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车厢顶上发出“沙沙”声,不远处的树枝有被压断的,发出“咔”的一声脆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音,车厢内也如此,安静得令人不安。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被绑住的小周往前一挣,缠着她的绳子就轻飘飘的落了地,眨眼之间,先前腼腆的女生变成了一个肌肉紧绷,满脸横肉的壮汉,两条又大又长的疤痕像蜈蚣一样趴在他的脸颊和额头上。
疤脸大汉猛的冲向江艺岑,女人抬手打算硬刚,疤脸大汉却径直穿过它,冲向了唯一一个没有被屏蔽掉的人。
程帛依然带着笑站在那里,面对自己即将到手的奖金,怎么能不高兴呢?
在疤脸大汉的拳头快到面前时,程帛朝旁边微微挪步,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臂,顺势一摔,就那么将人扔了出去,疤脸大汉飞出去撞到蓝色屏障后又弹了回来,于是……
“你还好吗,我的100币?”
疤脸大汉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程帛笑得灿烂,他伸手就想抓烂面前那张看似乖巧帅气,实则危险十足的笑脸,但一切实践都只能付诸于想象了。
程帛大帅哥又重新找了一根绳子将这货绑了起来。
“请,请问,你要把它带到哪里去?”
那个与小周同行的男人拦住了程帛,这人估计是刚才吓傻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她去哪儿了?”
“她?大概率是死了,至于他嘛。”大帅哥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疤脸大汉,“这我不能给你,他还得回去继续工作呢。”
听到这个回答,男人瘫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脸,“我答应过她会把她带出去的!”
程帛听到这里也只是微微挑眉,接着迈着长腿就要下车,只是在路过江艺岑身边时,他留下一句:“美女,下次再见吧!”
江艺岑默默地将一旁闪着星星眼的季晨星拉到身旁,一脸疑惑,“我怎么感觉好像被他装到了?”
程帛拍下蓝色屏障时,列车就已经停下了,这里没有站台,也不会有其他列车停下,我们的程帛大帅哥只能自食其力,将人拖到处理中心。
“系统,我要开近道!”程帛有气无力号着丧,继而靠在路旁的树下。
“我感觉我快升天了,中午吃完饭后就没碰过任何吃的,我真的要不行了!”
“……非服务区不能开近道。”
“哎呀,系统,统哥,哥,你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程帛眼神哀怨,在他一遍又一遍的号丧下,系统还是开了道。
程帛弄完一切回到他的温暖小窝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尸又活爬起来拿起了手机。
“嘟嘟嘟”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粗犷豪放的声音,“大爷,您要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吗?”
“你小子皮痒了么?”程帛重新趴回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这句话也显得闷闷的,但这并不妨碍他飕飕放冷气。
王相:“……”天知道程帛上一次说这话的时候有自己有多惨。
“……您好,亲,这里是王氏夜间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王相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翻脸确实比翻书快”。
“如果你不翻白眼的话会显得真诚一些。”
这位将近一米九的壮汉被这句轻飘飘的话砸得天灵盖发麻,“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翻白眼了,你在我家装监控了?!”
程帛:“德性。”
王相:“……”
王相:“……你诈我!”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算了,您老还是有话快说吧,再来几下我就该进ICU了!”王相拍着胸口痛斥程帛的可恶行为。
程帛:也没什么大事,就单纯的想找你聊天。
王相:……我想打你!
程帛:唔,你打得过?
王相:……呵呵呵,真是我欠你的!
“等等,我发给你的信息你看没看?”王相刚才被气得不想和对面那个讨债鬼讲话,这会儿又想起一个大新闻,又兴冲冲的开口。不过他没给程帛说话的机会,“我猜你肯定没看。”
好家伙,风水轮流转,现在该程帛心虚了,王相这么想着。他满脸得意,却不想对面慢悠悠的开了金口,“真不巧,我看了。”
“理不直气也壮”是程帛作为系统内第一大帅哥的一大特色,尽管这名号是他自个儿封的。
刚才趁着王相发疯的时候,他点开了信息页面。那是一张雪景,从角度上看像是远拍,图上糊着一个男人,年纪挺小,他就那么站在那儿,雪白的背景将他周身的气质衬得更加冷清。
“照片谁拍的?手机像素怎么能那么差。还有 ,人是挺帅的,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吧。”程帛对图片表达了感想。
“……谁让你关注人了,我让你看的是图下边儿的字,那么大一串你是半点没看着啊!”王相怪叫着,就差顺着网线爬过来,用唾沫星子把人淹死了。
程帛毫不在意的掏了掏耳朵,“你知道你现在的表现让我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虽然王相直觉程帛不会说什么好话,但耐不住好奇心作祟,终于,他还是问了一句。
“骂街泼妇!”程帛慢悠悠的开了口,然后在王相反应过来之前立马挂了电话。
王相:……滚蛋
翌日,程帛踩着点按掉刚刚响起的闹钟。20分钟后,他在自己“仍然帅的能上天”的感叹声中出了门。
今天是冬至后的第二天,中心城市依旧被大雪覆盖着,早晨气温低,没几个人愿意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
大清早出门除了有要紧事儿,就是脑袋被门夹了。
而此时,一个穿着黑色棉衣的人正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此人正是脑袋被门夹了的程帛。
他慢悠悠的走在雪地上,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一串脚印在他身后成串,伸向更远的地方。
“程哥今天还是这么早啊!”中心城市的一座高楼里,杨何打着哈欠,将手中的纸条递给程帛,后者接过纸条,另一只手划着手机界面,半晌后,发出来着灵魂的质问:“昨天的奖金是不是没给我打全?”
杨何:……
“你站这儿半天就为了这个?”杨何一脸不可置信。
“不然呢,你以为我很闲吗?”程帛认真发问。
王相:……
王相一大清早就收到了来自某人的夺命连环call,“亲爱的朋友,我现在正在去中心大楼的路上,我希望能在那里看到你,我相信善良帅气的你不会拒绝可怜孩子的这么个小小的要求吧……”
“我……”
王相试图在这位祖宗连珠炮般的轰击下找到一丝话语权,但最终以失败告终,“拒绝”俩字儿还没出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王相:……神他妈可怜孩子。
于是,当他认命的靠在门框边,准备用饱满的情绪迎接可怜孩子时,冷不防听见这句话,差点满嘴的脏话没刹住车。
“咳咳咳……”
真·可怜孩子在骂天骂地中选择把自己活活呛死。
“感冒了就上边儿上待着去,别传给我!”
程帛嫌弃的拍了拍衣服,“都说了棉衣才是王道,你非得耍帅要风度,这下好了,感冒了吧!”
王相:……
“没感冒,我只是难以接受你不要脸的发言方式。”
“看出来了,只是能把自己呛成这样的,你是头一个!”程帛皮笑肉不笑。
王相:……
“不是,你今天吃枪药啦,怎么逮人就崩呢!”王相傻了半天,突然福至心灵。
程帛:“唉,也不是什么大事,系统扣了我100币。没事儿,我一个贫苦的底层劳动人民,遭到职场霸凌是常事,我应该习惯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假装擦鼻涕抹眼泪,看得王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相:“……啊!为什么啊?这祖宗又造什么孽了?”
杨何:“程哥昨天在非服务区开近道了。”
这人憋了半天终于插上了一句嘴。
王相:“该!”
两人从中心大楼出来后直奔最近的列车站台。
王相:“嚯,你今天处理这条专线!”
程帛:“怎么了?”
王相:“我昨天跟你说那帅哥就是在五号专线,你去这块地大概率能碰着他。”
“哦。”
“你昨天不是还夸人帅来着。”
“我没夸……你的7号专线来了,快去吧。”
王相刚要转身就被程帛推进了车门大敞的车厢内。
“唉,你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啊!”
他看着逐渐变远的身影,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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