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寻找魔丸下落

盛长欢坐起来,望着床边的簪子,目光呆滞,面无悲喜的起身,赤着脚散着发打开了房门。

外面的天已经黑下了,星空璀璨,星河长明耀眼,坐在院中石桌前的严怀听到声响看去,与正瞧着他的盛长欢四目相对。

貌似严怀早就知道盛长欢今夜要出门去,便在此等她。

不过严怀没想到的,是盛长欢披头散发、目中无光。

散发示人,不表尊仪。这句话是赵浅影生前告诉过盛长欢的,索性见到严怀,盛长欢想起了这句话,于是她又在严怀起身时关上门去,重新拿起那把白玉笄,准备着梳了一个凌虚髻。

可就在拿起白玉笄的时候,白玉笄又一次发出耀眼的白光,赵浅影的模样出现在盛长欢的面前。

赵浅影依旧衣衫得体,头戴朱钗,锦绣华服,一脸从容,好似是很久之前的模样,只听她道:“最坏的结果,便是这么一天,这法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便不多说什么。我不知道是谁能逃出这宿命,也不知道是谁能拿起这个簪子。若是墨儿,阿娘想告诉你,为娘为你感到骄傲,人活一世,无非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足够正义,这是好事,阿娘也不劝你什么,若是这艰巨的任务在你的身上,还望你能成为更好的你自己。若是蕊儿,阿娘也想告诉你,你是阿娘最疼爱的,为娘的欠你太多,阿娘不希望你能让自己活的太累,只要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你自己便好。若是钒儿,阿娘希望你能活的快乐,世间事纷纷扰扰,坚守本心,随心而动,一切都是风沙迷人眼罢了。若是眼前人是芙儿,那么为娘的,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最好能够长命百岁。时辰不多了,暂时说这些吧,不管眼前人是谁,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说明我与柯徽已经不在世间,不管是自取灭亡还是背后有人推动,我都不许你们为我们报仇。不论你们想走什么路,都不许将自己的性命弃之不顾,只要活着,任何事情都才能有希望。”

盛长欢眼看着赵浅影的幻术消失殆尽,又反复去摸这簪子,直到什么也不会再现,盛长欢才冷静下来,自顾自问道:“只是好好活着?”

盛长欢穿好鞋子,擦拭干净泪痕,重新梳妆,打开了房门。

严怀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向她走去,更没有问她要去哪、去做什么,而是道:“盛芙,我有些冷,想四处走走,你陪我去吧。”

盛长欢想着这临近五月的天也冷不到哪里去,只道:“我有事要问杪衔。”

盛长欢抬脚向正厅走去,不过两三步,就因严怀的话而停住。

“我问过杪衔,那偷取玉蝶之人被关去了夏台,我熟知去那里的路。”

盛长欢站落屋檐长廊之下,侧过身面向严怀,微微点头,轻道:“多谢。”

夏台与之前差不多,门外也只有两个人看守。

这夏台是专门用来关那些不守规矩或是做了错事的仙子,里面每一间屋子都与平常客栈里差不多,阳光照得进来,也有软适的被褥,饿了会有饭食,渴了还可以点到酒,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可以有。

戚奂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他也并不在意,不过是找了一处地方将人关起来,又不是为了惩罚什么,毕竟真正要处罚的,也会当场被戚奂下令行刑,根本用不着来夏台一趟走走形式,索性来这里的人从不惧怕,也从不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只要在这里舒舒服服关上些日子就会有人来放自己离开。

可今日来的一人却不同。

看守的仙子认得盛长欢,自来熟地与盛长欢聊了起来。

“盛芙?你怎么在这啊?”一守卫道。

另一守卫看去跟在其后的严怀,道:“这次要关他?”

“关他为什么他走在其后?”那守卫仔细看去严怀,对严怀道:“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我们城里的人吗?”

盛长欢道:“他是玉清君之子,我们的朋友,杪衔说今日查到一上界来的凡人偷了玉蝶,被关押在这,我有事要问她。”

那守卫点了点头,将夏台的禁闭关上,道:“那你们进去吧,天子四号房,不过你们注意一点,她现在已经疯了。”

“疯了?”盛长欢深感不妙,十分不信,道:“怎么会疯了?”

“我们去抓她的时候,她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好端端的一个人,来的时候天真活泼,我们把她抓进来之后,她还给我们要了杯水喝,再等着城主来训的时候,也还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样,等到城主让她用玉蝶之后,也还是正常人…”

盛长欢不是很耐烦,道:“你说重点。”

那守卫道:“就是城主走了之后,她跟召唤出来的红莲三太子聊了什么,然后就疯了,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嚎哭,一会儿又开始笑着哭。”

“红莲三太子?”严怀重复着那人的话,细细品味,道:“那姑娘是指明了要哪吒神君前来的吗?”

两个守卫细细想了想,都道:“不是。”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程嘉言。”

盛长欢和严怀与两人道别,走至天子四号房前,却见着房锁并未上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两人相视一眼,严怀靠在盛长欢之前,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回应,于是严怀又道:“程姑娘,我们有事想问。”

屋内依旧没有回应,严怀道:“我们可以进来吗?”

眼看着没有动静,严怀道:“会不会里面没人?”

盛长欢大喊一声:“我们进去看看便知。”

说罢,盛长欢推开房门,一脚踏了进去,不顾那人是否与之为敌,也不管是不是陷阱,就那么进去了。

严怀跟着进去之后,看到这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盏茶,再加上一扇窗户,再就什么都没有了,床边与桌子的衔接处的缝隙里蜷缩着一个人。

那人眼中已经没了什么光亮,两手蜷住双腿,长发耷拉在地上,红衣金绣的团衣也被蹭上了灰尘,左边小臂被纱布包扎过了,但纱布已经被血渗透了,像是止血之后又受了伤。

盛长欢向前走了一步,温柔道:“程姑娘。”

程嘉言没有抬头,也没有半分想要理会二人的意思。

盛长欢不相信眼前人已经疯了,于是道:“见过神人,古往今来,姑娘是第一个。**凡胎上了仙界来,姑娘也是第一个。我很佩服姑娘,以后姑娘的名字可是要写进仙史的,我们仙子,只有拯救过天下苍生才算有资格写进仙史。”

此话果真有用,程嘉言开了口:“那又怎么样。”

严怀道:“程姑娘若是想回人界去,我们也可帮着姑娘,但凡姑娘想的,我们都可以帮你,只要姑娘说出来。”

盛长欢道:“是啊,程姑娘若是因此郁郁寡欢,倒是得不偿失。”

程嘉言这才抬头,望着两人,道:“我,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来到这里来的。”

说罢又低下头去,道:“我出生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当政者是我的父亲,他以百姓的骨血作了我的嫁衣,嫁给了当朝世子。我成了世子妃后,战乱纷起,三名大将死在边关,朝中之人不思如何退敌却日日奉信什么神明可以击退百万大军,就连百姓都开始迷信,走在路上,你可以杀人,但是你不可以对神明不敬,有些神仙庙里的香火钱可以顶着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吃食费,我看不懂这样的神明,也看不懂这样的百姓,更看不懂奉信神仙的陛下!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神仙,我这才来到这里。当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以为这里就是神界,我看到的第一个场面就是在我面前御剑飞行的仙子落在我的面前,我想仙子也是可以救世人的,于是我拜托他,可是他说,仙子入凡尘,需收回法力,与常人无异。所以我又开始寻找去往神界的道路,后来我才知道,根本无路可走。当我知道有神界仙器散落在这里的时候,我更是潜入了择仙城内,就为了有朝一日,我可以拿到神器,好能为我证明,神仙是有的,我就可以求求神仙,帮帮我们。当我真的唤出哪吒的时候,我悲喜交加,我以为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哪吒告诉我,神不能插手人间之事。就算香火再盛,神也不能下凡去帮我们。我们一直在奉信的神灵,告诉我,他也没有办法。我辛苦所做的一切,倒像是个笑话。”

程嘉言说着说着,不自觉哭了出来,道:“我们一介凡人,寿命不过六十余载,可依旧无能为力。那些死去的人,有的也才三岁啊。三岁的孩子有错吗?我们长在那片土地有错吗?为什么总是有人来抢我们的地盘,屠杀我们的性命,为什么当政者不能守住国土,为什么要靠什么所谓的神灵!我不求神灵能保佑我们凡人长命百岁无病无灾,我只求我们凡人能知晓,只有靠我们自己,才能夺回原本的一切。可是他们偏偏信奉什么神仙…”

严怀道:“姑娘,神并非冷淡沉默,世间事终有定数,凡人没有我们这般的仙法,是手无缚鸡之力,且只能活一次,若是无神庇佑,心中那杆称早就如高楼夷为平地那般大厦崩塌,人仙神,一向平等,在苦难来临之际,我们仙子也不能乞求什么神的庇佑,就连神自己,也要亲身历劫,有的神不止身死多少次,才能获得一次飞升的机会。战胜苦难的,不是什么上天的神。”说到此,严怀顿了顿,好似也是在跟盛长欢说着话,“战胜苦难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上天的神,也不是什么体内的金丹,而是你自己的心。”

盛长欢明白过来严怀之意,道: “你们凡界中人,也并非都信奉神明,那死在边关的大将,拼死搏斗的将士,都在以实际行动表明,他们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守护身后的百姓,神救不了的人,你可以救。开发民智,破除迷信,不需要仙法,更不需要神力。”

程嘉言面上拂过几分看不出的情感,像是长夜将明,又像是夙夜长宁,她慢慢站起身,眼眸中透着悲悯,柔声细语道:“二位因何寻我,是与上一位来者一样,有事要问神吗?”

见着此人愿意多说,盛长欢兴道:“我想知道我二哥是怎么死的。”

程嘉言道:“神君知道?”

盛长欢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但程嘉言有些犹豫,道:“我试过很多次,将神君请出来,都没有法子。只有戚城主要杀我时,我为自保才能唤出神君帮忙。你们可以试着,来杀我。”

“只能杀你?”严怀道。

程嘉言将目光落去严怀身上,点了点头。

严怀看着盛长欢沉默不语,不知为何觉得盛长欢这是在自我纠结,他凝眉紧锁,心中有些担心。

直到盛长欢的背松软了下去,才听她道:“程姑娘,既然玉蝶选择了你,那还是请你再试一试唤神君出面。”

“她对你下不了手。”严怀道出盛长欢的顾虑,“你与我们无冤无仇,又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是不会对你有任何恨意,更不会出手伤你。”

盛长欢突然笑了,那笑猜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冷笑,又好像是蔑视,只见她走到桌前,拿起还未喝下一口的茶,将茶盖挑起,深吸一口气,道:“这是碧螺春,是个好味道的,姑娘喝过我们这里的吗?人间的碧螺春和仙界的,有什么不同吗?”

程嘉言道:“一个味道。”

盛长欢仔细拿起茶身,又道:“碧螺春香气鲜浓,这清香中还带着些花果的香味,入口香幽鲜雅,回味甘久,不过。”说到此,盛长欢眼神狠列下来,盯着程嘉言,道:“可怜你再也喝不到了。”

言毕,盛长欢将茶碟扔到地上,三步作两步走到程嘉言的面前去,迅速掐住程嘉言的脖颈,用力将其摔在地上,手中的力气随着程嘉言的拍打更加用力。

程嘉言望着满眼都是恶意的盛长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歪过头去,看向她认为的正人君子,可谁知严怀不过是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去,看样子并不打算救她,甚至连一句劝言都没有。

程嘉言受不住咳嗽着,随后大笑几声,抬起脚来踹去盛长欢的小腹,将其吃痛松开了手。

见此,盛长欢甩开严怀前来搀扶的手,将他推至一边去,两手边结印边道:“你不过一介凡人,若是杀你才能唤出神君,那我杀了又如何!”

程嘉言瞳孔放大,立马拿出玉蝶,将玉蝶纸牌展开,结印施法念起咒来:“以固河山,予血之术,借物化物,大开天门!”

话音刚落,手中纸牌幻化作赤红蝴蝶,风寒于天,飞起如柳絮折腰,程嘉言又道:“誉请红莲三太子现身!”

最中央的纸牌闪烁火光,将纸牌从最中心燃烧起来,仔细看去,火光蔓延开来,自火光中冒出一枪头,直冲盛长欢而去。

盛长欢只得后弯腰去躲过,那根银亮的枪头后是一根枪身细长的棍子,严怀一手扶住险些没有站稳的盛长欢,什么也没想,另一手直接抓起银枪来,试图阻止它的轨迹,莫要伤了人去。

火尖枪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枪身烫到了严怀后依旧戾气极大,若非哪吒从纸牌前现身,那火尖枪真的要一□□穿了严怀的身体。

盛长欢站稳后,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扯下严怀的手,抬脚将火尖枪踢回哪吒身边,抓起严怀的手妄想摊开来看,道:“疼不疼啊。”

严怀握紧手,只道:“不疼,没事。”

盛长欢道:“你这靠着蛮力将神器挡住,怎么可能会没事,我看看,该上个什么药,我们走后好去准备。”

严怀侧过脸去,不太敢和十分关系他的盛长欢对视,只道:“真的没事。”

盛长欢从衣袍里翻了半天,发现身上没带什么帕子,只好拽过衣袖,将严怀额头上冒出的汗擦掉,道:“你这都冒了汗,怎么能没事?”

哪吒歪了下头,向程嘉言问道:“你唤我来,看这个?”

程嘉言道:“他们想见你。”

“见我?”哪吒别回头去,对着两人喊道:“喂,听说你们找我?”

盛长欢见说不动严怀,只好对哪吒道:“见过天界神君三太子殿下,小女的二哥在今晚不知被谁所害,已经灰飞烟灭,小女想问,神君可知是谁杀了他?”

哪吒皱了下眉道:“我怎么知道,这死人的事情,该是找阎王老儿,不过他可不是会管闲事的人,唤不出来的。”后对程嘉言一脸失望道:“我还以为是有架打。”

说罢哪吒手打一个响指,消失不见。

盛长欢喊着神君的名字,依旧没有拦下。

红莲三太子的消失,让本就心死的盛长欢更加绝望,她缓步低下头,见着程嘉言向后一退,又同情的向前一步,她叹了口气。

“程姑娘,多谢你。回反间的路和来时一样,不过是时辰多推移了半刻,星宿地点提早了半里。”说罢,盛长欢转回身去,对严怀道:“走吧,先给你包扎。”

两人就要走时,程嘉言突道:“二位名叫什么?”

盛长欢道:“盛长欢,单字一个芙。”

严怀道:“自此我们再不相见,不如相忘于江湖。”

程嘉言道:“盛姑娘,你刚刚对我手下留情,我知你与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同,知你名讳,虽说回了凡间也做不了什么,但每逢佳节心中有个记挂的人也算是不白来一遭。”

盛长欢听不进去程嘉言的话,但还是郑重道:“程姑娘,你既然敢为了凡间的安危孤身一人来此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敬佩你,也相信你可以撑得起你那里的王朝。程姑娘,祝愿你与家人早日团聚,去实现你心目中的大同世间。”

盛长欢言尽于此,走出了夏台。

严怀跟在其后,直至走回城主府,也没有说一句话。

刚踏进城主府,盛长欢就拽过严怀的手,严怀瞬间将手抽回,道:“根本不疼。”

盛长欢道:“你去侧房院子的石桌前等我,我去去就来。”

再等严怀见到盛长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见着盛长欢将草药放下,还是那一副心事重的模样,严怀问道:“你在想什么?”

盛长欢跟着严怀一起坐下,将草药拿出,道:“你将手摊开。”

严怀乖乖就范,盛长欢没有回答严怀的话,将草药抹在严怀已经烫出泡的手心和手指,边扯着纱布,边道:“多谢你。若是有下次,还是不要上前来了,本就是我想去问神君的,你不过是陪我一起,该是我的难我自己担。”

严怀道:“该是我太冷,想到处走走才与你一起,你可不要多想。再说,之前杪衔想将玉蝶送你,你说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应该是你的,那么也自然没有什么苦难是应该让你承受的。”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盛长欢将纱布系好,还特意系了个蝴蝶结,道:“我刚在想,杪衔说二哥死的消息是神君告知的,可神君却说他不知此事,我想着再唤出神君也不是个易事了,但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严怀道:“二公子和大公子的死法很像,说不定是同一个人,既然大公子的死因我们暂时找不到,二公子的死因也是难找,听杪衔说,他到那之后方圆十里的人都寻了遍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所以…”盛长欢在试图理解这段话。

“所以。”严怀看着盛长欢的眼睛,见着她纯净的眼神,却不自觉怔了,但又立马回过神来,继续道:“寻得魔丸,就是突破口。”

盛长欢瞬间挺直腰板,道:“对!找到魔丸,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一切的幕后指使!”

严怀一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说解除魔丸的封印,通过魔丸来找凶手呢。”

盛长欢也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原本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怕我控制不住魔丸,索性就算了。”

“望绥兄。”盛长欢轻念了一声严怀,问道:“在我抓住程姑娘的脖颈时,你为何不阻止我?我以为你会和我大哥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因为我相信。”

“相信什么?相信我?”

严怀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就像是程姑娘说的,你不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我相信你不会真的杀她。”

“看来望绥兄也是个偏心的人。”

“为何?”

“我大哥,是真正光明磊落的一个人,若是当时站在我旁边的人是我大哥,他就算会相信我,也会暂且让我停手,怕我没注意好分寸真的杀了人。我自小就不守规矩,也不是个守分寸的人。我原本以为你也是这样的人,结果你愿意相信我,可见你对我算得上偏心。”

严怀脸上有些羞颜,微张开唇,好似要说什么,但被盛长欢打断:“不过你也放心,我也是个偏心的人。杪衔说神君告知的自然就是神君真的说过,我愿意相信他。神君要管的事情那么多,忘性那么大,许是不记得了,而且对他来说,我二哥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谁会挂心无关紧要的人呢。”

盛长欢决心将魔丸的事情明日再告诉大家,为了有什么对策大家一起想想,索性今日也便算了,于是道:“望绥兄,天色已晚,早日休息。回房后可多注意你的手,不能沾水,也不能贪凉。”

“好。”

看着盛长欢回房,严怀又看了看系成蝴蝶结的纱布,不自觉笑了。

再待他走出院子,迈过台阶,察觉到月光带来的寒意时,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他的确愿意,在任何情况下,都去相信盛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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