小学开始，顾云帆和柯奕昕就是同班同学。初中那会而两家搬家了，也特意挑了对面对的房子。开学分班，柯奕昕发现不是做同班了，在家撒泼打滚不肯去学校，柯妈妈不管是好言相劝，还是扫帚柄抽屁股都不管用，无奈之下只好去学校找了老同学，将“孽子”安排插班到了顾云帆她们班上。
三年来，无论期中，还是期末，顾云帆总是年级第一名，好几门功课都能拿满分。
那时候柯奕昕只知道打游戏，交作业全靠抄顾云帆的。考试排名总是中间，有顾云帆或看住了，或没看住给打掩护了，总之违纪也轮不到他，班主任常常忽略他的存在。
然鹅，他们俩都考到了市重点。
顾云帆就是那个时候预感到——糟糕，要被反杀。
高一的男孩子像武侠里突然得到了秘籍的侠士，又经高人指点打通了任督二脉，蛰伏一个暑假，再一次同班的时候，柯奕昕已经有能力把顾云帆按在班级第二名一整年。
顾云帆苟延残喘下，在高二分科时，柯奕昕选了物化，她本着远离柯狗的宗旨，毅然决然选择了物生。自打俩人分开了，柯奕昕年级排名稳步向前，进了重点班。顾云帆稳还是稳的，留在了普通班。
回忆里，高三自兵荒马乱中开始清晰如昨日。
“云帆你快点别磨蹭啊，高三开学第一天别迟到了，今天莉莉阿姨请假，我得早去单位的，你自己买了早饭吃吧。”随着碰一声关门，顾妈妈的风风火火出门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教室，还是迟到了，早读已经过去，课桌也排成考场的样子。哦对了，开学大礼包——摸底考试。顾云帆没精打采在走廊搬书，脑门被一个纸团袭击，周围俱是紧张还偏要装淡定的同学们。真正放松到能捉弄同学的，也只有“年级之光”——柯奕昕同学。她蹲下捡起纸团打开，不出所料是演算草稿纸，重新团起来扔进纸篓。
“嘿，顾云帆，迟到了哦，今天我代监察部的检查出勤，你要不要贿赂一下我，就不扣你们班的分啊？”柯奕昕他们一班在楼上，他手里拿着班级评分表从楼上下来，背对太阳帮我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
“他们怎么敢劳刘主席大驾呀，哎哟，差点忘了，现在得叫声前主席！”太过熟稔，顾云帆张口就跟“大人物”随意斗嘴。
柯奕昕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走进第三考场的教室，不知为什么感觉出他很高兴，莫非吃错药了？去年期末滑铁卢，高兴个什么鬼哦。
打了上课铃，拿着卷子的老师从办公室出来，顾云帆赶紧溜进考场，对着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在靠窗一排，柯奕昕的斜前方。
考试号是按上一次成绩排名顺序编的，学霸柯奕昕并不是对每场考试都认真，不坐第一的时候会在第一考场的各处出现。往常班主任还是很纵容柯奕昕，这还是他第一次跌出了年级前三十名。
即使这个暑假很短暂，等到考完顾云帆嘘出口气趴在桌上，耳边还是抱怨假期没好好复习，铁定考砸了云云，无甚趣味。
抬起头，顾云帆看见柯奕昕气定神闲地收拾完东西，对自己笑了一下，然后走出了教室。那一下微微上翘的嘴角挺好看的呀，这么花痴的想着，自己也不知不觉扬起了嘴角。
同学们陆续回到自己教室，将桌椅恢复原样。顾云帆她们班的“活宝”夏一展咋咋唬唬地从前窜到后，正跟一个假期没见的同学们联络感情的时候，班主任进门了。
周老师一脸严肃，训斥夏一展的戏隔三差五的就上演，有时候夏一展疲惫讨饶了，周老师还是抓着小辫子不放。这成为班会的永恒主题，顾云帆想发笑，突然被周老师点名，吓了一跳。
“都耷拉着脑袋做什么，平时不松懈，临考又怎么会抓瞎。你们啊，都要像顾云帆好好学习，功课扎实，发挥稳定。一班的柯奕昕那样的尖子生，实在是凤毛麟角。所以在座的各位都该拼搏。今天就讲到这里，下课。”
周老师脚踏出教室，班里又炸开了锅。作业本到处飞，顾云帆打算和程潇一起先去个厕所。路过八班的时候跟好友梁笑笑打了个招呼，高一的三个好友，只有她在分科的时候选了文科。回来的时候顾云帆被梁笑笑拦下，递了一页折成豆腐干的信纸给她。
“帮我带给周洋，今天赶着回家好好表现，成绩出来了再求母上大人赦免就来不及了。”
“嗯，知道啦，晚上不用等我们了，你先走吧。”
程萧先回班里去收拾书包，顾云帆先去躺一班。周洋选了物化，跟柯奕昕同班。他们班闹哄哄的，顾云帆在教室门口喊了周洋的名字，没有反应，她从小就这样，人一多就喊不出声。蹙眉不知道怎么办，遇到出来的柯奕昕。不愧多年同学情谊深厚，想瞌睡就递来枕头。柯狗吼一嗓子，就叫来了周洋。
顾云帆给了信纸准备走人，柯奕昕拉住她，“数学的最后一个选择题该选C。”
靠~这是她答完题，在检查时一直不确定算法犹豫很久结果改错的。获得一万点伤害的顾云帆落荒而逃，柯狗还是柯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可念不可说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