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看着她笑,语气挑逗:“你不是夸我帅吗?”
叶枝繁看着他身体才刚恢复一点,不想扫他的兴,就抿唇看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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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些时候,警局那边知道陈漾醒了,过来了一趟,来的两位警察,个头虽然不算很高,看起来却很威严。
警察坐在陈漾床头的椅子上,拿着本和笔,对当天的案件做着一些记录。
病房里的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
连隔壁病床那个爱唠嗑的老太,都崩着脸,抿着唇,没敢大声讲话。
记录做完后,警察嘱咐了两句,又让陈漾好好休息,安心养病,说有什么问题会再来找他,今天谢谢他的配合。
警察走后,病房里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隔壁床的老太,脖子伸的老长,一副看热闹的架势,问叶枝繁:“你家这口子是犯了什么事啊,怎么还把警察招来了?”
这口子?
叶枝繁耳根有点发红。陈漾盯着她看,憋不住的笑意。
叶枝繁想着跟这老太也不过萍水相逢,没必要跟她解释这么多,但这刀伤是瞒不住的,只挑拣了一些说。
“呦,那可不得了,捅一刀得流多少血呢,可得好好养着。”老太惋惜的说。
叶枝繁点点头,作为回应。
老太又愤愤不平道:“这年头,还有这种恶人,真是没天理了,这种人就应该一辈子关在牢里,别让他出来。”
叶枝繁说是。
她也希望张横被关进牢里, 最好一辈子也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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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宋景言过来了,他把陈母送回了村里,怕叶枝繁一个人在医院守夜辛苦,便又开车来市里陪她。
他上来的时候,打包了一份饭,一碗粥。
宋景言让叶枝繁去外面吃饭,他坐在床头,拿出打包袋里的粥,准备喂陈漾。
他给陈漾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扶他起来,端起粥,舀了一勺朝陈漾的嘴边递去,陈漾瞥了他一眼,没张嘴,他说:“两个大老爷们,这样挺恶心的。”
宋景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两秒,他说:“漾哥,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不想喂你,可姐姐已经在这守了你好几天了,她很辛苦的,你就不能让她歇会?”
陈漾斜乜了他一眼:“就你知道。”
也没在说什么,乖乖的张了嘴,吞下了那口粥。
叶枝繁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就是那么一副不太和谐的场景,一个还算平静的喂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吃着。
叶枝繁走过去,笑着说:“景言,还是我来喂吧,你去歇会。”
宋景言还没说什么,陈漾已经开口:“不用,你去休息会,别太辛苦,就让这小子喂,物尽其用。”
“……”
宋景言撇了撇嘴:“漾哥,为什么我跟姐姐的待遇不一样,我是你家奴隶吗?”
陈漾食指指了下叶枝繁,问:“你想和她待遇一样?”
宋景言点点头。
陈漾:“那你得先去一趟泰国。”
宋景言困惑。
陈漾说:“去做个变性手术,我不喜欢男的。”
宋景言无语。
随后嚷道:“谁要你喜欢,我他妈也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的,像姐姐这样的,懂吗?”
他说完,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住了,连他自己也楞住了。
一阵冷风从没关严的窗缝里溜了进来,叶枝繁窘困的说:“那个……我去关个窗。”
两人都没回应她,叶枝繁快步朝窗户那边去了,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沉默又尴尬的氛围。
这边,宋景言的耳根红透了,他垂着脑袋,没敢在发言。
陈漾脸色还算平静,这事他早知道了,从他第一次见宋景言,就觉得这小子跟叶枝繁说话茶里茶气的,跟他说话更是阴阳怪气。
这么明显,也只有叶枝繁那个傻子才看不出来。
陈漾缓慢的抬手,拍了拍宋景言的肩膀:“有什么难为情的,喜欢就喜欢呗,又不丢人。”
宋景言抬头,惊诧的看他一眼:“漾哥,你不介意?”
陈漾挑着眉峰说:“我介意个屁啊,我又不是她男朋友。”过了会,他尾音上扬:“我是吃醋。”
宋景言看着他,没太明白。
静谧的空气中,陈漾突兀的笑了一声,他说:“她这么好,就该被很多人喜欢。”
宋景言沉默了一下,眼角笑的弯弯的。
陈漾觑他一眼:“你笑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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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分钟,叶枝繁回来的时候,两人之间气氛已经缓和了不少,居然罕见的已经开始聊起了天。
似乎,她这个和事佬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他俩聊着聊着,便转了话题,从生活聊到了工作。
叶枝繁在一旁听着,她大概听懂了宋景言话里的意思,宋景言那意思就是他有门路帮陈漾原价处理掉那些尾货,但条件是他想跟陈漾合作,入股陈漾的公司。
陈漾蹙着眉,在思考。
过了半分钟,陈漾问:“你为什么想跟我合作?”
宋景言说:“觉得这个行业有前景。”他又说:“最重要的是,觉得你人品还行,值得我投资。”
有外来资金的注入,对于陈漾来说无疑是好事,这样他就能有更多的资金去运转。也可以更好的去发展销售这块。
陈漾犹豫的一下,问:“你有这么多钱投吗?”
毕竟,他是在沙漠里捡到宋景言的,并不知道他的财力如何。
宋景言哼笑一声,语气不屑:“别的没有,钱还挺多的,我忘了告你俩,我家里条件还行。”
叶枝繁咂舌。
随随便便就能投个公司,这叫还行?
她本来还觉得自己也攒了不少钱,她不工作,也能养她好几年,但跟宋景言一比,简直九牛一毛。
陈漾没再犹豫,答应了。
两人约好,等陈漾出了院,就去公司签合同,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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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漾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后,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护士来换药的时候,叶枝繁有看到过,那伤口处被缝了针,已经长出了嫩红色的新肉。
办理完出院手续,三人出医院大门时,外面下起了雪,风很大。
宋景言去了停车场取车。
叶枝繁仰起头,天空一片灰白,雪纷纷扬扬的往下落。
有一片雪花被风吹进了叶枝繁的脖颈里,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陈漾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瞥她一眼,语气埋怨:“穿这么点,能不冷?”
叶枝繁笑着说:“还好,不过这雪好大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陈漾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圈在叶枝繁的脖颈上,围巾很宽,陈漾把她的下半张脸都罩了起来。
陈漾垂着眼给她整理,他挺拔的身型正好替她挡住了飘过来的雪。
他说:“下够了它自然会停。”
整理完,陈漾就站在她面对面的位置,没动。
围巾上除了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还有陈漾残留下来的温热。
陈漾看了她一会,又扭头去看外面的雪:“今年的雪,好像来的挺晚的,以前十一月多就开始下了。”
叶枝繁笑着说:“下厚点,就可以去滑雪了。”
陈漾思考了一会,说:“行,等过完年带你们去,年前有点忙。”
叶枝繁笑着点头答应。
不过,这个年,他们也许过得并不会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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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陈母已经做了一大桌的菜,在家里等着。
屋子里没有暖气,只有两个电烤炉在持续供暖,烤炉里散发出橘色的光,把每个人的脸庞都照的红润润的。
饭桌上气氛高涨,除了陈漾,大家都饶有兴致的喝了两杯。
饭后,陈漾跟宋景言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忙,两人一刻也不得闲,驱车去了公司。
叶枝繁跟陈母坐在堂屋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聊天。
叶枝繁迟疑了很久,还是将陈漾受伤的经过告知了陈母。
陈母听完后,沉默着,并没有埋怨她,但能看出她的脸色冷了几分。
叶枝繁心里打着鼓,但也松了口气。
陈母盯着她看了会,语气凌厉了几分:“枝繁,我知道漾子的心思,但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漾子有朋友以外的感情?”
叶枝繁抿了下唇,正欲开口,便听见陈母说:“不管你有没有,都希望你能及时打住。”
叶枝繁楞住了,她眼神呆滞了看着陈母,可陈母的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陈母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漾子的个性,他如果喜欢一个人,会甘愿委屈求全,放弃一切,这对于他的伴侣来说,当然是好的。”她又说:“我辛苦养育他几十年,他却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你知道这对一个母亲来讲,是多致命的打击吗?”
叶枝繁垂着脑袋,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她才问:“陈阿姨,如果没有这件事,你会阻止我和陈漾在一起吗?”
“会。”陈母语气坚定,叶枝繁困惑的抬头看她,陈母说:“我也是自私的,我年龄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希望漾子留在我身边,除非你愿意留在扎萘村,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
叶枝繁想了很久才说:“我确实……没办法为他留下来。”
陈母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孩子,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你们俩性格都很倔,可能没有那么合适。”
“在找找,总会有更合适的,比漾子好的。”
叶枝繁没有点头,只说:“陈阿姨,我知道了。”
陈母没在说什么,倒了一杯茶递在她手里:“以后有机会再来扎萘村,来阿姨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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