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顾盛哐当一下撞开樊女士和顾盛胜的房间门，急哄哄地套外套，大嗓门喇道：“我走啦！”
樊女士吓得一惊，迷迷糊糊地醒，还没揉开眼睛，门那边人就不见了。
顾盛胜惊觉，心脏都要吓吐出来了。
“小盛这是怎么了？这么热爱学习？平时不都不赖到我不上班都不出门吗？”
樊女士直犯迷糊，恍恍惚惚之间语出惊人：“大概是谈恋爱了吧。”
“啊……”顾盛胜反应之后，“啊？谈恋爱！”
“来啦。”
顾盛跑得有些急，在门口见到了人才稍微缓下来脚步。
顾盛走到张濬龙身边，才木木回答了一声“嗯”。
两人并肩走着，张濬龙本就比顾盛高上一些，稍稍弯下腰，就对上顾盛的眼睛。
顾盛奇怪，问着：“怎么了？”
张濬龙笑了笑，说：“平时叫你怎么都不来，今天怎么想着叫我一起吃早饭啊？”
“就……”顾盛伸指挠挠脸颊，纠结，总不能说想早点见你吧？
“啧。”顾盛不耐烦了，用眼神斜他，倒不讲话了。
张濬龙抿住嘴巴，缩了缩脑袋，不敢作声了。
“吃，吃什么吗？”张濬龙小心翼翼地问，见顾盛把目光移过来时，还磕巴了下，眨了眨眼睛，略带讨好似的可怜眼神望着顾盛，“我买给你呀。”
“豆浆。”顾盛转回头，眉眼弯弯，嘴角不自觉上扬，忍了笑，咳咳清了嗓，说，“还有豆腐包。”
又指了指位子，说：“我先去占位子了。”
“好。”张濬龙点点头，望他走远。
顾盛怎么知道，因为他也三步一回头，撞上目光了，张濬龙就朝他笑，顾盛耳根子一红，又连忙转回去，一会儿又忍不住，转头瞧他，短短几步路，偏偏走出一个长征的距离。
连着好几天，两人一起吃早饭。
周五早，天色阴沉，欲下不下，顾盛起晚了，没赶上约定时间，过去时已经是临近早读上的十五分钟前。
今早没拒绝顾盛胜的热情邀请，乘了他的车子。
“走了！”顾盛下车，一把拍关上车门，“晚上见！”
“哎！”顾盛胜心疼车门，兔崽子关门这么用力干嘛！
然后顾盛胜就看见顾盛连续早起的原因站在校门口，递上早饭，摸摸顾盛的头发，接过书包，谈笑几句，转身并肩进校园去了。
“……啧。”顾盛胜不快，说不嫉妒是假的，他儿子就没允许他摸过他头！
“今天怎么起晚啦？”张濬龙问道，伸手去拨了拨顾盛额间的碎发。
顾盛跑过来时，有些急，出了些汗，黏住了几缕散下的碎头发。
顾盛咬口包子，囫囵嚼了几口，艰难吞咽，说道：“睡过头了。”
“慢点吃。”张濬龙递上豆浆，说，“今天要下雨，带伞了吗？”
“没有。”顾盛吃的急，塞得满腮帮，两颊齐鼓，唔囔道，“照上肘太挤，唔叽了。”
“那我晚上送你回去吧。”张濬龙听着，眼里满笑，顾盛乱七八糟的话，听着也很可爱。
铃声响起，顾盛急忙塞了最后一口，张濬龙顺手接过食物垃圾，递上书包，顾盛转头便向班级里走，走前比了个ok手势。
由于暴雨的缘故，学校今日便取消了晚自习，顾盛在收拾书包时，张濬龙就在外边候着了，一同来的还有秦岩，胡梓宁和王轩睿。
胡梓宁搭着张濬龙肩膀，贱兮兮的神情，调侃语气说道：“呦，好一位尽忠尽责的‘男朋友’啊～”
顾盛走出来，自然也听见胡梓宁的话，顾盛挑挑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信不信我一拳能把你大牙揍掉半颗。”
“……”胡梓宁瞬间面色无情，突的乍起，扭扭捏捏地掐起兰花指，夹着嗓子，将头靠住张濬龙的肩，尖声细语扭捏作态道，“哎呀～哥哥，你看，姐姐欺负我～”
“……”顾盛扭头。
辣眼睛。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岩终于是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说道，“胡子！你好像个变态啊！”
“操！”胡梓宁锤他，骂，“你是不是二啊！”
“你才二！”秦岩反驳，又像个缺心眼的玩意一样，乐呵呵地向顾盛说，“我跟你讲一件特别劲爆的事儿啊！”
“二货！”胡梓宁一个箭步上前捂住秦岩的嘴，向顾盛挤眉弄眼说道，“你请客！我们告诉你一件能让你特别开心的事儿！”
顾盛抽了抽嘴角，说：“你想敲我一顿啊？”
“没错！”胡梓宁得意，眉毛飞扬，“绝对物超所值！童叟无欺！”
顾盛无语，立即否了：“算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稀罕。”
“你你你！”胡梓宁瞪眼，显然是没想到顾盛是这个反应，“不行啊！你一定要答应！”
“强买强卖？”顾盛呵一声，“谢谢，我会留一顿饭的时间考虑。”
“嗷嗷嗷！”秦岩在胡梓宁手里疯狂挣扎，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团纸，兴奋挥着手。
胡梓宁压根摁不住这家伙，瞅他这样，胡梓宁终于想起来这家伙像什么东西了……
他姐养的哈士奇！一！模！一！样！
秦岩冲过去，直接将顾盛撞得飞起，也幸好张濬龙在一旁兜着。
“顾盛顾盛！你看！”秦岩将纸团子塞给顾盛，一脸亢奋。
顾盛嫌弃捏着纸团一角，面上揪在一起，说道：“你这又是从哪个垃圾桶翻出来的啊？”
“你看嘛！”秦岩依旧催促，说，“有好东西！你看了肯定开心！”
“什么好东西？”顾盛狐疑说着，便习惯望向张濬龙，却见人不敢正眼瞧着自己，躲躲闪闪的，耳尖还泛着不寻常的红，顾盛好像明通了什么，福临心至似的，拆开了纸团子。
满纸写着“顾盛”。
虽然没有到密密麻麻的一步，但看得出来，每个字也都是在极为认真地书写。
顾盛目色闪烁，目光接触时，心脏也几乎是同步地狂跳。
“怎么样怎么样！”秦岩直兴致盎然地蹦蹦跳跳，仿佛他才是名字主人一般。
“好了，别叫了。”王轩睿哼嗤笑一声，将秦岩拽走了，“又不是你被表白，你这么兴奋干嘛。”
“走了，你们自己俩回去吧。”王轩睿摆摆手，拖着狗似的秦岩，和不爽的胡梓宁走了。
张濬龙没想到，顾盛也没想到。
两人默契一致地选择了沉默。
张濬龙因为太囧了，顾盛则是因为有些失真。
“回，回家，吗？”张濬龙问着，一句话断三瓣，蠢到想捂脸。
“好啊。”顾盛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袖，晃了晃，小声说，“要不要我请你吃橙子味的棒棒糖？”
张濬龙白净的脸顿时通红，羞得直冒细汗，又对上顾盛清清澈澈眼神，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热气直接向头顶冲。
还是张濬龙请客了棒棒糖，顺带在外面吃了晚饭。
伞外的雨没有像预报里说的那样疯狂，伞下里两人手臂挨着手臂，张濬龙甚至为了可以靠的近些，换了不常用手拿伞。
顾盛拿出橙子味的棒棒糖，低头拆了包装纸，举着送到张濬龙嘴边。
“是买给你吃的。”张濬龙说。
顾盛疑惑眨了眨眼睛，说：“你之前不是说想吃橙子味的吗？”
张濬龙一愣，转而失笑，解释却哑口，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吃么？”顾盛依旧举着，问他。
张濬龙迟疑片刻，还是张口接了进去，圆状的糖在口里掠过，便被他用舌头顶到了腮帮一侧，橙子味在口腔里漫开。
顾盛盯他，问道：“好吃吗？”
张濬龙点头，还未及开口回答，顾盛拽下他的衣服领，唇上便有了软软触感，接着未闭合的唇口就被湿湿的舌头探进来舔了一下。
顾盛退了一脚步，笑着道：“我也觉得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