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穿越人海、恍若汇聚了所有星光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与我的视线牢牢缠绕、相撞。时间在那一刹那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喧嚣震天的锣鼓声、人群的欢呼声、花车运行的细微嗡鸣,都如同被隔绝在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之外,变得遥远而模糊。我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奇异的薄纱,朦胧中,只剩下那个立于人群边缘的深色身影,以及他那双深邃如永夜星空中最亮星辰的眼眸,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略显慌乱却又被深深吸引的身影。
几秒后,或许是花车转向带来的视角变化,或许是周围人群的推挤,我猛地从这短暂的失神中惊醒。我随着人流缓缓移动,再竭力回望时,那道身影已然被更多兴奋的面孔淹没,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熙攘涌动的人潮里,了无痕迹。可那双摄人心魄、仿佛蕴含着万千言语与未知故事的眼眸,却像一道滚烫的烙印,深深镌刻在我的心底,挥之不去,带来一阵莫名的悸动与空落。
游行队伍终于抵达终点,在指定的解散区域停了下来。我拖着有些疲惫却依旧兴奋的身体,刚回到那个华丽的后台帐篷,正准备换下那身过于耀眼的演出服,那位性格爽朗、被大家称为“大姐大”的团队负责人便兴冲冲地朝我走来,手里挥舞着一叠设计别致、闪烁着防伪微光的纸币。
“来来来,小姑娘!这是你今天的酬劳,一分不少!”她热情地拍着我的后背,笑声爽朗洪亮,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及时救场!要不我们这支精心准备了几个月的表演队可真要在庆典上开天窗,手忙脚乱丢大人啦!”
“没、没什么,我也挺开心的……”我轻声应着,接过那叠沉甸甸的、带着陌生触感的货币,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飘向帐篷入口的方向,仿佛还能穿透厚重的帘幕,看到方才人海中的惊鸿一瞥,“那个……大姐大,今天来看表演的观众,都是流光城附近的居民吗?”
“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和周边城镇赶来的。怎么突然问这个?”负责人歪着头,露出些许好奇的表情,敏锐地捕捉到了我语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没什么。”我慌忙掩饰着内心那点莫名的悸动与失落,将钱小心地收进衣袋,“就是觉得街上人特别多,形形色色,有点好奇都是从哪里来的。”
“对了对了!”旁边一个正在小心翼翼摘着夸张水晶耳环的可爱姑娘突然插话,脸上带着分享八卦的兴奋,“听说隔壁棍国的新国王朱世倾,今天也秘密到访我们凌国,进行微服私访呢!还带了不少随从护卫,阵仗不小!”
另一个正在弯腰换下高跟鞋的姑娘立刻接话,声音里充满了憧憬:“是啊!你们说,他会不会正好路过,看了我们的表演?要是被国王看到了,那我们可就出名了!”
“切,哪有这么巧的事!”大姐大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打断了她们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凌国疆域辽阔,虽然这里是首都,但他一国君主,也不至于这么张扬地混在平民百姓里看游行吧!多半是在哪个安全屋或者观礼台上看着呢。”
“说起这个朱世倾啊,”第一个开口的姑娘又来了兴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们不觉得他特别神秘吗?登基这么久,几乎没在公开场合露过正脸,出席活动也总是戴着半截面具。该不会……面具底下是个又老又满脸痘印的丑八怪吧!”
“噗——说不定真是呢!毕竟棍国以武力著称,说不定国王就是个不修边幅的莽夫,哈哈哈……”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发出欢快而略带调侃的笑声,后台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而我,却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依然沉浸在与那双深邃眼眸相遇的回忆中,心绪难平。那个身影,那份感觉,让我感到似曾相识。那是一种……清冷、孤高,却又带着莫名吸引力的气质。
当晚回到蓝奶奶家,我将那一万元凌国币郑重地交给她,以感谢他们的收留之恩。蓝奶奶推辞不过,最终收下,眼中满是欣慰。我们聊到很晚,听着他们讲述永昼星的风土人情,我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好奇心愈发浓烈,但也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宫廷生活感到一丝忐忑。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永昼星独特的双恒星光芒尚未完全驱散夜的清凉。蓝奶奶和蓝爷爷便带着我,乘坐上了一艘流线型、通体纯白、毫无噪音的小型民用飞船,前往凌国的权力中心——凌宫。飞船轻盈地升空,在城市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加速,穿梭在由无数飞行航道构成的立体交通网中,窗外是急速后退的、充满未来感的城市天际线。我趴在舷窗边,惊叹不已,脸几乎要贴在冰冷的特种玻璃上。
“奶奶,你们星球的交通工具也太酷了吧!居然是反重力飞船!这么平稳,这么快!相比之下,我们地球那些堵在路上的汽车、偶尔起降的飞机,科技简直落后了几个世纪,像是原始时代的产物!”
坐在前排驾驶位的蓝爷爷闻言,发出爽朗自豪的大笑:“哈哈哈,这是自然!我们永昼星毕竟是稳定在第四维度的文明,无论是能量运用还是空间技术,都远非尚在第三维度挣扎的地球可比。不过等你们地球完成升维,科技也会迎来爆炸式发展的!这是宇宙的规律。”
“可是,别说升维了,”我想起了地球的现状,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忧色,“现在地球正值能量混乱的末法时代,各种负面情绪滋生,妖魔妄念横行,人心惶惶,我都觉得那个世界快要支撑不住,走向终点了。”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孩子。”蓝奶奶慈爱地拍拍我的肩,语气温和而充满智慧,“我通过星际信息网络听说,你们地球并非没有希望。有一位应运而生的‘紫微星’,是从宇宙源头直接降临的救世主,肩负着引导地球和众生度过劫难的重任。有她在,你们不必过度担忧。”
“这个传说我也知道,”我撅了撅嘴,带着一丝不满和怀疑,“很多古老的预言和通灵信息都提到过。可是奶奶,这个所谓的紫微星至今都没有明确现身,没有任何人能指出她到底是谁,在哪里。现在地球上很多人都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或者只是绝望中编造出的精神寄托了!”
“那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迟迟不现身吗?”蓝奶奶神秘地眨眨眼,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宇宙的秘密。
“为什么?”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凑近问道。
“因为时机未到啊!”蓝奶奶语重心长地说,“宇宙的运行有其固有的节律和法则,圣人的现身,需要契合特定的天时、地利与人和,需要众生的心念准备到一定程度,需要劫难发展到某个必须扭转的临界点。哪能随随便便、像逛集市一样就出现呢?傻丫头!”
“哎呀,您这不是等于没说嘛!”我有些失望地转过身,假装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这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并不能缓解我对地球现状的忧虑。
“圣人行事,关乎星辰运转、文明兴衰,岂是我等凡人能妄加揣测和催促的?耐心点,孩子,该来的总会来。”蓝爷爷一边沉稳地操控着飞船,一边插话道,声音里带着历经沧桑的淡然。
“说得也是……”我低声嘟囔,知道争论无益,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窗外。此时,飞船正缓缓降低高度,一片气势恢宏、风格与流光城现代建筑迥然不同的宫殿建筑群,出现在视野下方。它们依山傍水,殿宇楼阁层叠起伏,飞檐翘角勾勒出优雅的弧线,墙体并非传统的砖石,而是某种温润如玉、会自动调节光线通透度的生物活性材料,在双恒星光芒的照耀下,流转着莹莹辉光,既保留了古典的韵味,又充满了科技的神秘感。
“来来来,丫头,凌宫到了。准备下船。”蓝爷爷熟练地将飞船平稳地停靠在指定的空中泊位上,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将蓝奶奶和我一一扶下飞船。
脚踏实地,仰望着眼前几乎望不到边际的巍峨宫门以及后方那一片片深邃的殿宇,我不禁再次发出由衷的惊叹:“这就是凌宫?太壮观了!比地球上任何现存的古代皇宫都要宏伟,而且……充满了生命感和能量感!”
就在这时,两位身着飘逸素雅长裙、气质清冷脱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的女子,在一队身着轻型能量铠甲的宫廷侍卫簇拥下,翩然而至。她们步履轻盈,仿佛脚不沾地,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静的能量波动。
“蓝希女士,”为首的仙子声音清冽,如同山间清泉,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我,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这就是昨日坠落在您府上的地球异星人?”
“正是,时梦仙子。人,我就完好地交给您了。”蓝奶奶恭敬地微微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你,随我们来。”另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裙的仙子,语气更为冷淡,几乎不带任何感**彩,用眼神示意我跟上。
“蓝奶奶,蓝爷爷,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依依不舍地拉着两位老人的手,眼眶微微发热。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日,但这两位慈祥的老人给了我最初的安全感和温暖。
“好孩子,去吧。”蓝奶奶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努力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在凌宫好好做事,遵守规矩,女帝陛下仁德,不会亏待你的。”
“再见奶奶!再见爷爷!我会想你们的!”我挥舞着手臂,目送着两位老人重新登上飞船,直到那纯白色的船影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心中涌起一股离别的酸楚和对未知前路的茫然。
“别磨蹭了,异星人,时间宝贵。”紫衣仙子不耐地催促,转身便走,长裙曳地,却不染尘埃。
“来了来了。”我赶紧收敛情绪,小跑着跟上两位仙子冷漠的背影,穿过一道道由能量构成的、泛起涟漪的光门和幽深的长廊。她们的速度很快,我必须集中精神才能跟上,沿途看到的宫廷景象让我眼花缭乱,各种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装饰、以及偶尔走过的身着华服或制式服装的人员,都让我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终于在一排看起来相对低矮、朴素的建筑前停下。仙子指着一间门牌上刻着“冷血宫”的房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这就是你的住处。所有通过非正常途径来到永昼星的地球人,按照《异星来客管理法》规定,初期都必须从最低等的住所和基础工作开始,以熟悉环境、融入社会、并为星球建设贡献力量。”
我推开那扇略显单薄的房门,走了进去。房间不大,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八张窄小的床铺分列两侧,中间是狭窄的过道,只有一个看起来功能集成、但型号老旧的卫生间嵌在角落。
“八人间?只有一个卫生间?这……这要怎么住人啊!”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在地球上,我早已习惯了宽敞舒适的私人空间,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呵,”紫衣仙子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到了凌宫,还以为是在你们那落后的星球做大小姐吗?告诉你,不管你们在地球是什么身份——富豪、政要、甚至是明星,来到这里,就要遵守凌国的法律,放下过往的一切!就连你们星球的球长来了,也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好、好吧……不过我们地球没有球长,只有各国领导人……”我委屈地扁扁嘴,识趣地不再争辩,默默走向角落里那张唯一空着的、铺着素色粗布床单的床铺,将自己的小行李包放下。包里只有几件从蓝奶奶那带来的随身物品和来自地球的那本《高维空间》,此刻显得格外珍贵。
“这位是林煜,你们部门的主管。”时梦仙子指向一位早已等候在门口、面容严肃、身材结实的中年女子,“明天起,由她带着你们在冷月宫工作,主要负责区域的清洁、物品搬运等基础杂务。明白了吗?”
“那个……请问,工作……有工资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当然有。”紫衣仙子挑眉,似乎觉得我问了个蠢问题,“女帝陛下仁慈,考虑到你们初来乍到,无法立即创造高价值,每月特批给你们这些最低等工人一万元凌国币薪资,并包吃包住。这已是莫大恩典。”
“一万元?那还挺多的嘛。”我想起昨天游行的报酬也是一万,感觉似乎不错。
“多?”仙子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可是凌国法律规定的最低工资标准!勉强够你在宫内最基础的消费而已!”
“等等,”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你们这里的一万元,相当于地球的多少钱?”
“汇率大概是1:10。也就是说,一万元凌国币,相当于地球的一千元购买力。”时梦仙子平静地给出答案。
“什么?!才一千块?!”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在地球的时候,我巅峰时期一天就能赚208万!是地球的208万!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哟,看来是来了位地球了不得的大人物呢。”紫衣仙子俯身凑近,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就算你是地球首富,在这里,也要从最底层做起,遵守这里的规则。想要晋升?凌宫职级森严,每个岗位必须做满十年,且通过严格考核,才能往上升一级。凌宫的职位共分十级,十级是至高无上的女帝,一级就是你们现在的位置。懂了吗?”
“十年才能升一级?那要当上女帝岂不是要再活一百年?这根本不可能啊!”我感到一阵绝望。
“大胆!”紫衣仙子厉声呵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女帝之位,乃凌国至高权柄,向来是沈氏皇族世袭制,连他国公民都不能竞选,更别说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异族人了!此等妄言,若被他人听去,足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好吧好吧,那我争取升到九级总可以吧?那应该就是最高的官员了?”我晃着身子,带着点自嘲的语气说道。
“呵,”仙子再次报以冷笑,“就算是九级官职,也是万里挑一,需要卓越的功绩、深厚的资历和女帝的绝对信任,岂是轮到你这种初来乍到、身份敏感的异族人觊觎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尽快熟悉环境,争取十年后能顺利升到二级吧!”说完,两位仙子不再多看我一眼,拂袖而去,留下淡淡的、冷凝的能量余波。
被称为徐煜的主管,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交代了明日集合的时间和地点,便也转身离开。
我独自站在简陋的宿舍中央,看着另外七张已经有些使用痕迹的床铺,心情复杂。这就是我未来至少十年的起点吗?从地球的巅峰跌落至异星的最底层,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我一时难以适应。我摸了摸口袋里那本小小的《高维空间》,它仿佛是我与过去世界唯一的联系。
夜幕降临,宿舍里其他七位地球来的室友陆续回来。她们看起来年纪各异,但脸上都带着一种相似的、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疲惫和漠然。我们彼此简单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洗漱、整理床铺,然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而我,却像一只失眠的猫头鹰,在狭窄坚硬的床铺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白天的经历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蓝奶奶和蓝爷爷慈祥的面容、凌宫的宏伟与森严、仙子们冰冷的话语、还有那双在人海中惊鸿一瞥的深邃眼眸……各种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我敏感的神经。对地球的思念、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内心深处那份不甘平庸的倔强,交织在一起,让我心乱如麻。
最终,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决定在不违反宫规的前提下,在附近稍微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也散散心,理清思绪。我不能就这样被现实压垮,我必须找到在这里生存下去,甚至实现某种价值的路径。
我披上那件从地球带来的薄外套,悄无声息地溜出宿舍。永昼星的夜晚并不漆黑,双月(或许是两颗较小的卫星)高悬天际,洒下清辉,加上宫殿本身散发出的柔和背景光,使得宫道清晰可见。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欣赏着与白日不同的、静谧而神秘的宫廷夜景。这里的空气比地球清新许多,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植物和能量混合的清新气息。偶尔有巡逻的侍卫队整齐地走过,我连忙躲到阴影处,避免被盘问。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一座远比冷月宫要宏伟、金碧辉煌得多的宫殿前。宫殿的匾额上用古老的凌国文字镌刻着两个大字,得益于蓝奶奶的短暂教导和某种莫名的熟悉感,我辨认了出来——“帝宫”。
“帝宫?”我仰头念出牌匾上的字,心中好奇更甚,“听起来就是女帝居住和处理朝政的地方?修得这么华丽庄严,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好吃的,或者有什么有趣的秘密?”我自言自语着,被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趁着巡逻侍卫交接班的间隙,鬼使神差地溜了进去。我知道这很冒险,但强烈的好奇心和对未知的探索欲压倒了对规则的恐惧。
帝宫内部更是极尽奢华与典雅,能量流光的装饰与古朴的大理石结构完美融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冷的、类似檀香与雪松混合的奇异香气,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的岗哨,像一只警惕的猫,在巨大的廊柱和阴影间穿行,心脏因为紧张和兴奋而怦怦直跳。
忽然,前方一座被月光笼罩的庭院中,一位身姿曼妙、仅着素雅便服的少女映入我的眼帘。那少女正凭栏望月,侧影纤细,墨发如瀑。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令人窒息的美。她美得仿佛不似真人,宛若月下不慎坠入凡尘的仙子,肌肤在清冷的月华下泛着莹白剔透的光泽,五官精致得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
“这是谁?宫里的女官?还是……竟如此美丽,气质如此超凡脱俗……”我在心中暗叹,不由得看呆了。她的美,不同于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人,带着一种天生的尊贵和疏离感。
就在这时,夜晚的凉风拂过,带着庭院中某种不知名花朵的花粉。
“阿嚏——”一个不受控制的喷嚏,猛地从我口中打出,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谁在那里?”庭院中的少女敏锐地转身,声音清亮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我藏身的灌木丛。
“我……”我刚要从阴影中走出解释,两道漆黑如墨、行动如鬼魅般迅捷的身影,毫无预兆地从庭院角落的暗处跃出!他们手中握着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短刃,行动间不带丝毫风声,目标明确,直指那位绝美少女!
“受死吧,沈淑澜!”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喝道,声音嘶哑而充满杀意。
三道身影立刻在月光下缠斗在一起。那少女的身手竟也出乎意料地敏捷,招式灵动飘逸,显然受过严格训练。但两名黑衣人配合默契,招式狠辣刁钻,专攻要害,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专业杀手。很快,少女便左支右绌,落了下风。
我躲在树丛中,心脏狂跳,紧张地观察着战况,手心里全是冷汗。我看得出来,那少女虽然会武,但力量和经验远不及那两个偷袭之徒。他们招招致命,显然是冲着取她性命而来!
眼看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能量短刃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即将刺穿少女心脏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那是多年习武形成的本能!我在地球上练习散打格斗,不仅仅是为了健身,更是为了在必要时保护自己。此刻,面对一个陌生少女即将殒命的危局,我无法坐视不理!
我毫不犹豫地飞身扑出,如同猎豹般迅猛,一个精准的手刀劈向黑衣人持刀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格开另一名黑衣人的偷袭!
“砰!啪!”两声闷响,我瞬间与两个黑衣人战成一团!我将在地球上苦练多年的散打格斗技巧发挥到极致,动作干净利落,力道十足,一时间竟将两名杀手逼得连连后退。我的格斗风格与他们那种带着能量波动的诡异招式不同,更注重实战和爆发力,这似乎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可恶!沈淑澜什么时候在身边招了这么厉害的贴身侍卫?”一个黑衣人被我一记重拳打得气血翻涌,惊怒交加地低吼。
“情报有误!撤!”另一个黑衣人见势不妙,当机立断,拉起同伴,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几个起落便遁入庭院更深处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能量残余和一丝血腥味。
战斗骤然开始,又骤然结束。我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沸腾的血液仍在体内奔涌。刚才的交手虽然短暂,但凶险异常,我能感觉到那两个黑衣人的实力不容小觑,若非我出其不意,恐怕也难以轻易击退他们。
待黑衣人的气息彻底消失不见,那位绝美少女,此刻正微微喘息着,缓缓转过身来。月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脸上,更显得她容颜绝世,只是此刻,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惊疑、审视,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的目光如炬,牢牢地凝视着因为紧张和剧烈运动而同样气息不稳的我,朱唇轻启,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清晰地问道:
“你是谁?”
那一刻,时间仿佛再次静止。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月光下,我们这两个本该毫无交集的人,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相遇了。我知道,我的回答,或许将决定我接下来在永昼星,在这座深宫之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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