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11年7月11日星期一
叶同想着这次给刘璐璐送个包后就可以把她给睡了。
其实上个月那趟去南京一起出差的时候就是个机会，当时饭也吃了酒也喝到半夜，两个人相依着走到紧邻的房间门口，看着刘璐璐探寻的眼睛，叶同说还要开一个电话会议，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刘璐璐虽不是叶同见过的顶级绝色，但在公司里也绝对能排得上号了。尤其是她的身材丰满，肤色细腻白皙再加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叶同也一直有情，和叶同在一起时总是一口嗲嗲的上海话，不停地给机会。
叶同前段时间倒是若即若离，一是他一直也不缺女人，二来刘璐璐不是他的直接下属。这里面又有两层含义：作为非直管上级他不应该算潜规则刘璐璐，但是对刘璐璐的老板，公司的高级产品经理左丁，叶同倒有些忌讳。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座机响了，叶同一听是总裁秘书邓玲，说张博士让你过来一下。
出了办公室，看到对面自己顶头上司执行副总裁（EVP）苏睦舟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叶同于是和坐外间的助理袁凡打了个招呼，沿着走廊走向拐角处的总裁办，一进门看到邓玲还在打电话，就点头示意，敲了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柏格森中国总裁张超群博士坐在小沙发上，招呼着叶同坐下就问，“Terry（叶同）啊，那个新的五年发展的“顶峰计划”做得怎么样啦？” 张超群喊人的英文名字总有些别扭。
“张博士，上回第三版已经做到2016年40个亿的销售目标，总部还是不满意，这个基数定不下来其他的项目也没法更新啊。” 叶同皱了皱眉头，“要不，您定个数字咱们就把其他分项搞完了。”
张超群一边推了推眼镜一边摇头说，“是啊，现在集团总裁卡尔.齐格勒上任快一年了，当然要拿点东西出来给上面两个大老板看看啦。我们大中华区目前销售25亿人民币，折合3亿欧元。要是五年增长到40亿合5亿欧元，复合年均增长率10%，略高于中国目前的GDP增长，他们当然不满意了。我看咱们就定个翻一番的50亿人民币销售，年均增长大概14%，再高的话就是乱拍脑袋了。”
叶同心想，怎样的数字都是在拍脑袋，就看你拍得疼不疼了，嘴上却说好。“张总您这么定下来，我们就可以很快拿出第四稿了。”
“你和苏睦舟再商量一下，” 张超群摆摆手，“要把具体的增长逻辑理顺了，各项数据也要能对得上……”
话没说完，两记敲门声后，苏睦舟推门进来坐到叶同身边，叶同把刚才的谈话对苏睦舟复述了一下。张超群伸伸懒腰道，“说到底还是要看大环境，如果像08年那样，国家的四万亿投资政策一出，咱们的生意挡都挡不住，2009年就杀到高峰了。现在不一样了，所以Marvin（苏睦舟）这边市场部的经济和竞争的数据要格外严谨，堵住德国人的嘴。”
苏睦舟看了看叶同，对张超群道，“卡尔.齐格勒这回找的是四大咨询公司麦肯锡的德国分部，这几天我也和他们谈了。我们说目前公司25亿的销售，Terry（叶同）这边真正的国内市场其实只有不到15亿，加上港台出口和大客户贴牌OEM定制的也要能对上，50亿的目标好看许多，总部应该能接受，说到底目标预算还是要一年一年做。”
张超群点点头，说我们把关自勤找来，刚好讨论一下东北的情况。
关自勤五十岁不到，身材消瘦目光尖锐，走进来后和苏睦舟点点头，也不看叶同就往剩下的一张单人沙发上一坐，张口就对着张超群说，“张博士，北京的这帮销售小子越来越牛了，手都伸出山海关了。这回丁晓飞在大连偷的单子必须划回东北来。” 说完扫了一眼叶同。
叶同也一瞪眼，心道谁不知道你是张超群的一把刀，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懒得理你，再说了这是我锅里的肉，怎么分还要你多管闲事？
“沈阳现在的销售团队也有问题，这帮小年轻们要么偷懒不干活，要么整天琢磨歪门邪道，”关自勤手指虚点，“沈阳重工这家大客户他们不让我去见人家老总，要把业务让给经销商去做！我就去了，怎么样？！人家魏总和我一见如故，一个劲地说我们不重视他们的业务，生意放给别人……”
张超群一脸尴尬，三个月前柏格森中国东北大区销售经理章勇辞职，随即加入东北区域最大的分销商沈阳德鑫集成公司，后来还摇身一变成了老板，搞得一片哗然。张超群上下腾挪，调上海总部的高级技术经理关自勤前去救火，代理区域经理三个月。到今天总算可以落实下一步的计划了，没想到关自勤今天来放这一炮，还明显地流露着不满。
“老关，东北现在有困难我们都知道，所以咱们还是把团队搞好。”
“张总，不是我恋栈，柏格森的大区经理我又不是没做过，既然我答应接这个位置，你就要给我时间让我做好，再过半年或三个月吧……”
“不用了老关，” 张超群看了苏睦舟一眼，对关自勤笑着说，“你家沙凤仪还不答应呢，不能让你们再两地分居了。”
叶同看着苏睦舟目光平静，又看张超群和关自勤两人一来一往，忽然明白张超群应该已经搞定了东北大区销售经理的人选了，不禁心中暗骂，“看来你们就只让我能去管一管那些负责扫街的一线销售代表，但凡重要的位置都要被你们伸手安插亲信。”
“老关，这阵子李海跟着你也学了不少，这孩子在公司也有年头了，销售技术功底还算扎实，我和苏总商量了，可以给李海这个机会锻炼一下。” 张超群说罢身子向后靠了靠看着关自勤。“李海这孩子还算懂事，上下关系也处得不错，不过他和章勇的关系更密切，” 关自勤恨恨地说，“我不知道公司管理层怎么看这件事？”
“Terry（叶同），你对张总提李海接东北区经理怎么看？”苏睦舟插话。
“怎么看？我的意见算个屁。” 叶同心道，”还有公司连章勇也没查说有问题，现在扯李海和他的关系有什么意思？”
不过嘴上他却毫不犹豫，“李海是把销售好手，在东北区也有基础，以前一直也算章海的副手，管理和英语上还要加强。目前接东北经理的位置应该没有问题。” 苏睦舟点点头，“我们意见统一了就还要和德国总部打招呼的，培训要跟上，可以来上海这边先培训两周的大区经理课程。”
张超群明显舒了口气，对着关自勤说，“老关，不是说今天要把你从这个位置拿下，你还是我们全国的技术支持经理嘛。好吧，这个话题先到这儿，咱们俩出去抽个烟透透气。”
四个人一起起身走出总裁办公室，张超群和关自勤下楼往外，苏睦舟和叶同一前一后回到销售管理办公室的套间外。两人谁也没意识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关自勤。
“Terry（叶同），现在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对一下“顶峰计划”吧。” 看叶同点头，苏睦舟对着办公室外间里的袁凡和夏寒两个助理说，“通知参与顶峰计划的相关人员现在到我办公室开会，你们俩也进来记录一下。”
会议开完已经接近午饭时间，大伙儿一哄而散。叶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袁凡在门口探头问，“叶总，今天还定2号套餐？” 叶同点点头随后示意他把门关上。
叶同入职柏格森公司大半年的时间，几乎过半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个“顶峰计划”上，前前后后到今天做了第4版，总算可以看到尽头了。
上面两个老板，张超群几乎不管计划细节，苏睦舟是可以提供很多建议，可外面两个小助理没有啥经验，原来的助理李琴又赶上休产假，其他的一帮销售大都是粗人，根本写不了这样的规划，所以最终干活的人还得是自己。叶同正在心烦意乱之际，手机上刘璐璐的信息来了：
刘：“Terry，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我请你。”
叶：“好，当然我请你了璐璐，地点待会发给你。”
叶同正憋着一股邪火，觉得机会就这样送上来了，他点开电脑里刘璐璐的档案，果然再过几天是刘璐璐的生日，看了一下下午的日程，想了一下回了短信。
叶：“晚上6点，正大广场五楼的金象泰国餐厅。”
刘：“OK，晚上见。”
这时袁凡敲门进来送上午餐。公司食堂的饭是越来越难吃，下至产线工人上到经理总监，抱怨者无数，上千人用餐的食堂就是不见改善。公司的几个老总各有解决之道：运营副总裁石麦柯和他当仓库主管的老婆王桂芳一起，每天有自带丈母娘在家烧的私房菜，财务总监欧利富中午喜欢开车出去兜风，然后外面吃饭，执行副总苏睦舟几乎不吃正餐，只以水果和一个三明治代替，倒是总裁张超群每天在食堂吃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叶同坚持了几个月后胃口和胃终于都受不了了，他目前是单身汉也没人给他带饭，天天中午开车出去吃又太耽误时间，何况开发区周边也没有成熟的餐饮区域。好在“顶峰计划”后面几次长会经常从上午开到下午，助理袁凡就负责将叶同的午餐挂在送餐的账上了，有时他也给对面的苏睦舟送一份，张超群那边就没送了。
这个2号套餐是川味的鱼香肉丝饭，配手撕包菜口水鸡和豆腐汤，叶同吃完后把外面的袁凡和夏寒叫进来，“咱们把上午苏总开会的内容整理出来，” 叶同望着两个销售助理，“你们看什么时候能把“顶峰计划”第四版做好？”
袁凡和夏寒都是毕业两三年的助理，原先的销售总监助理兼内勤主管李琴在叶同刚入职两个月后就回家保胎了，上个月刚刚生了个儿子估计还要再休两三个月。袁凡原先一直给李琴打杂，这段时间倒成了主力。夏寒原则上应该算苏睦舟的秘书助理，但看这边项目吃紧就一直借给叶同做文件，毕竟苏睦舟的资源丰富，可以抓到大把的人替他干活。
“叶总，这个星期还好，月初的统计报表都做完了，只要没有其他项目，我明天就可以把所有表格更新好。” 袁凡说完看着旁边的夏寒，夏寒点点头，轻声说幻灯片更新没问题。
夏寒几乎和叶同前后脚入职，记得自己在公司第二次面试后，苏睦舟把叶同叫到一边说有个销售助理你也看一下。叶同不明就里，当时只记得是一个长相清秀的斯文女子，华师大毕业后在一家台湾IT信息公司做过两年行政，因为她应聘的岗位是执行副总裁助理，叶同不敢多问只是告诉苏睦舟他没有意见，当他来公司报道时，夏寒已经坐在苏睦舟办公室门口了。
“还有叶总，陈经理说明天我们有一个新的管培生报道。” 袁凡出门前汇报。
“你负责和人事对接吧。”叶同摆摆手。
下午叶同先和其他几个销售区域经理打了电话，确定一下自己接下来两周的出差行程，然后就打给沈阳区域经理的李海。李海在电话那头先表了一下忠心，感谢公司和叶总的栽培，然后大致汇报了一下工作，邀请叶同视察东北、叶同说先等公司正式任命通知，然后你过来上海上课培训，还有我要和你谈谈那个北京丁晓飞的单子……这一通电话下来时间已经四点钟了，叶同看夏寒和袁凡修改文件干得正欢，就走过去和苏睦舟打了招呼说有事早点走，然后开车离开了公司。
叶同先回了趟家，五月份去香港带了个LV的Alma包准备给前女友，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两人就分了手。今天来不及去买另外的东西，家里还有些香水丝巾之类的感觉也送不出手，他看刘璐璐用到的钱包是Gucci的，背包却是Coach的，觉得这个贝壳包还可以拿得出手。
等车开到陆家嘴时刚好五点半，旁边的国金中心已经开业有段时间了，门口显目位置LV专卖店银光闪闪，叶同还没来得及去里面逛过。相比国金这个鲜亮的女郎，旁边的正大广场像个失宠的中年妇女，尽管叶同在里面有过无数的记忆，如今就是显得衰败了。叶同停好车上楼，店里人不多。刘璐璐已经坐在那儿了。
叶同走过去说，璐璐你早来了啊。刘璐璐说我要来等叶总啊，上回一起去南京出差约好了回来吃饭，我就一直很期待。叶同见她主动提起上个月出差的事，就知道今天有戏。
刘璐璐也是进公司半年，刚刚转正。年初叶同这边上海区要招两个销售，苏睦舟给了他一份简历，说是左丁推荐的。叶同看了看，觉得人长得不错，本地大专毕业学历差点，上家公司也是业内一家代理公司，隔着左丁的关系，叶同犹豫着想要还不想要。苏睦舟看他为难，就说那就别要了，这个我招给左丁好了。叶同觉得官大就是好，资源多，我这儿的难题到他那儿就不是事。
后来刘璐璐进来后对叶同倒是很亲近，上次出差时她说是一见投缘，可惜没有被叶总收至麾下。叶同说你们左总这么欣赏你，我不能夺人之美。当然左丁就更高兴了，本来只想着能把刘璐璐招进来，没想到居然招给了自己，自那以后他对苏睦舟也是赞不绝口。
五月底的时候，一次销售会议上左丁向张超群苏睦舟汇报，说刘璐璐凭关系搞定了客户，在南京拿了个机场扩建的大订单，不但可以提前转正，当年的销售指标都完成了。结果柏格森东区经理肖占江知道后破口大骂，说那个项目和左丁、刘璐璐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销售都跟了一年多了，轮不到别人出来摘桃子。张超群见这件事闹得凶，就甩给了苏睦舟去调节，苏睦舟说那就让叶同去见一下刘璐璐的这个关系，所以才有了上个月两人的南京之行。
一见到客户叶同就明白这是左丁用他自己的资源给刘璐璐铺的路，东区销售的工作也是有的，最终就是怎么一个怎么落地和算业绩的问题。一路上刘璐璐叶总长叶总短的，咖啡水果不停地送到嘴边，小女人温柔姿态十足，让叶同也彻底放下了防备。
自打离婚后，这几年叶同交的女友不是现实地马上谈条件要结婚，就是纯粹的玩伴，刘璐璐这样温柔体贴的是第一个，可惜她是有老公的还生过小孩，叶同一边暗暗想着一边把包递给刘璐璐。“璐璐，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了，这是送给你的。”
“哎呀，太谢谢了，哇这个礼物太贵重了。”刘璐璐一边打开包装一边开心地说。“Terry（叶同），吃完饭我请你去看电影吧。”
电影院就在8楼，刘璐璐果然自己掏钱买了后面的双人情侣座，片子是《变形金刚3》。不过两人的心思都没在电影上，先是牵手依偎，不久就吻到了一起。刘璐璐大胆而主动，舌头在叶同的嘴中挑逗着翻滚着，叶同的手也伸到刘璐璐的上衣里面，（以下省去xxx字）好在电影上激战正酣，好像也没人太注意后面情侣座上的情况，叶同缓过劲来，看片子好像快结束了，就对刘璐璐说我们先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