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的学习比想象中的要简单快乐许多,转眼鸦棠已经在新班级待了将近三个月了。鸦棠很好地适应了各科目的学习节奏,能够偶尔动一下小脑袋,不至于生活太枯燥,也不会分去她生活重心的额外精力。甚至于,鸦棠勉强交了一位新鲜的朋友:威廉·珀西。之所以说是勉强,全因为鸦棠发现,在威廉的口中,原来全班同学都是他的亲爱的朋友。而她,也不是很把威廉看做朋友,他们这段友谊,可谓是相当塑料了。
这不,体育课上,威廉刚跟他其中一位好友打完羽毛球,就屁颠屁颠拿着球拍朝鸦棠走了过来:“我最亲爱的朋友,你怎么一个人独自在这儿叹息呢?”威廉刚靠近鸦棠,就听到了她低声叹气。鸦棠自然不能告诉威廉,她正在发愁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三个月以前,鸦棠还能不费劲地活蹦乱跳,那么三个月过后,她光是走几步远一点的路,就要喘气半天。不要提参加体育课了,鸦棠连最轻松的羽毛球都不能玩,只要她跑动起来,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掌攒住,捏得她的心脏喘不过气。
说来奇怪,鸦棠渐渐发现一个规律:每当她对开天匙的时间控制能力多一分熟练,她的身体力量在那之后就愈发虚弱。身体里像藏了一只吞噬能量的巨兽,源源不断的能量被汇聚到里面,怎么都填不满那个黑洞。自从发现了这个奇怪的规律,鸦棠产生奇怪的联想:会不会,其实她上次检验报告说心脏出现老化,其实是这个奇怪的现象导致的假象呢?
但无论是不是假象,鸦棠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整整三个月过去,风零除了几次固定回家聚餐,询问一下她和风莎的学习和生活,其他时间都待在离加尔玛市很远的首府。她找不到机会问风零关于玄镜的事情,而三个月以来,风零好像也有意识地躲着她,闭口不提玄镜的事。
离鸦棠的六岁生日只有一个多月了,再找不到长生不老药,鸦棠怀疑自己在手术之前就能轻易挂掉。“我在想,”如今正式迈入了冬天,远处暖阳洒在枯黄的草地上,鸦棠穿着冬日的加厚制服,踩着棕色的小皮靴从操场边的长椅上站了起来。“大冬天的打羽毛球,实在太冷了。”鸦棠又叹了一口气。如果她身体没事就好了,其实打一打羽毛球,能加速身体的脂肪燃烧,就不用傻傻坐在这里被冻得脸部通红,简直愚蠢至极。
“嘿!你不运动,不会更冷吗?”威廉带着一顶橘黄色的针织的毛线帽,尖尖的帽顶上坠了一个小圆球,听说是他的奶奶为他特意缝制的。毛线帽压住了他棕色的卷发,遮住了清澈的绿色眼睛。但威廉长得还是好看,哪怕他现在的鼻尖已经冻得血红。“不会呀!”鸦棠带了一顶毛毡的贝雷帽,她可爱地弯起眼睛,托她自己保养皮肤的福气,如今的肤色又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鸦棠笑弯了眼,又举起两只带着可爱的仙人掌样式的手套。威廉一下子明白了鸦棠什么意思,他无趣地跟着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原谅你了,我的朋友,毕竟你只有五岁。”威廉拉着鸦棠的手臂,把她一起摁在了长椅上重新坐下。他放弃了鼓舞鸦棠运动的想法,坐在鸦棠的身边开始长吁短叹:“说真的,还有一周,我们就要进行学年考试了。那意味着整个漫长的冬天再也不能见到您,我的朋友。”
“是吗?”鸦棠眼睛神采奕奕,原来下周就要学年考试了啊。那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放假,而她有大把的时间和借口赖在风零身边了。“我怎么感觉,你对和我分别这件事充满了庆幸和喜悦?”威廉敏感地看着鸦棠。
鸦棠在塑料兄弟的观望下,心虚低头,她用手指蹭了蹭鼻尖:“没有啊,我只是一想到冬天到了,圣诞节就不远了。”鸦棠为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对噢。”威廉也想起这事,说到圣诞节,他兴致盎然:“小鸦棠,等圣诞节那天,我送你一个惊喜吧!”
“什么惊喜?”鸦棠一脸莫名。威廉趁机从长椅上偷偷跑开,他奔跑的身影回眸,绿色的瞳孔在苍茫的冬寂中格外闪耀:“惊喜,说出来,就不美了!”风把他的声音吹到了鸦棠耳窝里。不过是个小孩子呢,鸦棠才不相信他的所谓惊喜,无非就是圣诞节的礼物。想到这儿,似乎她也该为风零准备一份圣诞礼物才对。
学年测试很快在期末的铃声中结束了。结束了学年考试,意味着明年开始,这批学生将如约进入小学的毕业班。鸦棠走出教室,纷纷和同学们告别。和幼儿园的班级生活不一样,或许真的像风零说的,四年级的学生更成熟一些,在这个班级里,鸦棠是最小的孩子,再加之平时笑测验优异的成绩,倒没有别的男孩女孩特意对她找过茬。
不过,学年考试结束这天,还是发生了一点小事情。当鸦棠走出教室的大门,从旋转楼梯往下迈步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楼下匆匆跑上来。是K-5班的凯里,他看见鸦棠一把拽住了她:“鸦棠,出事儿了!珍妮和风莎大打出手,珍妮拿石头把风莎的脑袋砸出了血!”凯里拉着鸦棠就飞速往楼梯下跑。
从小学区到幼儿园区,要绕过一片草坪长长的弯道。可是凯里来不及走上弯道,他直接拽着鸦棠从草坪上的花园穿过。还好,现在是冬季,花园里的鲜花大多都枯萎藏匿在泥土的表层下,凯里才不至于被管理花园的园丁骂一个半死。鸦棠庆幸自己最近停止了对时空能力的练习,她身体里弥留着虚弱的力气撑着,饶是如此,赶到幼儿园教室前,她的心脏也像被坼裂一样疼痛。
鸦棠咬着苍白的嘴唇,推开围在教室门前的一群小孩们走了进去。看见是鸦棠,其他的孩子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鸦棠在他们心中自有了不得的本领,幼儿园学生暂且无法想象怎样跟四年级的学生相处,可是鸦棠直接用成绩考上了四年级。对这群只懂炫富攀比的小屁孩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教室里,前面的几张矮桌被撞倒在地,看得出场面一度混乱难堪。此时珍妮失魂落魄坐在风莎的旁边,而风莎的脑袋汩汩流血,却还能挣着眼睛龇牙咧嘴坐在地上瞪着珍妮。这么一幕多么熟悉,想来她曾经也被风莎这样推倒在地。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但风莎的体质真让人羡慕啊,被石头都给脑袋砸了一个窟窿,还能生机活力怒瞪始作俑者呢。
鸦棠忙走到风莎面前蹲下,虽然她不太喜欢风莎的性格,两个人在家里也话不投机半句多。通常是除了一起上下学和吃饭,两个人就再也没有除此之外的接触交集。然而鸦棠是约克家族的一员,风莎也代表了约克家族的脸面,她在学校出事,鸦棠不得不管。鸦棠的手轻轻触碰到风莎的脑袋,风莎直往后挪了一下。
“别动。”鸦棠的话语里满是命令,风莎一下子安静得像是鹌鹑。她的脸上不知是被鲜血染红了,还是羞怒的,红彤彤的,在冰冷的教室里,极配她头上的鲜血。鸦棠检查了一番风莎的头部,原来只是被砸破了一块头皮,所以流出了一些血。她放心下来,随即不慌不忙问周围的同学:“导师呢?”
这么大一场争斗,为什么没有看见金。风莎听到鸦棠的问话,羞愤难堪:“是我威胁他们不准告状的,金老师正在和其他幼儿园老师开会。”
“为什么?”鸦棠觉得蹊跷,以风莎的性格,这种自己被打的占理事情,应该首先告状才对。珍妮看风莎终于开口说话了,心中的那一点害怕彻底消失。她嘲讽着小脸:“因为风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那双眼睛嘀咕转,一看就直到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风莎说......”
“闭嘴!”鸦棠和风莎异口同声。只不过鸦棠的声音带着冷静的命令式语气,风莎带着秘密被揭穿的愤怒。听到鸦棠的声音,风莎讶异看了她一眼,又别扭转过头,再也不愿意看鸦棠。鸦棠着实觉得,今天的风莎有些不太对劲。
珍妮的话被两人堵住,她生气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愤怒离开。“站住!”鸦棠也从地上站起来,她厉声喊住珍妮:“珍妮小姐,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你可知道,将自己班的同学大打出血,是要被记处分的?”
鸦棠气势逼人,她非常生气。如果不是珍妮和风莎这两个捣蛋鬼惹出事情,她又怎么会被没有眼力劲的凯里硬拖到这里呢?鸦棠的心脏还在疼痛,越疼痛,她越是觉得这群幼儿园的小萝卜头实在太不懂事了。如果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些熊孩子,实在难解心头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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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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