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还有中央级领导没来,所以目前在座的都得等,开会也被定在了第三日早。边律搁8人寝跟室友打好了关系,于是就成功地拉拢了他们,帮助对自己夜不归宿一事守口如瓶。
倒是边律没想到,他们三人转那天中午的精彩表现,成功使得了这群人相信,自己跟安境是同样喜欢一个姑娘的情敌关系——不管何时何地,八卦居然很难被淘汰。
好在宿舍楼没有监控,于是大浴室里搓完澡的边律,就甩着帕子蹦跶地下了二楼,推开了安老师的210双人间——居然发现里面有个男室友?!
盘坐床铺看书的安境友声解释:“这位是黄老师,我同事。跟我一起在蓝大教思想政治的。”
“……”操,他有室友了,老子我白来这一趟。
边律坐去了安境身边,郁闷地看去了那正铺床的小老头。“你们聊,我日用品还没拿上来,小安记得待会帮我开个门。”说着他自顾自地走了,独留边律虚着眼捏上了他的大腿问:“安老师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地只欢迎我一个人来吗?”
“那我打个电话把他排到其他宿舍?”安境躺倒在了被褥上,目不转睛翻动着书页,“可是黄老师都多大年纪了,让一小老头去挤公共浴室万一脚下打滑出点安全事故怎么办?”
“你这个双人寝还有独立卫生间?”边律跳下床去阳台看了看,一脸羡慕甚至颇为不解嫉妒,“为什么呀,你不就一高校老师嘛,怎么你的待遇就好我们这些公务员这么多呀。”
“哼哼。”安境掀起眼皮扫了他眼,歪着身子怪笑了两声说:“想知道?可惜呢,这是国家机密。”
边律又爬上了床去,把他的手捞起来欺身压上喊:“老公。”安境在听他这么喊后轻轻地“靠”了声有点窘迫,“干嘛?”
“为什么不承认是荧光病,而非要骗人说是艾滋?”边律皱着眉,“你是先天性荧光病的话别人也不会歧视的。”
安境:“说得好听,你又没得过这个病。你看得开觉得无所谓,难保别人不会带有色眼镜地对待我。”
边律垂眸,跟安境接着吻,“那让我跟你一起得病吧。”同时去扯下他的裤子想跟他做,却被安境剧烈反抗着制止了说:“不行,边律,我没让你同情我的意思。你不可以,这是荧光病不是小打小闹的感冒。我,我也怕传染给你。你如果,如果实在觉得憋屈……那我们就算了,我说了不那就是不,这是底线,也是对你生命健康的尊重。”
边律失声乐了,抵着他的眉心没生气,还柔声细语地解释说:“行,我的错,我确实段位不够,还需要修炼一下下境界。”
安境摇了摇头,亲啄着边律的唇瓣说:“你要是结婚的话,我也会觉得情有可原,反正,我多半也是要家族联姻的。”
真尼玛气人。边律动了怒,一把捏上了安境的脸恼声质问他:“坦白局,你既然没做,那给多少人口过?听程佳澄说你还谈过女的,呵,跟女的,究竟是你给她还是她给你啊?”
“男的很少。女的没有过,一般都是暧昧期就凉了。”安境凑近了边律,像是小动物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就是嗅。软而细的短发在边律脖颈处扫荡磨蹭,像是把小刷子把他的一腔怨气给不重还痒地扫了下去。
“我不喜欢他们身上的味道。”安境说。说着就抱紧了边律,舌间擦舔过他的颈侧,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好香。”
“别玩火**,当心我操.你。”边律已经心灰意冷,不会对性.福生活再生出任何的期待了。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地小声问:“带套可以吗?”
“不可以。危险性还是很大。”安境凑过去贴着他耳朵低声,“因为在做的过程中套容易破损和滑落,还是容易被感染。”
边律忍无可忍,腾地推开他翻身下床准备离开,“那就再见。”
“啊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安境也好笑乐出了声。边律于是转身捧起他,往他嘴上一吻,“为了这个。再待下去我怕我会擦枪走火。所以——还是相见不如思念。”
各部门都做了通知,党史培训会正式召开。地点暂定在一处略僻静的会议室里。边律踏进去四下一瞧,金碧辉煌,座椅和墙饰都是崭新的,主席台背后的七彩雕壁是万里山河图,给人一种上世纪大会堂的旧时代复古感。
边律尾随孟祝远孟局长,请他先行入座进了靠墙的那一方,心照不宣地落座他身侧,算是一个简单的保护暗示。——这里甚至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而坐他前座的程佳澄也颔首示意,透露他这里没有信号的疑点。
“安境呢?”边律低声问了问。
“那儿呢。”程佳澄一指。边律随即看去了主席台侧的安境,他跟往常很不一样,穿得死色板正不苟言笑,褪去了一贯的轻浮浅笑,仍然柔和的脸上略带一丝阴沉。
“我是真没想到这次的会议能来这么多大人物。”程佳澄说,“你看,那个就是发明光化硬质墙的路徽因博士。居然还有中央科学院的,就是他们研发出了w-yh抑制剂!”
边律嗯了声,眼皮诡异跳动,他烦躁地揉了揉,看去跟隔壁闲聊的孟局,他们的话题显然意有所指饱含深意。
“马哲受用至今啊,个人对历史的作用和影响,体现了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统一。”孟局隐晦地笑了笑,抬了抬下巴看去主席台,边律也顺着方向循声望去——他看到安境被兵递来了发言稿,但他打量一眼却摇头指了别人,然后抽出了那个兵佩的手枪。
边律不认识,但眼熟他身边几个人:有权威媒体蓝星之光的知名主持人,也有他没见过的蓝洲大学总校长,更有基地第一军事备战D区的上将军,还有就是其中为数不多认得他的常业将军。
如此阵容,都算得上一句理事人大会了,看来余兆忠一案的社会影响巨大,组织上大家伙们也是真的很重视。
与此同时,满座的人都渐渐注意到了,原本嘈杂的会场也骤然变得安静,因为一层层进入会场的黑衣蓝标特种兵,纷纷手持着冲锋枪陆续包围了左右。
“靠,什么情况?”场上有人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怎么搞的,这些特种兵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吗?我是海洋党好吧。”
边律扫了那人一眼,有些惊讶诧异意外——居然是宋知书。这种搞网络自媒体的也能参加这种会议?
“洗、洗牌啦?还是查内奸啊?自己人打自己人啊。”而后他又四下一观察,望到了好几个熟面孔,确实来自文艺界或是民间力量,而还有一位更令人感到意外的,当初参演电影《彩虹之眼》的那名女演员,三十年过去了本应40岁的她仍然保养得很好,风华正茂。
“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受邀来到这里。”有个男人上了场,拿起话筒跟话家常一般闲聊起来,他姿态肆意和对诙谐语言的把握,惹得观众惊起阵阵笑声释解了原本凝重的氛围。
边律认得,这人是个脱口秀演员。但这幅局面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这儿听段子的,他下意识又去找处在大人物中间的安境,那个人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只留给他了后脑勺。
他居然没有被没收手环,此刻还在界面上操作着什么。
边律心情怪怪的,可能是对权力的向往,可能是对差距的自卑,又可能是对未知的胆怯,更多的又可能是对当今领导人儿子的一种相较衡量。往俗了说,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就会打洞;即便他们身处在同一个世界下,但他们眼中的世界从出身起就是不一样的。
“下面,请常将军为我们致辞。大家掌声有请——”那名脱口秀主持人在观众鼓掌欢笑的声浪中,话锋一转,像是宣读表演节目一样将常业请上了主席台递去话筒。
常业有些憔悴,眶下亦有些青黑,上台接过发言稿的同时,扫视了台下的谁一眼吞咽了下喉咙,一改上次侃侃而谈的气势老老实实地复读起了稿上的内容。
“余兆忠315事件,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余博士是第一批获准进入蓝洲的知识分子,基地生活多年,爱岗敬业,勤勤恳恳,为科研事业做出了卓越奉献,相信认识他的人都有目共睹。”
“但是基地受限于当年条件,尤其是在处理荧光病的问题上,时至今日,碍于民意影响,仍没有一套合情合理的道德体系和法律来处置这类社会矛盾。”常业看似是被迫复述着内容,但实际上,能从情绪看出,他本人其实并不反感这套说辞。
说着说着反而渐入了状态:“古夏国有言,不破,不立。当打扫干净的厨房出现了老鼠时,这就意味着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油渍污垢;同志们,还需努力。”
“余兆忠博士虽去,但他作为海洋党员,在此事的处理上有所欠缺,是典型的个人主义,并且他在蓝洲人民医院抱尸大闹的行为,引起了巨大且不良的社会反响。于情理上丧女情绪失控无可厚非,但是因女儿之死从而心生怨愤,以过激行为利用舆论宣传自己,从而导致此事内核化作了攻击政府的手段。”
“组织经讨论决定,开除他的党籍身份。但同时,此案充分得暴露出,蓝洲制度存在很多问题,经理事会人大代表投票决议,从今天起《第12版蓝洲人民保护法》正式生效,会后下发在场人手一份:即日起,蓝洲将不再限制出入境,到政府窗口办理相应手续即可,对于荧光病患者也一视同仁。”
此言一出,满座之人纷纷惊呼,愤怒、不解、质疑、不满的各样情绪错杂散落在每个人脸上。——蓝洲人为什么下水?当然有各种因素,其中尤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为了隔离当初险些把人类搞灭绝的荧光病!
政府如今不限制外来人员出入蓝洲这一举措,可真是敞开大门让病毒长驱而入。
常业还在输出,对于网络文明建设、医疗医药改革、医保放宽条件,等一系列事情作出构建,直到被一人站起来朗声地愤怒质问:“你们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民众的感受?!是不是违背了以人为本的精神?是不是为了缓和与陆地党的关系而思想左.倾产生的激进策略?!”
常业发言被打断,脸色凝重地望了她一眼。边律亦觉得不妙,估摸着事态要往坏的方向发展,却见,安境起了身整着袖口,示意他继续念下去,然后在愈发波澜不惊的冰冷男声嗓音中。
给手枪上了膛,转脸,招了招手,几个兵得他示意动了。去为捂了那名大胆直言的女记者的嘴,将她往侧门拖去。
安境没什么表情,提枪小跑着,像是害怕喧宾夺主那样,佝身带路,只是尾随关门的一瞬。他侧身,拿枪的那只手扣了扣木板,发出三声很轻却很管用的威慑。
门合上了,里面发出的一声枪响伴随着女记者颤声的尖叫。
满座鸦雀无声。
建立才三十年的政府,又日常爆发武装冲突,没点手段用于堵嘴我是不信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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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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