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风零不知道,每次她说谎时,都会一本正经,话语僵硬。
鸦棠脑回路与常人不同,知晓昨晚风零偷听自己的女王的对话,并没有感到私密被侵犯。她又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会风零在她眼里也不是家长,而是未来长大之后迟早会拿下的妻子。
鸦棠有一种窃喜,上辈子风零曾说:“听墙角这种事,非大丈夫所为。”风零不喜一切不光明正大的行为举止,如今为了自己,却愿意低身做自己厌弃的事情。可见,这辈子在风零心里,自己还是有些特殊的存在。别人不在乎这点小特殊,鸦棠却在乎得很。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在风零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如此想着,她眉眼带笑,整个人喜悦不少。原来风零昨天晚上就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而后,鸦棠脸色又忽变。
昨天晚上?惨了,昨天晚上她与怀云的所有对话,风零没有听了去吧。
“你昨天就来了吗?”鸦棠问这话其实有些心虚,为了不显得自己心里有鬼,她故意睁大眼睛直视风零。
风零自然不是,她来这里两天了,一直在找鸦棠的行踪。但一个家长又怎么会让小孩看出自己能力不足,风零抿了抿嘴唇:“昨晚刚来。”说这话的时候,她又抬头看着前方,面上表情全无。
而鸦棠因为心虚,也在风零说话的时候转过眼睛。两人心神各异,半晌,鸦棠又状似无意问风零:“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风零一听,正色面容:“我问你的问题想好了吗?”
鸦棠听到这话,不由自主想到昨天晚上怀云问她的话,怀云问她:“你愿意和我一起谱写卡洛的新历史吗?”
那一瞬间,屋子里忽然变得很安静,连外面花蛇寻常游动的声音也消失了。鸦棠当即被这话问得愣住了,她的大脑运作了很久,才想清楚怀云话中的含义。
怀云想让鸦棠永远留在她的身边,尽管鸦棠有些纳闷,她不知道怀云是被她身上的哪一个地方吸引,才忽然有了这样的决定。
怀云病气环绕她的身体,看得出一脸倦容,然目光坚定,面上只差没写“势在必得”。整个天下,整个云上城,有谁能拒绝女王如此丰厚的条件呢?
尤其是这么一个自身难保,又努力在一次次困境中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小不点。
“对不起。”鸦棠一出口,低下了头,她望着脚尖,想的是遥远的不知道距离卡洛位面有多远的地球。
鸦棠拒绝了怀云的请求。
怀云一瞬间面上闪过许多情绪,惊讶,不甘,愤怒,难以置信。没有任何人敢违抗她的命令,敢拒绝她的请求。
女王如此卑躬屈膝对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孩发出请求,竟然被拒绝了。简直是天方夜谭,更是整个云上城的笑话。
倏忽间,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掌快速覆上鸦棠的脖颈,随即用力收紧。
鸦棠这才发现,原来看似柔软的躯体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恰在她喉咙处的手掌牢固得像是锁链。
鸦棠的瞳孔不自觉睁大,她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怀云的手中逃脱出来,皆以失败告终。
“尔等岂敢,岂敢拒绝!”女王的眼睛充斥着冰蓝的血丝,像是有美好的湖泊溢满在她双眸中,快要流出来一样。
女王愤怒,她身上有着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气势,被冒犯的愤怒几乎席卷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她想把那细嫩白皙的脖颈掰断,还想把这小人丢进蛇池。
如此鲜美/幼小的身体,想来应该很美味。
鸦棠真的觉得自己鼻腔中能够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死亡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又好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恍惚间,鸦棠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她又变成了那个在宇宙中四处飘荡的游魂。然后有一天,她在茫茫漆黑的宇宙中看到了一团黑金色的星云。
星云好美啊,鸦棠不知不觉就被吸引,等她靠近星云,就被一阵强光刺伤了眼睛。混沌间,鸦棠看到了宇宙尽头悬在虚空中的镜面。镜面上反射着一把发光的钥匙,这钥匙真的好像她的开天匙啊。
鸦棠缓缓伸手摸上了开天匙,眼看着她的手快触碰到了钥匙,又一阵眩晕。
等鸦棠思想清明,她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怀云的面前。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没有痛感,也没有阻塞的感觉。而怀云躺在床上正看着鸦棠笑,她问鸦棠:“你真的是神女吗?”
鸦棠的精神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被怀云掐住脖颈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怀云对她的问话和她脑海中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模一样。
鸦棠内心不安,她抿了抿嘴唇,手指紧紧攒着衣角,不住地颤抖:“如果你想让我当神女,我便是整个卡洛世界里唯一的神女。”
怀云听完这个回答眼睛里有了光彩,她很讶异,这小孩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不谋而合。
“说说看你的想法。”她冲着鸦棠缓缓抬起下巴,显然期望能听到一点儿新鲜的东西。
怀云现在还没有说让鸦棠留在她身边的话,也就不会在听到拒绝后掐着鸦棠的脖颈,让她喘不过气差点死亡。
鸦棠趁机为自己争取机会:“我想,王并不想一辈子待在云上城里做一个小小的城邦女王吧?”
见怀云眼中并不反感抵触,反而安静地听着,鸦棠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如王所见,我看起来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卡洛所有人的血液里,无一不是冰冷的蓝血,而我的血液是温暖鲜艳的红色。我来到卡洛这个世界曾听部落里的人私下议论过,他们说太阳帝国的历史记载中,只有神女的鲜血才是温暖鲜艳的红色。”
“没错。”怀云笑了一下,“这跟我想踏平整个卡洛大地,又有什么联系呢?”女王的手臂虽然受伤了,并不妨碍她拿起一把弯刀继续在手指中把玩。
怀云竟然直接没有在鸦棠面前隐藏自己的野心。鸦棠的眼睛不由自主被那把弯刀吸引,她好害怕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就被怀云一刀刺进身体。
“王且听我慢慢讲来。卡洛的人都知道太阳帝国,也都了解关于神女的传说。但是我猜,没有一个人知道神女来自哪里。”
“那你知道吗?”怀云的话轻得随意,显然没把鸦棠的话放在心上,她不相信鸦棠知道神女的消息。
“我知道。”鸦棠平静丢出一枚炸弹消息。
怀云轻笑:“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知道?”她正不在意般玩着刀,此时听到鸦棠说自己知道神女来自何方,再加上鸦棠平静的眼神和表情不似作伪。饶是平时再冷静的女王,此时得知这惊人的消息,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随意的掀开薄被,赤足站了起来,完全不顾她的裙摆皱成一团,甚至打了结拖在身后。
那双细长美丽的手攀上鸦棠的肩膀,严肃对视着她的眼:“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神女的消息告诉我。”
她的弯刀在鸦棠眼前一晃而过,“否则,我就杀了你!”
鸦棠在怀云的逼迫下,和怀云面对面坐上了房间里的软榻。怀云从枕头下掏出一把绿色的哨子,她轻轻一吹,宫殿蛇池中各处的毒蛇,五花八门的蛇纷纷冲鹿房游动而来。
这些蛇攀爬在鹿房四周的每一个角落里:花园的每一株鲜花丛中,高大的树木枝桠上,房梁下的琉璃瓦上......它们双目竖瞳,湖泊色的眼睛警觉地盯着前方。一旦有人靠近,一律生吞活剥。
怀云从来不信任何人,她只信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们”。
随着一声声尖锐短促的哨音,鸦棠听到了地面被爬动时发出的“悉悉索索”声音。她想到宫殿中无处不在的毒蛇,感到四肢僵硬。
“说吧,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你知道这些秘密,不会有人再知道了。”怀云的笑容很美,她勾唇的时候像蛊惑人心的精怪。
鸦棠吞了吞口水,莫名地有些紧张,开始向怀云讲述自己的故事:
“在卡洛之外的世界里,还有无数个世界,这些世界和卡洛一样普通寻常,每一个世界中都有上位者和普通人。唯一和卡洛不同的,大概是外面的世界里,很多人的血液都是温暖的红色,所有人的长相也各自不同。”
怀云似乎不相信:“所有人都是红色的血?”她的眼睛里带着警告,仿佛鸦棠一旦说了谎言就杀了她。
鸦棠顶着怀疑,继续说下去:“是的。这只是最普通最常见的一件事情,就像我来卡洛之前,从未想过有一个世界里的人,他们的血液是冰蓝的。”
怀云示意鸦棠继续说下去。
“并且,外面的每一个世界,文明之间的发展也各不相同。你若问我为什么敢当唯一的神女而不怕暴露,那是因为我知道的信息,足够颠覆整个卡洛。”鸦棠说完这话,认真看着怀云,她这次是在谈条件,而不是被威胁。
她可不想因为怀云一个变态的想法,自己就死无全尸。
“我用自己知道的东西,帮助你征服整个卡洛。但是在此之前,你得答应不再随便威胁我的生命。”鸦棠看着怀云眼睛里思考的光芒,怀云显然听进去了。
“而且,我拥有的东西远超过你想象,你为我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我保证在你统治的长远时间里,你永远是卡洛唯一的王。”鸦棠刚说完,弯刀就刺到了她的喉咙前。
怀云冷得像是一条毒蛇,她笑声清灵,又带着鬼魅的甜腻:“好大的口气!但你还是太天真了。”
弯刀抵进喉咙又一厘,鲜血顺着鸦棠的肩颈往下流。
“能够随便颠覆一个帝国的人,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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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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