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神的祭祀开始了。xinghuozuowen
紧闭的王宫大门被打开, 墨丘利着红色的拉塞鲁那从王宫的大门走出,迎接他们的是披坚执锐守在道路两旁的士兵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群。这是墨丘利自继承罗马以来进行的第三场大型祭祀,而对于西塞罗来说却是第一次。
几乎所有罗马人都涌到了王宫外, 那宽阔的可以让两辆象车并肩通行的街道被挤的水泄不通。数以万计的人,数以万计的目光, 在西塞罗停下脚步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墨丘利微微侧过身,带着兄长的宽厚与包容将手掌递了过来,“走吧,西塞罗。”
西塞罗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墨丘利用力握了一下, 似乎向他传递着勇气。西塞罗不再迟疑,与墨丘利并肩走了出来。
灿烂的阳光洒下, 这两位相貌截然不同, 却都英俊的仿佛蒙受着神恩的年轻大帝目光交错开,各自望向四周的平民。热烈到极致欢呼声在忽然间爆发出来, 就像是在火上炙烤已久的热水一样沸腾。
当然,隐藏在人群里的除了爱戴他们的罗马人, 还混杂有特别的面孔——已经离开王宫的乌纳斯,目光如炬看着他们。
在乌纳斯身旁是他的亲信阿利亚,他看着墨丘利难以置信的感叹, “竟然真的会有人把自己的权力分给别人。”
乌纳斯乔装的瓦卓在赛特王宫之后,也离开了王宫——瓦卓是密涅瓦的亲信,在密涅瓦死后, 就没有人再注意过他了。
“即使他们是兄弟,这么做也——”阿利亚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兄弟’两个字而阴沉下脸色的乌纳斯, 抛下他穿过人群离开了。
……
墨丘利和西塞罗已经来到了神庙前,这是建在罗马王城中最大的神庙,十二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三角形的穹顶,穹顶之上,雕刻着照耀万物的太阳神。
站在石柱旁迎接他们的,是年轻的营造官,对方和赛特相似的穿着让登上台阶的西塞罗有了片刻的怔愣。
“祭祀仪式已经准备好了,请和我来。”营造官向他们稽首。
在营造官的带领下,西塞罗和墨丘利进入了神庙中。因为在这里终于不用面对自己的平民,处理完公务就匆匆赶来参加祭祀的墨丘利悄悄垮下了肩膀,一路上都十分沉静的西塞罗却在进入这里之后,像是期待什么似的一直翘首望着前方。
终于走到最后一扇石门了,雪白的神像在两人面前罗列开。在神像中间,站着圣洁的大祭司。
在赛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连墨丘利也忍不住怔愣了半晌——没有比黑色更能衬托金色的神圣与高贵的了,半圆形的纯金色圣冠上缀满了金树叶与白色的宝石,仿佛让赛特英俊到极致的面容,正在往外焕发出一种圣光。
——也许此刻占据这个皮囊的,正是某一位美丽的神灵吧。
除了这个理由,墨丘利无法解释自己在与这个男人对视时,心中所产生的那一阵悸动。
西塞罗走到了赛特的身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赛特,当赛特抬起手来时,他反射性的将双手捧成一个接受恩赐的模样——成熟饱满的谷物从赛特的指缝间滑落下来,撒向西塞罗的手掌。
这正是祭祀农业神的一环。
墨丘利也是如此的走到了赛特面前,伸出双手捧成一个承接恩赐的模样。相同的谷物洒落到他的手上,带着赛特的体温和丰饶的香气。墨丘利看着在自己手掌中堆积出来的谷物,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赛特——西塞罗虔诚的神情并没有打动他,他的目光始终向下,带着一种悲悯和极致的冷漠。他似乎真的成为了神明。
……
祭祀结束,离开神庙的赛特回到了宫殿中。因为密涅瓦的去世和西塞罗的离开,这座宫殿似乎一下子冷清了起来,在他望着一棵枯萎的树发呆的时候,一个女官自他身后走来。
“大祭司。”
赛特回头看了她一眼,对方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去,“刚刚有士兵说,他们在宫外遇到了和人斗殴的瓦卓。”
听到瓦卓两个字,赛特神色微妙的发生了一些变化——他自锡金回来之后,这个密涅瓦安排来保护他的亲信,忽然在王宫中消失了。赛特一直猜测他是在密涅瓦死了之后,返回了自己的部族,没想到他并没有离开。
“他人呢?”
“已经被送回来了。”随着女官话音落下,赛特看到了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被士兵搀扶了过来,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垂着头像是一只任人处置的死狗。
因为密涅瓦的缘故,赛特也不可能不管他,“他怎么了?”
“他忽然发疯,四处攻击别人。”士兵说起来还心有余悸,这个在王城中闹出巨大动静的男人,被四五人合力才压制住,“我们抓住了他之后,他就忽然昏倒了。”
赛特走过来,他从瓦卓身上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出于对宫外来的人的警惕,赛特将瓦卓手臂上那根残破的绷带揭开,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疤痕——这疤痕打消了赛特对瓦卓身份的疑虑。
“送他去休息。”
士兵们将瓦卓拖走了,等他们将瓦卓送到赛特的宫殿,将他丢到坚硬的床板上离开之后,这个本应昏迷的男人在阴影中睁开了眼睛——他自然是顶替瓦卓的乌纳斯,他听说了赛特回来的消息,故意假扮成瓦卓引起骚乱,让这些人把自己送回到赛特身边。为了让赛特相信他,他还耍了一个小小的手段——他早就在自己的手臂上制造了伤口,用来应对赛特对于绷带下那个人的怀疑。
现在他如愿又回到了赛特身边。
缺乏阳光照射的房间里荫凉而昏暗,瓦卓睁开眼睛,审视着这和他离开之前没有任何区别的宫殿——密涅瓦当初安排他保护赛特,为了他更好的践行自己的职责,特地将两人安排在一个宫殿中。
在那晃动的绿松石帘子中,就是赛特的床榻。
瓦卓闭上了眼睛,他在等待着赛特。
……
夜幕低垂时,赛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只他并没有进来,在门口就被谁拦住了。
瓦卓从门的缝隙中,看到了垂坠着的深红色衣摆。在今天的祭祀中,他看到两位年轻的罗马大帝都身着这个颜色的拉塞鲁那。
赛特接下来的敬称,也验证了瓦卓的猜测。
“大帝,这么晚了您怎么会来我这里?”
西塞罗的声音,“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赛特。”
门被打开,年轻的大帝与刚刚上任的大祭司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我一直想和你好好的谈一谈。但我一直压抑着自己——因为我知道,我得先把其他的事处理好。”两人背后是皎洁的月光,但因为两人是逆光的,瓦卓并看不清两人的脸。但从西塞罗急迫的语气来看,他似乎是急急的想要向赛特剖析自己,“现在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
赛特沉默着。
西塞罗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的,然而面对着赛特,他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用双手扶住赛特的肩膀,在他面前低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在心中翻涌的情绪。
“大帝……”
“我不要这样的称呼!”西塞罗讨厌这个称呼,就像密涅瓦至死都只是赛特口中的王妃那样。
“西塞罗。”赛特纠正成了西塞罗想要的称呼。
西塞罗抬起头来,在别人眼中,他已经是个合格的统/治者了,然而在赛特面前,他却永远偏执幼稚的不像话,“别再离开我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你明明答应过,永远不会从我身边离开的。”
西塞罗抓住赛特肩膀的手收紧,赛特感到了一丝疼痛。
“对不起。”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了,西塞罗连忙松开了手——从密涅瓦去世之后,他对赛特的依赖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疯狂了。
赛特对西塞罗是有一些愧疚的,他明知道西塞罗只有他和密涅瓦,但在密涅瓦死后,他还是为了锡金离开了西塞罗,那段时间他不知道西塞罗一个人是怎么煎熬过来的——当然,这仅仅只是愧疚而已。
努力控制情绪的西塞罗,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赛特抱住了他——和他温热的身体相反,他的心冰冷而坚硬。他知道随着西塞罗势力的巩固,他要从西塞罗那里获得更多的东西。就像他曾经从密涅瓦身上获得的那样。
“有些礼仪是必须要遵守的,无论是王妃还是你。”赛特的手抚摸着西塞罗的头发,而后下滑,落到他的脖颈上,让他能更近的靠近自己的怀抱,“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
怎么可能和从前那样?
西塞罗已经不是赛特认为的那个渴求关注和保护的孩子了,赛特给予的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远远不够。他再不满足倚靠在赛特怀里,他想要用自己的手臂抱住赛特,他想要捧着赛特的脸,让他只能看着自己,他想要赛特看见他硬的疼痛的欲/望。
“那就吻我吧。”
“你已经好久没有那样奖励我了。”西塞罗因为出生时孱弱的体质,在幼年时时常因为被逼迫着运动,那时候他经常带着满身的伤痕含着眼泪入睡,而赛特会安抚似的吻掉他眼睛下的眼泪,说是对‘勇者的奖励’,后来到了西塞罗十二岁的时候,密涅瓦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将这个让西塞罗无比期许的奖励就这么取消了。
现在他已经二十岁了,已经由幼年步入了成年,但他仍然在期待着这个奖励。
赛特与西塞罗的目光相对,他无法从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眼中看到更深更复杂的情绪,所以只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就吻向了西塞罗的脸颊。这本来是个一沾即离的吻,然而西塞罗却按住他的脖颈,将一个吻强硬的覆在了赛特的嘴唇上。反应过来的赛特想要挣脱,他按在赛特后脖颈上的手,却紧紧的压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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