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祸从天降

我以后干点什么好呢。出了衙门,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我。种菜织麻,喂鸡养鸭?话虽不假,可自己却打心眼里拒绝这份安排。那干点什么好呢?可惜自己也没什么绝活。

想着想着,便走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人流攒动,客来客往。话说这里还真热闹,一个个摊位整齐林立,卖小吃的,卖首饰的,卖瓜果梨桃的······玩的,吃的,看的,应有尽有。这京城几百年前就如此热闹了啊,我心里暗叹服。

忽然间,一阵喧闹声传来,只见远处一个莽头大汉直朝人群这边冲过来。“锦衣卫抓人,闲人退让。”锦衣卫,我心里暗暗撺掇着,赶紧朝路边靠靠。只见一群身穿便服的健壮男子人群中冲出来,行动利落,气势汹汹。看来他们早就埋伏其中,单等这傻家伙自投罗网。虽说我曾一度分不清锦衣卫和东厂,甚至曾把两者混为一谈。但今个我可见识了这锦衣卫的威风。和东厂那些狡猾阴森的面孔自是不能相提并论。

“锦衣卫都是这么抓人的啊。”我心里暗暗佩服,“这傻大个,干什么不好,偏要惹锦衣卫,真是活该”。

眼看就要被抓住了,这大汉着了急,使出浑身解数往前冲。也不顾死活,使劲往人群里钻,时不时撞飞街边小贩的摊位,砸碎某家的商品,撞倒一群百姓,小贩叫苦不堪,可在锦衣卫面前也不敢太过喧哗。老百姓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呀。我心里叹道,不觉又往路边挪了挪。

“小心啊。”眼见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小公子被人流往那大汉身上推,我急忙伸手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谢谢这位大哥。”这位小公子一脸无措地对我说。看他样子,个头和我差不多,长得眉目清秀,文文静静,语气虽故作沉稳,归根到底软软的,估计是南方人,长得过于秀气了。

“没事儿。好好看路啊。”我冲他微微一笑,他也感激的回敬了一下我。

我接着转头去看那大汉。纵是他拼死逃脱,可也显然不是一群身怀绝技、身强体壮的锦衣卫的对手,想来他活路不久了。我正这么想着,却在匆忙中和他四目相对,只是那一瞥,不知怎的,我觉察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只见他忽然脸色大变,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那份慌乱一闪即过,随即换成了愈加狠毒仇恨的颜色。我愣了一下,却见他猛地方向一转,朝我这里猛扑过来。那样子像一只囚禁已久,饥肠辘辘的野兽忽然发现了猎物一般,奋不顾身,穷凶极恶。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超哥究竟在哪,我今天定要亲手把你杀了。”他冲我大吼道,周围的人一听,四散而去,仿佛我是个恶魔一般。

“你认错人了。”我冲他大吼道,想赶紧逃走,还没完全反过昧来,他却已经奔到我面前。却见一把长刀直匆匆朝我刺来,我赶快侧身,刚要转身,那刀又从空中直直向我劈来。给我玩真的了,可小爷我也不是吃素的。手无寸铁,情急之下,我抄起旁边小贩摊位的一张长凳就往他身上砸,拿起地上的一把扫帚就和他应付起来。实战我不是没上过,可这大汉力量着实地大,加上他一头怒气,几招下去,我并不是他的对手,眼见着我就要招架不住了,锦衣卫大哥终于赶到,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将他缚手而绑,生擒在手。

幸好赶到了,我心里暗自窃喜,正想向那几位功夫不凡的大哥道谢,他们却一并把我也绑了。

“冤枉冤枉啊,大人,我是良民,良民啊。”我冲那锦衣卫大喊道,“我不认识他,我冤枉啊。”

“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那大汉挣脱了几下,见逃生无望,竟冲我大吼起来,“官爷,就是这人骗走了我兄弟,是他,他拿走了银子。”

“呸。你个死不要脸的,我认识你吗。你这临死要拖个垫背的,官爷,官爷,小人真的冤枉啊。”我眼泪巴巴,声嘶力竭的向那锦衣卫求饶,可他们如木头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冤枉?”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我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看起来像是这一群身着便服的头领。他身骑一匹健壮英俊的骏马,腰佩一把装饰考究的绣春刀,年纪不大,却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浓眉若漆,眼神炯炯,嘴角轻咧,似在嘲讽我的不自量力。阳光斜照到他的脸上,他却丝毫不畏惧光的刺眼,棱角分明的脸暗透出一种杀气汹汹的冷气。幸而有那光的中和,使得他寒气逼人的目光多了分暖意。好一个京城少年郎,意气风发,自是无双。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带着哭腔。

“大人。”红衣锦衣卫身旁一位侍卫上前一步做了个揖:“这两人在此公然打斗,两人似有私仇,相比可能是窝里内斗。此外案中却有一人体貌和此人相似,不如一并带回去审问。”

“我是官家人,兄弟。”眼见我要被带回诏狱,手足无措间忽然想起我这一身份,尽管我曾一度排斥他。“我是六扇门捕快。”

“一并带回诏狱。”还没等我说完,那红衣男子冷冷吐出四个字,随即策马调转方向,疾驰而去,留下一个火红的背影,在那慌乱无措的街道里愈发亮眼。原以为是个勇于匡扶正义的君子,没想到却如此的无情。

“官家人,呵。”押解我那一位锦衣卫轻蔑地笑了笑,“称天王老子都有,少多嘴,回去自有人问你。”

还不信了。我心里暗自悲愤。这什么世道啊,黑白不分啊。但不管怎样,清者自清,想他们也不把我怎样。

我环顾四周,希望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不知道如今六扇门的人都跑哪里去了,巡视街道难道不是捕快的职责所在吗,如今锦衣卫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张扬地逮捕犯人,竟不见六扇门的一个人影。不知是锦衣卫太神秘高端,还是这六扇门疏于职守。看来这诏狱,我是不得不去了。

“哪位好心人,帮我给六扇门的王三银带个话,说他有个朋友被抓进诏狱了。”我冲人群里大喊,乞求最后一点援助。忽觉头脑发昏,失去知觉,原来是那锦衣卫嫌我聒噪竟一拳将我打晕,此是后话了。

待我醒来时,已身处诏狱之中。黑漆漆的房间,冰凉潮湿的地板,牢门紧锁,时不时从外面传来犯人斯叫哀嚎的声音,那么阴幽可怕。我不知道我究竟身在何处,蜷缩着身体,只敢用眼睛环顾这四周景象。还好这房里只有我一人。

**发霉、充满死亡味道的空气在四周弥漫,一个人在如此阴森空档的地方呆久了就自然感觉到了害怕。我不会真的死在这了吧,恐怖的种子一经种下,就以破天之势在心里迅速蔓延,吞噬着心中的光明。我想喊,却又不敢喊,我不知道我要在这里呆多久,只知道在这里每一分都很煎熬。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呼吸,放松,我想起教官曾对我们说的话:世界上没有鬼,只要想心怀正义,就什么都不怕。真正击毁你的只能是你自己。

我又想起妈妈曾经对我说的话,害怕的时候就自己唱首歌,唱自己最喜欢的那首。夏平平,我告诉自己,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没见过,有什么好怕的。唱首歌吧,我对自己说。唱什么呢,两只老虎?不知道为什么,儿时最喜欢的歌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就两只老虎吧,我自言自语。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直没有眼睛,一只~”

“谁呀,他妈的烦不烦,吵着爷睡觉了。”不知从哪来的声音,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我缓缓爬到牢门往外张望,才发现原来我这只是这偌大诏狱中小小一间牢房,我的前后左右,还有无数同我一样的牢房,里面坐着从四地赶押过来的犯人。原来这里不止我一个,纵使那声责骂声粗鲁难听,在这里却如福音一般温暖着我的心。

“怎么了,人家唱的好好的,怎么不让人唱了。”又有一出声音响起,没想到竟在为我打抱不平,或许我刚才的歌声也戳到了他的心弦。

“就是就是,你管得着吗,兄弟接着唱。”“对对对,接着唱。”声音从一间间小屋接次传来,沙哑的、低沉的、浑厚的嗓音让着死气沉沉的牢狱多了几分人烟,得到这么多人的肯定,倒使我的心里又多了几分信心。

“好,我在唱一首,你们乐意就听,不乐意自己滚蛋。”我大摇大摆地站了起来,拿出参加歌手比赛的架势,大声唱了起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好,好。”喝彩声此起披伏,他们如同观众一样,竟为我而叫好,在这看不到明天的地方,一首童年的歌谣,也能抚慰很多残缺不全的心灵吧。看来这恶心的地方,也不尽全是恶心的事。

“好什么好,都给我静下来,板子还没吃够!”一声责骂声传来,定是这屋里太过于热闹,竟引来了寻岗的卫兵。四周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显然,没人想吃板子,但一股暖流却已植入我的心怀,让我不再寒冷。

那卫士提着火把饶了一圈便回去了,借着一丝火光,我瞧见,我牢房正对着的那间房里关着的正是刚刚那个大汉。他躺在地上,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半分恐惧。待那卫士走远了,我悄悄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从我那牢门的空隙铆足了劲朝他扔去,我倒想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地上的石子小,威力不够,我扔了几下,他都没半点反应,这人心可够大。我再次铆足了劲砸过去,他可算有点动静了,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喂,醒醒。”我提着嗓子实在按捺不住了,喊了一声。

“喊什么话,不想现在死给我安静点。”看样那巡逻的卫士还没走远,真是倒霉,我心里暗暗叹道。没办法,我只好又走回原来的位置,乖乖坐下,思考着往后该如何是好。

不知又过了多久,“砰”,一颗小石头落在我的眼前,倒是吓了我一跳,抬头看去,那大汉正趴在牢门口招呼着我过去。

刚才喊你你不答应,这次倒喊起我来了。心里不屑一顾地想着,身体却乖乖地随着他的牵引来到了门口。

“张超现在在哪?他还活着吗?”我刚到门口,他就恶狠狠地问我,丝毫没有询问别人该有的样子。

“喂,大哥,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在讲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一边愤愤地嚷道,一边环顾四周,生怕哪里又冒出个卫士来。

“呵,夏捕快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几天,什么都忘了,但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你也没好果子吃,我大哥定会为我报仇。”他冲我嚷嚷,也不怕有人来打他板子。

“夏捕快,看样这人知道我的身份。恐怕这是夏平平坠崖前的事了。这事可不好办了。但他估计不知道我失忆的事,不能让他知道。”我心里暗想着,表面却故意做出一副无辜冤枉的姿态。

“呵,你倒说说我欠你什么了。”我轻蔑地看向他。

“你一直在暗自跟踪我。其实我早有所觉察,只可惜,动手还是晚了一步,那天我和你们六扇门一行人悬崖相较,你落入悬崖,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命竟如此之大,竟让你给逃了。”这大汉一脸懊恼,随即话锋一转,狡黠地望着我:“不过你这官家人倒认识我手下的兄弟,两人还称兄道弟,夏捕快,好能耐啊。结交江湖大盗,暗地里私会盗贼,我把这事告诉上面,你也活不久了。”

暗地跟踪、结交盗贼······信息量有点大,不过从他那只言片语中我算是大概明晰了这件事情的经过。我,夏平平,京城第一女捕快,为了擒拿盗贼,暗地跟踪追查。后来准备收网,却不料被他逼进悬崖。只是这人不知怎的信息暴露,最后还是被锦衣卫缉拿归案。

只不知他们运送的是什么个宝贝,而我又和那哪个盗贼交好。

“张超现在到底在哪?”他冲我低声吼道。

“我不知道。”正说着,一群士兵走过来,拿着钥匙,开了这大汉的牢门:“孙伟,到你了。”原来他叫孙伟。

“锦衣卫大人,小的冤枉啊,你们抓错人了。”趁机我赶紧向那侍卫求情。“着什么急,这么想吃板子,安静点。”看来他们也只是秉公办事,没什么实权。

我看着他们把那孙伟粗暴的推出门去,这孙伟手脚皆缠着铁链,一个没站稳,砰一声摔在地上,直挺挺趴在我面前,倒吓我一跳。押人的锦衣卫讪讪地骂了两句,那孙伟却一副淡然自若的姿态,双手撑地就那么悠哉地起身,长衫被铁索勾住漏出半条肌肉饱满的胳膊,线条优越的胳膊隐隐看到几处刀痕,一处青墨色的图形纹身跃然眼前。

“快点。”锦衣卫急躁地踢了他一脚,这个囚犯着实看着让人不舒服。“踢得好。”我内心倒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群侍卫来了,牢房的钥匙别再衣服上,随着走路的摇摆,叮叮当当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也不知这声响是暗示着希望,还是预示着死亡。

“咣当当”,一阵开锁声音,终于有几束光投在了这凄凉晦暗的牢房,“到你了,赶紧出来。”一个锦衣卫冷冷地对我说。

诏狱的过道阴冷而漫长,每个牢房里犯人各式各样,有人锤头丧发,耷拉着脑袋;有人满身鲜血,一看就是酷刑伺候;有人目光呆滞,就那么死死地盯着牢门,像冤死鬼一般,也不知他的死活。

“走快点,看什么看。”身后的锦衣卫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眼前明亮了许多,一间不大不小牢房,一张上面放满纸笔,各种凶器的长桌,一个囚架,一个身着蓝色飞鱼服的锦衣卫静坐在那桌子旁翻看着供词。想必这就是审问犯人的地方了。那两个侍卫将我五花大绑固定在一个囚架上,接着便退回到牢门两侧。那蓝衣锦衣卫沉思了一会,抬头看了看我,我这才看清他的脸,这不就是刚才一脚踢翻孙伟,将其一招降服的那个锦衣卫吗。

“你是谁,做了什么,看到过什么,不想吃板子的话,最好一一如实说来。”他手中拿着一个鞭子,在我面前轻晃了两下,似在恐吓我一般,那桌旁随即坐下一个小侍卫,准备抄写我的口供。

“好好好。”我连忙点头“大人,小人真的冤枉啊。”

“啪~”,响亮的一声鞭重重地打在我的身上,刺骨的疼痛顿时漫上心头,“少废话。”他冷冷的说道,话中带着杀人的寒气。

“是是是。”我强忍着眼泪,冷静了一下,忙应和道。“我原本不想说的,我是六扇门捕快夏平平,今个我就是到街上闲逛,正好碰到大人缉拿要犯,我,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必大人是不是,抓抓错人了。”

“呵,六扇门捕快”,他冷笑了一声。“六扇门捕快夏平平,最擅长记忆描摹,精于武义,以你的武功收拾孙伟可不在话下啊,小姑娘冒充官家人可是死罪啊。”“啪”,又一鞭子重重抽到了我的身上。

“大人,民女所言皆是,没有半句撒谎,我真的是六扇门捕快”我眼泪巴巴地望着他,话说回来我这一脸狼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邋遢样子确实不像是六扇门第一女捕快。想想刚才与孙勇打斗场景,那更是一个惨烈。夏平平,我有辱你清誉啊。

“大人,我所言即是啊。你看,你看我腰间挂着我的令牌,再不信你可以派个人到六扇门打听打听。”见他不说话,我又补充道。

听了我的话,这蓝衣男子蓦然走进我,一把拽下了我腰间的令牌。

“大人,你看我没说谎吧,你不如先把我放开,有话好好说,今后咱们江湖再见,岂不伤了咱两家的和气。”我小心翼翼地说着。

“偶?是吗。”忽闻一声低沉的声音,抬头来,原来是那位红衣锦衣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大人。”蓝衣锦衣卫向那红衣男子做了个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把那令牌呈给那位大人,两人在那不知说了些什么,那锦衣卫方才撤到了他的身后。

“六扇门捕快,夏平平,私通盗贼,这可是死罪啊。”他略带嘲讽地看着我,淡淡地说道。“私下里,没少贪钱两吧。”又是私通盗贼,又是贪赃,我这回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大人,那孙勇满嘴胡话,大人办事英明,果断,怎么会信他的话。我不知我通了什么贼,贪了什么钱。”

“是吗?”红衣男子冷笑一声。

身旁蓝衣锦衣卫亦是轻哼一声,“夏捕快,我想你不会不明白,如果锦衣卫亲口告诉你犯了什么罪,那就一定有确凿的证据。”

证据?我心下一惊,忽然想起孙伟临走前那邪魅的笑容,不会他手里真的有什么证据吧。”

“六扇门的人私通盗贼,这种小事,我北镇抚司倒是懒得管,不如我和夏捕快做个交易,如何?”那红衣男子见我沉默不语,顿时话锋一转,他转身大摇大摆地坐在了那张审讯犯人的长椅上,目光坚定又凌厉地直望着我。

“交易?什么交易?”

“夏捕快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我们想要什么。”那人冷冷的盯着我,直让我心发麻。“袁瑞。”他清唤了一声,示意声旁那蓝衣侍卫。原来那蓝衣男子叫袁瑞啊。

“张超一案件虽是你六扇门负责,但皇上近日让锦衣卫所查之事牵扯此案,这案我们北镇抚司不得不管,不过夏捕快也不用担心不好交差,我们自会向上面禀报。所以你只需将你所知所有线索提供给我们,我们立刻放你走。至于私通盗贼,我们北镇抚司就不管你那闲事了。”

言罢,那袁瑞见我不吱声,又半是嘲讽半是戏谑地补充道:“此案牵扯甚多,你小小一个六扇门恐怕也招架不住,夏捕快,你可仔细想好啊。”

“呵,好一个北镇抚司,以为自己多大能耐,归根到底不也没有线索,还要和我这个小捕快交易。”我心里暗暗不平,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要和我交易,可这交易的资本我却一点也没有。人家以为我是肚子里有货的京城第一女捕快,谁能想到咱就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假捕快啊。

“大、大人,这张超小人真不认识啊,你说这话,小的,着实听不懂。”没办法,我只能委屈巴巴地求饶。

“夏捕快,大人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可要知道,进了北镇抚司,想死都是一种奢望。”袁瑞强忍着怒气冲我说道,他显然不耐烦了。“现在不说,我们也自有法子让你求着告诉我。”

“大人~”我苦苦哀求道,看来不得不说出实情了,“大人,不是小的不想说,是小的确实不知道啊。大人有所不知,那日小的去查案,不幸跌落山崖,被人救起来就差一口气了,如今武力大损,记忆全失,小的真的不记得了。”

“武力大损,记忆全失?”那红衣锦衣卫低声念叨着,“那这么说,你现在废人一个。”话音虽低,我却听出了其中的画外音,废人一个,那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那夏捕快,不客气了。”红衣男子语气轻咧,眼神散漫不屑地瞄了一眼袁瑞。那袁瑞随即从桌上撩起一把细刀。

“大人大人,你何苦和我较劲呢,我真不知道啊。”那明晃晃的小刀横亘在我的眼前,刀片反射出的细微光泽虽微小,却如闪电般晃晕了我的眼。

“朝廷不会养废人的,既然你自己都承认废人一个,那我今天就替六扇门解决一个吃里扒外的奸细。”袁瑞语气怪诞的说着,手中持着那把小刀从我的头上顺滑到颈下,刀片一寸一寸接近我的皮肤,我甚至感受到了他散发的咄咄逼人的寒气。

“啊。”我尖叫一声,小刀直插入我的左臂,鲜血流了出来,刀口的疼痛直入心头。看来是我低估了锦衣卫的残忍,以为他们只是吓吓我而已,没想到动起了真格。

“大、大人,您别别这样。”我语气哆哆嗦嗦,汗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心里早就没了谱,乱了神,“我想想,让我想想,说不定,说不定······”到底说不定什么,我心里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此时我的语言功能已几近崩溃,冰冷的寒气深入皮肤,错乱了我的神经。

“大人,程捕头求见。”一个小侍卫忽然从门外跑来。

“程捕头。”沉默已久的红衣男子暗自低语道,“袁瑞,走,去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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