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底,给若露做的春夏季衣服已经做好,我也不得不去面对沈夫人,告诉她这件事。
沈夫人一直不喜欢若露,怕她觉得是若露要求我的—虽然事实的确如此—而去责怪若露,因此我只带了一个叫绿儿的二等丫鬟。
说实话,我心里实在没底,若露着实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本来我以为她会想要一些花点钱可以买到的礼物,结果不用太多钱,但是要和沈夫人报备。
先斩后奏肯定不行,只会惹怒沈夫人。
趁着沈夫人闲下来时,我走到她身边,她笑道:“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我笑了几声,想着应该要怎样说。
她问道:“是有什么事求我?没钱了?”
“的确是有件事想让娘答应。”
她端坐着,温柔地说道:“说吧,什么事,这么小心翼翼的。”
或许有戏,她向来很疼爱我,虽然经常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便直接说了出来,若露和别的一等丫鬟穿不一样的衣服。
她听后,既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让我感到不安。
“你还年轻,孩子的事不用太过着急,等你身子养好了,自然会有的。”
她说的都是什么啊,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扯到孩子上。
“虽然你跟若露现在感情好,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以后有孩子了未必还会愿意听你的。”
我更加疑惑了,说:“娘,你在说什么啊?”
她说道:“娘是在为你考虑,虽然青之现在爱你,但是男人很容易变心的,等你把若露给他,他就会把心分给若露。”
好家伙,她以为我要把若露给陈乐青做妾,我气笑道:“若露是我的丫鬟,我不会让她做相公的妾室的,娘,你想多了。”
“你只是想让她穿不一样的衣服?”她还问了一遍确认,我说是的。
她果断地回答道:“不行。”
“为什么?”虽然这个结果我已经料想到,我还是想争取一下,使出厚脸皮撒娇**,在她耳边叫个不停,“答应我嘛,娘。”
“她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了吗?为什么她一个人可以和别人不一样,春杏和秋菊都没说什么呢。她做事不行,要求还挺多,你怎么就被她哄住了,她要什么你给什么,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在你身边伺候。”
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春杏、秋菊和若露虽然都是一等丫鬟,但是春杏和秋菊因为伺候沈夫人,所以位置要比若露高。
沈夫人不会因为我撒娇就答应我,回想这段日子,她要做的事,我撒娇也是没用,要是沈夫人恼怒真将若露调走,可就糟了。
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若露不能特殊,那就春杏也一起好了。
“那这样,府里所有的一等丫鬟都不用穿一样的衣服,把做衣服的钱给她们,让她们自己做。”
“这怎么行,万一她们里面有心思不纯的,想飞上枝头,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勾引男人。”
沈夫人是怕周鹤越又对哪个丫鬟感兴趣了,府里的一等丫鬟没有多少,能升到一等的都是得主子信赖的,除了若露个个都老实本分,真好奇原主为什么会喜欢若露。而且她们在这里是低人一等,沈夫人实在是杞人忧天,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是真不想多一些姨娘了。
我笑道:“这不是还有我们看着嘛,主子不喜欢的衣服,她们怎么会穿呢。”
沈夫人有些犹豫,我决定再推波助澜一把,说道:“娘,春杏和秋菊姐姐伺候你多年,尽心尽力,人们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她们有很大的功劳,每一年都和别人穿一样的衣服,太可怜了,是吧?”我看向春杏,又想到她一定是和沈夫人统一战线,未必会顺着我的话说,于是说道:“她们可能觉得没什么,可是我看着她们穿一样的衣服,就觉得无趣,其她丫鬟就算了,一等丫鬟是每天都要在我眼前晃的人,她们穿不同的衣服,我看着也高兴。”
沈夫人十分无奈地说道:“你说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若露,她自己倒是聪明,让你一个人来和我说。”
我笑笑,若露真要和我一起,一定会被沈夫人骂,又道:“虽然是为了若露,但这也是为了周府好。我们把买衣服的钱给她们,也不用多出钱,她们可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一定会感激我们,更努力地伺候。这可是一等丫鬟特有的权力,那些二三等丫鬟若是也想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就只能更用心地做事升到一等,不是吗?何况有我们看着,她们也不会穿太过分的衣服。”
沈夫人似乎没那么反对,我又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说道:“好吧,就依了你,希望若露以后做事能仔细点,也不枉你为她争取半天。”
“她最近做事很细心的,没有以前那么毛躁了。”这也是实话,我最近交代她做的事,她都做得很好。
而沈夫人却不以为然。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我回到房间,把这个消息告诉若露,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嘟囔道:“那些人也可以啊。”
她想要的也许不是穿不一样的衣服,是背后象征着的独一无二的特权,衣服不仅是衣服,沈夫人起初才会以为我要把若露送给陈乐青做妾。
我不知道若露是不是真如沈夫人所言,陈乐青每天穿着男装,顶着一张极好看的脸,或许若露也被她迷惑了,若不是我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爱的人是谁,知道她最后的选择,我也会被她迷惑。
那可是女主角,是女人就算了,重要的是,她会和男主角相爱,根本看不到别人,还是个女人,若露喜欢她根本没有希望,就是自讨苦吃。
我拉着她的手,尽量语气温柔地说:“今天娘以为你想做相公的妾室,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有没有这个心思?”
如果不是我拉着她,感觉她都要跪下去,她惶恐道:“我哪敢有那种想法,姑爷只是小姐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分走一点。”
她只是说不敢,没有说想不想,看她十分害怕的样子,我也不忍再问,只好说道:“你别怕,我只是问问。其实我主要是想告诉你,她不值得你喜欢,别在她身上浪费感情。”
她疑惑地看向我,最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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