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抒留在房内为盛长欢擦好药,又给其穿了一身芎城家服,出了门只见着戚奂微靠着身子在门边的红柱上,而宗真却站在小院,一动不动。
赵倾抒手端着药理,将药放到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看着戚奂推门进了房,赵倾抒才发觉严怀不在,轻问道:“严望绥人呢?”
宗真道:“他后背渗了血,戚杪衔重新给他包扎,现在在侧房休息,他走不了,你放心。”
“今日之事,我谢你。”
宗真听此,道:“如何谢我?”
“我知你心中也一直有魔丸下落的思绪,现在找到表妹,你可亲自去问你想知道的答案,不过,这答案,也许和你想的,并不一样。”
宗真上翘的嘴角并没有变,但眼中的笑意迅速消失,他紧握右拳,走近门去,为了不让赵倾抒发现心中有怒火,还特意将手放进袖子里。
进了门后,赵倾抒也只站在门口,看着宗真,也给盛长欢能看见她还在,给她一个心安。
看着宗真进了门,盛长欢就赶忙从座椅上起身,微微点过头,道:“多谢宗城主,此恩,盛芙定会相报。”
宗真没有笑意,也没有回礼,他站在门内,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外面大部分的光,显得他脸色极黑,就算身穿绛红竖领对襟长衫,也依旧没有庆贺之意。
他依旧冷着脸,轻声道:“你可知魔丸下落?”
盛长欢道:“不知,表姐问过我一次,我的确不知。”
宗真烦躁起来,单挑了眉,可惜眼前之人是赵倾抒挂心之人,不然凭借着问话问不说的性子,宗真早就开始威胁了。
见问话不说,宗真只好施法结印,见他伸出两手,每只手只伸出食指和中指来,相靠而生,大拇指紧靠在一起又旋转一周,道着:“以吾之体,化缘为气,明魔千睐。”说罢两手分开,各自向前一推,后向下一移,道:“听灵元,寻!”
宗真手中冒出一圆环法令,直冲盛长欢而去,盛长欢不明所以,用手臂挡面。
法令冲过盛长欢身,消失不见。
宗真皱着的眉依旧不解,道:“这魔丸不在你身。”
“阿娘没有给我什么魔丸。”盛长欢很是坚定,“除二哥外,我们一家都是因魔丸而死,阿娘怎么可能会把魔丸再给我们,以致招来杀身之祸。”
“盛暮钒还活着?”
“金丹未陨,自然活着!”
宗真冷笑一声,道:“随便。”
天色逐渐黑下,宗真让盛长欢为自己重新换了一张脸,赵倾抒预想在其身上施障眼法,被戚奂拦下,生怕原本想不到她那里去,可若是被看出身上有障眼法,到时算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白白多了几分暴露的风险。
赵倾抒也觉得有理,于是不再多说。
不过一刻,外面就来人禀报,说是回城城主在正厅等着了。
宗真一摆手,示意来人退下,后看着站在一旁的严怀和盛长欢战栗不安,唯独戚奂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不过一撇,便看回赵倾抒,见着赵倾抒十分震惊:“我爹?不是有结界看护吗?我爹怎么来了?”
盛长欢道:“舅舅此来,应是带你回去的。”
赵倾抒道:“我不走,我放心不下你。”
盛长欢一手拉起赵倾抒,道:“这结界虽说任凭城主来开关,可今日杪衔带着一女子来了柴山,这打开的时机不对,明晃晃的是在说这里面有鬼,你也在此多日,像是谁故意安排的如此,就是为了今日的掩护。”
“何来的掩护,你失踪后,我实在找不到你,于是我去试探了槐城乔妍妍,受了伤这才在这里将养几日,这一切不过是巧合。”
“我自然相信,你与杪衔,都不算得外人,可别人不知道啊。”盛长欢说罢,对坐在一旁的严怀继续道:“严公子,若是你不知这里的真相,只凭那些猜想,你认为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严怀被打断思绪,眼神凝固,仿佛要寻一个答案,却连方向都不知在哪,道:“自然是盛姑娘说的那般。”
盛长欢轻声一嗯,又对赵倾抒道:“舅舅既然能站在正厅等你,那必然是因为宗城主放他进来的缘由。宗城主对你极好,这么做,只有可能是在帮你,脱离这里的险境。”
“我脱离这里的险境做什么?我若是害怕,也不会正大光明的寻你,护你。”
“表姐护我之心,我精熟之。”盛长欢两手都紧握赵倾抒,“所以表姐,你此时离开,正是给予自己生机,也给予我的生机,给予宗城主与严公子生机。”
严怀道:“是了。此刻赵姑娘离开,恰恰能说明这里与盛姑娘无关。打开结界的缘由有很多,宗兄随意拿一个,堵住他们悠悠众口即可,就算是结界关闭,他们也不能随便进来搜查。就算是搜查,盛姑娘已换上芎城家服,面貌也与之前不同,宛若芎城子弟,他们也该是无功而返。”
赵倾抒如何不知这里面的道理,可实在是怕再出意外,于是道:“我且看着你修复金丹再离开吧。”
宗真道:“现在就离开。她的金丹不知如何恢复好,现今外面等不及的人一定很多,若是你不出面来吸引注意,怕是不会给盛姑娘争取太多时间来修复金丹。”
宗真话音刚落,赵城主的声音就从外而来:“怜柔。”
赵倾抒起身,走至门边,向外一看,果真是父亲。而赵凌就跟在其侧后。
赵城主看着赵倾抒这一身芎城家服,不自觉皱了下眉,也不准备跟其他人道别,示意赵凌上前去,将家服递给了赵倾抒,特意大声道:“先去换上你自己的衣服,穿着我回城之衣从这出去。”
赵倾抒暂未接下这白银交领襦裙的家服,而是向后去看了眼宗真,她下意识摸了摸腕饰玉瑗,后直过身子,提步涉阶而下,接下家服,旋转一周,便见着穿好家服,又一抬手从面上过,那花绶纹博鬓簪就簪在了头上,道:“父亲,女儿心性洒脱,在外游玩多日,劳父亲担心了。”
说完,又附在赵城主的肩膀上,耳语:“爹,表妹在里面,你们见一见吗?”
赵城主撇了撇嘴角,压着情绪,道:“若是见了,又要伤心一段时辰。暂不耽误了,我们出了芎城为正经。”
盛长欢自然想见赵城主,更想问问赵城主其父母与阿姐的尸身被安置在何处,欲为亡故之人上柱香。
不过,她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并未多显现出什么来。
戚奂看着赵倾抒走后,回了盛长欢身旁,道:“宗避善,现在要你出面的事情太多,你只管去。为我和望绥争取一炷香的时辰即可,届时盛芙金丹修复好,望绥回琉城去,我带着盛芙去择仙城,不给你添麻烦。”
宗真道:“再好不过。”
终得整个侧厅就只剩他们三人,没有太多的寒暄,盛长欢拿出一颗君子兰,递给戚奂,道:“不必担心,就像我们之前那般,再试一次。”
戚奂看着盛长欢那十只全部因为爬山被磨破渗透出血的手指被纱布缠了几圈,立马将视线移去君子兰,道:“之前要献祭之物不是君子兰,所以才会失败,今日,不会再失败了。”
说罢,对严怀道:“我是不愿让你入局的,但既然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我豁出性命,也会护你们二人周全。”
严怀轻笑一声,并没有将事情看的太严重,道:“什么入局不入局,一切都有天意,我会修复金丹之法,说不定就是要在这里派上用处。再说为何非要你来豁出性命保护我们二人,既是朋友,理应守望相助。”
盛长欢道:“多谢严公子,我必不会拖累任何无辜之人。”
严怀道:“盛姑娘,虽说我一直未见过你的真容,算不得真正相识,不过既然我们曾一起杀女妖护幼童,替玉姑娘伸张公道,又下湖去夺法器,过往种种,也算我们是朋友。如此,不必总唤我严公子,我实在听不惯,你与杪衔一般,唤我严望绥罢了。”
戚奂笑道:“我平日可喊你是小绥绥。”
戚奂还想着玩笑几句,却见盛长欢正经道:“走至今日,二位助我良多。我曾在父母和兄姐的庇护下,不知青天高黄地厚为何物,不知月寒日暖为依仗,当我身边再无一人可庇佑时,尝试去别城求得真正的道理,可如今我才明白,我真正能得以依靠之人,无非是我自己。于是我才会不顾一切都要上去这柴山。之前曾有过百次千次万次的失败,但好在今日我不把所有希望放在了求助仙法之上,我慢慢爬上高山,只为了成为真正的我自己,只有我有能力成为我自己,有能力让江湖中人安静的听我一言,有能力在邪祟和鬼手再次出现的时候可以站在我想保护的人的面前。我父母不是与江湖为敌的叛徒,而我也必须为我父母报仇。我要找到大哥死亡的真相,我要知道二哥到底被卷去了何处不得见日光,我要知道阿姐到底是被谁亲手掐死的,我心中重担有千斤,所以我不能死。二位曾在我亲走弯路时救我一命,不管是顺手帮忙,还是有意为之,我都感激十分,之后我也会小心自己的性命,待到我可以保护别人的时候,定会报答你们之恩。”
严怀和戚奂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盛长欢为何突然说这些。
可见着盛长欢突然弯腰行礼,见着严怀和戚奂都要来阻止,于是向后一退拒绝掉,听她道:“我自年幼之时,阿爹阿娘曾告诉过我,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也有尊严和骨气,除天地父母之外,不可再跪第四人,我一直坚信此理,所以便为二位行此礼数,让二位能认真听了我这一言,也愿承我之重拜。”
说完,盛长欢双手交叠放置眼前,跟随着弯腰一起又向下深了深,郑重道:“多谢。”
严怀见她终于说完,赶忙道:“不必如此。”
戚奂也侧过身走近盛长欢,只伸出一手来拉起盛长欢的小臂,道:“我自出生就没有亲人,相互取暖罢了。”
盛长欢看去戚奂手中的君子兰,道:“来吧,我承受得住。”
戚奂点点头,与严怀一同向后退去,一起伸出各自的两只手来一上一下相互交替,一手做莲花状,一手向前一推,顺势两手相连,后交叉在胸前,两手又一转全部向着盛长欢的方向,嘴中念叨着:“琢玉之魁,焚烧生死轮回,以兰慎望,修复金丹宁长,开!”
只见着君子兰从空中升起,每朵都闪着金光,一散分开为三处飘在盛长欢上方呈三仙之术,每朵中的四瓣又为仙引,两两结合直达盛长欢之金丹所处。
盛长欢被这一击瞬间击倒,还未起身,心脏内的金丹就开始隐隐作痛,盛长欢只好捂着胸口强忍着。
两人继续施法,道:“天地有法,助我神威,天降须臾,助其破陈!”
话音刚落,盛长欢开始耳鸣,眼疾慎重,心中疼痛想要大喊发泄,可发觉说不出话来,喉中气管似是关闭,她只能大口大口来顺应着呼吸,可周身的空气似是都被抽走一样,盛长欢紧握脖颈,想要顺气,却不得。
再当法力与君子兰的力量一融合,随着两位的手腕一翻,便出现一闪着金光的回阵图,慢慢笼罩在盛长欢的身上,一点一点渗透进了盛长欢的身体,随即外圈冒出火焰三分,严怀和戚奂相视一笑,见着名唤不晚的剑显现在戚奂的手上,戚奂瞬间拉开自己的手臂,也划过严怀伸过来的手臂,将二人的鲜血融合,滴在了火焰上。
二人又道:“风雨翼和,焰幽瑞墨,焚!”
淡蓝色火焰和暗红色鲜血顺着光华射下的力量开始冒出仙气缭绕,所有仙气全部汇集于盛长欢身体上方。
此刻盛长欢只觉得心脏中的金丹想要突破心中的封印冒出,她便遂了它的意,将手摊开,抬起手来,手背在上,食指轻轻一点,空中出现一汪清水,盛长欢翻手为清水聚集,一掌打在了胸口处。金丹突破封印,从心脏中蹦出直至空中,开始与仙气融为一体,只见那金丹开始恢复光泽,逐渐凝聚出力量来。
盛长欢被那一掌打的不轻,嘴中鲜血直出,顺着嘴角流落,慢慢滴在法阵上。
在阵法之外,戚奂看着盛长欢眼色有些萎靡,意志不够坚定,生怕她承受不住阵法的力量而一睡不起,赶忙喊道:“你不是问上天生你做什么吗?别人我暂且不知,我只知,你生而救了我!若非是你,我活不到现在模样!为了因你存在就已经惊喜万分的人,坚持住!”
盛长欢微阖眼,疼痛感开始从心脏延续到四肢去,只感觉全身被无数次鞭挞至血肉模糊,又感觉红蚁万只爬在身上啃食,听了戚奂的话,盛长欢终于拉回了一点理智。
严怀也道:“人生而为活,活更是为了生!你生下来是为了活着,而活下去就是为了向阳而生!草木皆是向阳,人亦是应该如此!盛芙,一切该为你自己!”
这一句草木皆是向阳,人亦是应该如此像是刺激到了盛长欢,她猛地睁开双眼,看着金丹慢慢融合完毕又瞬间刺回到心脏内,受不了的疼痛使她长唤一声,如此震耳欲聋,如此震透人心,如此,她的金丹终于和常人一般了。
法阵金光消散,君子兰花瓣已黯然无光,被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吹的一干二净,盛长欢这才意识到修复金丹之事终于结束。
她拦下预想上前来扶她的二人,一起身,白玉兰笄本因着其在地上反复顺气而松了型,如此一来,再也钗不住头发,直接从发丝间滑落在地,盛长欢并不在意,只是将玉笄握在手里,缓缓起身。
严怀和戚奂大气不敢出一口,站在原地不动。
严怀又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见其爬上柴山而落下的旧伤没有复发,这才有些放心,可看着盛长欢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来感受金丹的力量时,他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盛长欢的脸色不是很好,刚刚那般的遭遇,说如今能站的起身就算是好的,就算她不说这其中的辛苦,两人大概都能猜到一分。原本想着劝她先休息,不要多说话,可实在遭不住盛长欢自个儿的意思。
盛长欢擦掉嘴边的血痕,也不去管和芎城家服融为一体的鲜血,只见那带着些惨白的脸上勾起了一丝强颜欢笑,道:“我感受到了!是一整个金丹!我的金丹!”
盛长欢一个高兴,只蹦起一米高来,许是血液流通不够,一个没注意,晕了过去。
还在笑着的两人,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又去弯腰将摔倒了的盛长欢扶起来。
戚奂将盛长欢放到椅子上坐好,看着她终于安静下来,道:“让她暂且好好休息吧。”
“怎么样,她如今金丹修复好了,下一步就该选修炼的气法了,该是要找新的身份,还准备以严氏的名义么?你爹不会再愿意的吧?”
“可是你也带不回去。”
戚奂一脸犯难:“是啊,这里也没有人会管她。”
门外传来一缕孤烟,门被打开,来者脸色极冷,道:“我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讨伐她已经算我仁义,想让我芎城护她,痴心妄想。”
严怀一向了解芎城主宗真是个口暖心冷的人,不装笑脸如此,定是出了什么事端,于是挡在盛长欢面前,急道:“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宗真微抬了抬头,很是不屑,“你何德何能让司空玦替她收拾烂摊子?”
“司空玦?”戚奂越来越看不懂这事情的走向,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与菱城有什么关系,“这跟菱城有什么关系?菱城不是一向不管别城闲事的吗?”
“盛姑娘与菱城有旧交?”
“不曾。”戚奂说罢,突然话锋一转:“我们昨日遇见的司空妤算是唯一一个认识的菱城姑娘,不过看样子只是喜欢严清然而已,这与我们何干?就算是有心帮我们,她又如何能请到她家的少城主亲自来帮忙?”
“今日她将青璃鞭的夺法告诉了我们之后,碰巧就遇见了司空玦的,但她并不敢跟着我们一起出湖,说明她应该是要躲着司空玦的,所以应当与她无关。”
见着严怀和戚奂聊了起来,宗真咬紧牙,吐出一个微笑,道:“我不管司空玦为什么帮你们,不过可说的是,司空玦放出鬼手的消息,搅浑了这趟水,你们可以趁乱离开,司空玦就在城门口等你们,要去或是不去,随你们便。”
戚奂和对视一言,相□□了点头,戚奂道:“司空玦不是你表弟吗,你就这么把烂摊子扔给你表弟?”
宗真终于正眼去瞧戚奂,眼中的蔑意渐渐消散,用了极其平淡的声音道:“滚。”
说罢大手一挥衣袖,转身就离开了。
严怀道:“对啊,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司空玦的母亲折明夫人与宗避善的父亲是亲兄妹。这般,算是司空家看中亲情,来帮衬了一把宗家。”
戚奂也同意这个观点,道:“折明君与折明夫人当年的事情到现在都在被传唱,说什么夫妻恩爱,折明君也在折明夫人死后一直闭关不出。听说折明夫人性格谦和但不软弱,当年将额间的凤尾自行撤除,安稳在菱城生活,后来宗避善的父母因鬼猎去世之后,那些个宗亲都想来夺城主之位,这位姑母又不顾他人诟病,三番五次的回了芎城来帮助宗避善坐稳这城主位。算一算日子,折明夫人已经逝去十七八年了吧?算是个高风亮节的行大丈夫之事的奇女子,这宗避善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呢?”
“如此看,折明君还真是痴情。”严怀边背起盛长欢,便说着,“今日之事算是大事,他们也愿意来帮衬着宗家。”
“不论如何,司空玦和司空凰体内还有半分的宗氏血脉呢,就算是毫无关系的,只要有利可图,司空家也会掺和一脚。”
严怀背着盛长欢趁着月色一路狂奔,戚奂跟在其身前为其开路,一路未有人阻挡,十分顺利地来到城门口,眼看着结界已经关闭,但四周无人,只有一把长剑插在地上,仔细看去剑边一直有电引跟随,剑身花纹成蓝色,两人停住了脚,看得出这把剑是司空言年那把名叫“克己”的剑。
司空言年自天外而来,第一眼看去严怀,抬手将手中粉末撒在了严怀后背,盛长欢就这么醒了。
司空言年道:“将她放下来,挺直腰身。”
盛长欢从严怀身上下来,望着司空言年。
只听司空言年又道:“你说你夺走了青璃鞭。”
“是。”严怀小声道。
“好。”司空言年不知在好着什么,“你驾驭一番我瞧瞧。”
“在这?”戚奂道。
“就在这。”
严怀挡在盛长欢和戚奂身前,道:“为什么?将围在这里的人骗走,又非要看我运用青璃鞭,你到底要做什么?”
司空言年微软了软腰身,不想多废话,两手做法,自眼前开,只道一字:“现!”
突地,青璃鞭从严怀手中显现出来,惊得众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严怀去瞬间感应,发觉这鞭子依旧愿意以自己为主,才道:“你也能驾驭这个鞭子?”
“向我证明,你是这个鞭子的主人,不然,我会收回。”
严怀松了松手,向后一跳退去几分,看去鞭子后,又看回司空言年,随后有力一甩,鞭子瞬间有力打出攻击仙法,直奔树间,生生将百年大树甩至两截。
司空言年原本还带着急切的脸上冷了下来,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可置信和不愿相信,但依旧道:“起名字了么?”
严怀摇了摇头。
戚奂凑近盛长欢,道:“这血脉相连就是不一样,司空玦和宗避善一样爱冷着脸,像是自己江湖第一高手,谁都欠他们似的。”
盛长欢长嗯了一声,低声道:“的确的确。”
戚奂也跟着长嗯了一声,又听盛长欢道:“司空玦的确是世家子弟中天资最好,修为最高的。”
“你怎么长他人威风…”
戚奂话还未完,严怀道:“还没有。”
“要为她找一处庇护所?”
严怀道:“若是江湖人做事都睁眼来看,她也不必在这偌大的江湖生存不下去。”
“无处可去,可来菱城。”司空言年渐渐消失在幻影中,只留下三个字,“你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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