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兹国与大夏交接之处, 此刻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的杀气和血腥气。jiuzuowen
一个身影在堆积成山的尸体中无助地喊着:“王爷, 王爷……”
大夏与南兹国这一战,原本林靖之是碾压似的进攻, 却没想到, 荀岳国大军与南兹国前后夹击, 令他们几乎全军覆没。
林靖之在那样惨烈的情形下, 仍临危不乱,指挥得当, 以五万兵马的劣势愣是与两国二十万大军打得天翻地覆, 足足维持了七日, 将两国主力几乎耗尽。
南兹国和荀岳国皆受到重创, 荀岳国国王对此次大战的结果十分不满,他觉得是受了南兹国的欺骗,一怒之下命大军回国。
南兹国国王孤立难支, 他手下虽然还有士兵, 却已被林靖之打得胆寒,士气低落, 索性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林靖之已死,待他们重整旗鼓, 必定能直捣华京城。
三国将士都认定林靖之已死在那场大战中,他以一人之力, 杀敌无数,即使精疲力尽,也不后退分毫, 真真是令敌国将士双腿打摆子。
宁王府暗卫就只剩下云暮一人,他不信王爷已死,在战场上不住地寻找着,已经三天了,他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人也摇摇欲坠,手臂上的伤还在往下不住地滴血,却怎么也不肯放弃。
突然间,他看到前面一堆尸体似乎动了动,他忙跑了过去,将尸体扒开,看到那张带血的脸颊时,他不禁哭出声来。
十日后,边关城门禁闭,有人迅速从别的地方调来人马,重新守住大夏的门户。
此刻,城主府内的一个幽静院子里,云暮正守在门口,他的手臂被包的严严实实,无奈地动了动,总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那个臭脾气的女大夫却怎么也不肯让他去掉。
想他堂堂宁王府暗卫,七尺男儿,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镇住,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不行,他得死守这个秘密,想着屋内的王爷不也被女大夫又看又摸,自己心里立刻平衡了许多。
“云暮。”屋中蓦然响起一个声音。
云暮身子一震,慌忙收起自己那旖旎的心思,推门进去,躬身一揖,始终不敢抬眼:“王爷。”
“打探的如何?”屋内之人正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林靖之,他身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和那张格外英俊的脸颊,“华京城那边如何?”
云暮已经知道王妃如今在太子殿下,哦不,如今已是大夏新皇的手上,他拖延了三日,就怕王爷会急着回去,牵动伤口。
那个女大夫说了,王爷恐怕得在床榻上躺一个月,否则下半生只怕都要落下残疾,那丫头脾气虽臭,医术却了得,他救回王爷时,内心是崩溃的,因为王爷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所有人都说救不活了,只有那丫头二话不说就救人,两日两夜不眠不休,才救回了王爷的命。
因此,就算那丫头此刻要他的命,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云暮脑海中只是转了转,便道:“有二少将军的消息传来,他说华京城已是换了天,太子殿下登基为皇,如今他们都在乡下庄子里躲着。”
“王妃呢?她也在吗?”林靖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林靖成对夭夭的执着他最是明白,真的无事吗?
云暮轻咳一声,掩饰自己说谎:“据二少将军所说,是这样的。”
他心中念叨:二少将军啊,属下若是此刻死了,王爷身边就暂时没有可用之人了,还请二少将军暂时为属下挡刀。
林靖之死死盯着云暮,他醒了三日,云暮一直给他的消息就是二少将军说他们都很好,他不信,夭夭会一句口信都不给他,除非……云暮根本在撒谎。
他这三日筹谋一切,将边关重新建立起秩序,便想着回华京城,奈何他如今不能动弹,昨日腿稍微能动了,就又被那个女大夫两针扎地不能动了。
云暮被王爷看的脸上的冷汗涔涔而落,头皮都要炸裂,却不敢透露一丝消息给他。
林靖之盯着他说:“本王如今腿不能动,所以你便可以欺瞒本王了?”
云暮吃了一惊,慌忙双膝跪地:“属下绝不敢欺瞒王爷!”
“说!华京城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林靖之厉声问道,“王妃如今究竟在哪?”
云暮匍匐在地:“王爷,属下得知王妃如今被新皇圈禁在宫中为人质。”
林靖之掀开被子,拔掉自己腿上的针,就准备下地,双腿却不怎么听话,他刚站起来,双腿就如棉花一般不受力,他重新跌了回去。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若是王爷想找死,那日何必来找我救?”
林靖之听到她的声音,登时厉声问:“你到底对本王的腿做了什么?”
来人正是云暮请的那个女大夫,她是边关最好的大夫,不过十七八岁,一手岐黄之术却是出神入化,人称“女神医”刘宁,她迈步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白净的药童。
云暮慌忙站起身,说:“神医快看看我家王爷,他刚才把针拔了。”
刘宁翻了个大白眼,理都不理他,直接走到林靖之身边,出手如电,不过转眼间,她已经拿出银针,消完毒,准确无误地扎入林靖之腿上的几处大穴。
手上虽然是在救人,她的嘴却不饶人:“想死就给自己一个痛快,也免得我一天一趟跑城主府。”
“本王王妃如今被人当做人质。”林靖之不由得怒从心生,面上却丝毫不显,“本王如何能在这里苟且偷生?”
刘宁检查他身上伤口的手顿了顿,声音却莫名低了几分:“人质那就是还没死,担心什么?”
“刘大夫可是从未有过心爱之人?”林靖之冷笑,“不会懂妻子在别人手中的那种感受,从今日起,我死也好活也罢,都不用你操心。”
说着,林靖之又要去拔身上的针,他就算是死也要爬回去救他的夭夭。
云暮身子一震,就要说话,去听到刘宁说:“她对你当真如此重要?华京城的贵族,哪个人不是三妻四妾,何必故作深情?”
云暮开口怒道:“我们王爷只有王妃一个妻子,王爷与王妃情比金坚,岂容你一个小丫头诋毁?”
虽然她救了王爷,可也不能出言无状啊。
刘宁的身子几不可见地震了震,片刻之后才说:“你想死便去,我不管了。”
说完,她带着药童就走,脚步不曾有丝毫停顿地出了城主府。
云暮追了出去,怎么挽留她都不肯再回头,面色冰冷地好似谁欠她钱,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却看到新任城主正在向王爷汇报今日敌情。
林靖之倒是没有再拔针,他听着城主的汇报,面色始终紧皱着,此时虽然他在别处调来了将士,毕竟人数有限,若是此刻任何一个国家反扑回来,都不堪一击。
他一边心疼自己一手培养的军队就这么葬送在边关,一边忧心边关安危,却又想要离开这里回华京城,一时间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
城主汇报完,还未离开,就听到院子外面一阵闹哄哄的,他身子一震,王爷在这个院子住着,他一直吩咐所有人都不得来打扰,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喧闹?
城主涨红着一张脸,躬身一揖,道:“王爷,微臣这就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
林靖之看似已经乏了,他摆了摆手让城主离开,自己则微微闭上了眼睛。
城主刚走出屋门,还未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人影走到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问:“王爷呢?”
城主吓得险些双膝跪地,他一直封锁消息,就怕敌国知道王爷在这里,会对王爷不利,除了那个女大夫,无人可以进入这个院子,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下一瞬,就看到云暮激动地迈步走过去,朝着来人躬身一揖:“属下见过少将军,您可来了!”
来人正是苏时安,绕是他一向稳重,此刻看到云暮也不由得眼眶泛红,他生怕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此刻,林靖之听到来人是苏时安,他缓缓睁开眼,说:“大哥,我在。”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几乎击溃了苏时安的所有理智,他脚步艰难地进入屋子,看到床榻上之人正是林靖之时,不禁喜极而泣。
他与父亲在与荀岳国对战时,渐渐发现对方闹着玩似的,在城门外叫嚣,若是有人应战,他们转身就跑,若是无人应战,他们便接着叫嚣。
时日一久,苏奇渐渐觉得不对劲,他带着大军出城应战,追着荀岳国大军二十里地,才发现对方人数不过一两万,根本不堪一击。
他们面对的竟不是荀岳国大军,那么荀岳国大军去了哪里呢?
暗探探查数日,才发现踪迹,那时荀岳国大军已经大败而归,他们才知道,原来敌军竟是去夹击宁王大军。
他们得到的消息时,宁王大军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父子二人不肯相信,苏时安便带着人来查证。
半路上却接到宁王的密令,令各军拨出一部分人,守卫南兹国与大夏边关。
那一刻,他将密令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才确定那的确是出自宁王府暗卫的密令,堂堂少将军又哭又笑。
“大夏之大幸!”苏时安此刻说,“宁王不倒,大夏便有希望。”
林靖之淡淡一笑:“云暮,给少将军倒茶。”
云暮喉中哽咽,眼睛红的仿佛一只兔子,闻言忙跑去倒茶了。
“大哥来了,我便放心了。”林靖之笑道,“明日我便回华京城,夭夭还在等着我回去救她。”
苏时安叹了口气:“时越前几日给我传来消息,夭夭为了让他们平安离开,自愿跟新皇回去,不愧是我苏家之女。”
“可我不想她是苏家女。”林靖之摇了摇头,“我只想她是宁王妃,让她在我的保护下开心幸福。”
苏时安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夭夭嫁给你,当真是她之幸运。”
林靖之突然想到两人之前见面时的情境,眼神一瞬间温柔如水:“能与她相遇,亦是我之幸。”
苏时安看着他身上的银针,劝道:“新皇一时不会对夭夭怎样的,时越也在想法子救她,你且先养好伤,过些日子痊愈再回去。”
林靖之摇头,断然拒绝:“不,我不能忍受她遇到危险时我不在身边,她如今一定怕极了,只有我回去,才能让她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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