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投降的，没见过主动送死的。周流这样直接相当于自首。

卓等被感动到了，抓了一片树叶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周爷真的是太义气了，我就知道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贺知楠拿掉他的树叶：“能不能有点出息，周爷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

周流被叫去了办公室，凌云他们回了教室，但是还是有一堆人堵在主任办公室门口。

凌云不想凑热闹，但是他心里不舒服了。周流虽然疯，脾气还大，但是他毕竟是鱼啊，鱼能跟人类计较吗？说不定鱼一巴掌就能把拍死了呢。

真的是计较够多了。

但是他心中还有一个声音，本来就是周流他有错在先，要不是他非要装那个逼，他至于把球扔得那么准，直接就往主任车脑袋上扔吗。

度量过多了，越发烦躁。最后真是没辙了，直接跑去了主任办公室。

卓等：“凌云太过分了吧，他还要去凑热闹？”

谈聿看他焦急的脚步声，觉察不对，“卧槽，云哥不会去救场了吧。”

他们三个一溜烟往办公楼跑，刚见着凌云的影他已经进去了。

于是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对方。

贺知楠：“云哥，人类的楷模。”

周流本来被骂了一通，主任骂完之后，心疼地在窗口看着自己的车又不能拿学生怎么样。

周流扯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个号码：“主任，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是您车坏了可以打这个电话。”

这电话是他哥的，只要不是与人类相关的，关于钱的，他哥都会轻松解决。

他这样漫不经心，又不把砸老师车这件事放在心上，简直让他头疼。

而凌云闯进来的时候，周流正在给主任倒茶，画面诡异。

黄泉看见这是最近刚进来的那张新面孔，更加恼火了：“你这是来干什么，凌云同学？”

凌云看了眼周流，然后陈述事实：“那球我砸的。”

周流眉头上挑了一下，眼里带着些许零星的笑意。

黄泉拍了一下桌子，吼得无比大声：“你们之间相互包庇，这是一个中学生该有的思想品德吗？”

凌云接了一嘴：“不是，没包庇，他比我快了一步，我觉得他脑子……”

周流：“嗯？”

凌云拐了个弯：“我应该感谢他挺身而出。”这话说得凌云牙痒痒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本来是来承认自己错了的部分，没想到变相地给周流道了个歉。

周流看人的眼神也欠揍，好像得逞了什么事儿一样。

黄泉听不下去了，指着他俩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今天上午，每人一份检讨，留档，八百字！”

出门前，黄泉还把凌云叫住：“那个周流你出去，凌云留下。”

凌云依言留下，想着他进来在这个学校也是卑微，说不定会单独被骂一顿。

没想到主任只是苦口婆心地说：“校长本来觉得你乖你听话，那你就不应该惹事，这次砸的是我的车，万一砸的是外面居民的车怎么办？”

凌云：“是我冲动了。”但是你们还不是把他分到了这个班。

周流压根没走，甚至都没把们关好，倚靠在门边，嘴角挂着弧度。

黄泉：“别再惹事了，当个好孩子好吗？”

凌云腹诽，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当好孩子的份，但是他只能尽量答应他：“我尽量吧。”

领了罚，凌云走出去轻松多了，一出门就看到了周流，但不想理他，凌云快步走着，听着后面的脚步声。

想，逞什么能，非得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帅是嘛。

可周流却在后面哼着歌。一直以来，不管犯了什么错，他都会一个人站出来，今天居然有一个人愿意与他并肩，何况还是个人。

一个箭步上去，“哎，同桌，你走慢点呗，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像汤姆猫吗。”

凌云停住脚步，转身抓住他的领子：“周流你听着，我刚进去不是为了帮你，那本来就是我扔的，但是写检讨你活该！”

周流颇感认同地一个劲点头，“嗯，你说得没错。”

两个人回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前面的面色沉，后面的却跟没事发生一样。

走得随意，依旧是周流遇事波澜不惊的作风。

就好像这气就是后面的人惹的。

凌云回到座位熟练地撕下一张作文纸，准备动笔，想了半天完全写不出来，脑子里全是周流那个逼样。

这种以个人叙述开始的，他完全编不了，以前他写检讨，都要从山的那边编到海去。

一转头，周流的目光就黏在他身上。

“看什么，好像检讨也有你的一份儿吧。”凌云说。

“不想写。”周流说，“这种检讨大搞是要放进碎纸机的，没意思。”

凌云想到那个教导主任对他说的话，校长觉得他很乖？他要当个好孩子？

凌云把纸一揉头也能不回地扔进了垃圾桶去。

在这里，他好久没做过他想做的事情，好像被什么压着，这种愤闷感是他在儋城没有的。

周流见他不写了，笑道：“这么拽啊？”

凌云懒得理他。

数学课，凌云压根听不懂，倒是刺小时一分钟给他发了五条消息。

都是训痛斥这个学校惨无人道，凌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关心学习，在儋城的高中，人人都说他是美术界横生的天才。

他答非所问：小时，我在儋城的时候很乖吗？

刺小时：？云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LING：你回答一下，急。

刺小时：……

刺小时：乖？谁给你用的这么夸张的词，他语文一定很差。

LING：教导主任。

刺小时：当我没过说话。

凌云现在听什么课耳朵都是嗡嗡的，压根听不下去，于是他语出惊人：我想上网。

在家里，爷爷奶奶根本不给他触碰鼠标的机会。

刺小时明白他的意思，发来：你疯了，你不是才被抓？

LING：我现在就很烦，看见周流这张脸更烦。

刺小时：……那么帅的一张脸……

LING：你闭嘴。

刺小时：要不，晚上那一节自习我们出去上网？我也快烦死了。我填了我妈来接我。

LING：阿姨电话给我一份儿。

晚上的晚自习是迟宋看的，他一般看不到周流也就算了，连新来的都不来上晚自习，他对这个班的成绩颇感担忧。

凌云和刺小时刚出校门，他的手机就来了条消息：L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你们可以聊天了。

切，搞什么啊，现在就想通过他了？他想点个删除，但想想又没什么必要，不理他就行了。

刺小时在他身边抱怨：“云哥，说真的，想出来上网我也是想了好久，义高搞艺术，简直跟封闭了一样。”

凌云：“你需要这个？”

刺小时：“就是不需要啊，所以我快被逼死了。”

凌云随口一说：“哦，那你来六班，尝尝被逼死的滋味。”

刺小时瞬间来了兴趣，“哎，不错哎，我天天都能在论坛看到你和周爷的照片，来了你们班可以现场观看了。”

凌云抿了抿唇：“可别。”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学校集中区的黑网吧，一进去全是厮杀的声音，有的中学生还染了头发。

网吧有烟味儿，但是人很满，几乎没什么空位。

刺小时倒是找到了一个坐儿，凌云还在观望，他没有办法，走过去问老板：“你们这儿还有座儿吗？”

老板吞吞吐吐：“有是还有一个……”

凌云：“您说吧，我和我兄弟还要开黑呢。”

老板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那是网吧里靠近窗户的位置，对面就是一中。

而凌云过去，看到那个位置一尘不染，就连电脑都是最新的。

怎么会没有人坐这个位置呢。

刺小时见他找到位置，朝他招手。凌云也没想太多，拉开椅子就坐下。

一坐下，周围多了许多目光，阴森的视线好像密布他全身。

他只是告诉自己，那是自己的错觉。

这台电脑他用得手感很好，直接促成他十一连杀，最后成功吃鸡。

出网吧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他们原路返回，走着走着就发现后面好像有人。

刺小时显得有些紧张，这里本来是老年人跳广场舞的空地，周围被树遮掩，灯光暗淡。

刺小时：“云哥你感觉到了没有，我们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凌云想拉上他的手，不料被刺了一下，“卧槽，你别着急着长刺啊。”

刺小时：“我感觉到了啊。”

凌云转身：“什么人，出来！”

接着几个黑色的影子真的从树后出来了。在昏暗的灯光下，中间那个人的声音尤其扎耳：“我的机位好玩吗？今天新换的。”

凌云这才他恍然，原来那位置确实是有人的。

凌云：“只是上一把游戏而已，不用那么斤斤计较吧。”

中间那个人走出黑暗圈，试图看清他的脸，并且还在他的脸上仔细斟酌了一下，“长得挺好看的啊。”

他似乎长出了锋利的爪牙，以凌云根本没想到的速度到了他面前，然后捏住了他的下巴：“周流，跟你什么关系？”

操，怎么全世界都围着周流转啊。

后面有小弟说话：“焕哥，别跟他废话，论坛上跟周流一块的就是这个人，上次你的机位就是周流他妈踢坏的。”

这个叫“焕哥”的人捏他的下颌捏得更用力了，凌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骨头在响。

周流，跟你扯上关系真是什么好事都没有！

检讨要攒着，攒个大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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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汤姆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