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罗似乎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第一次以那种冷漠的目光直视着墨丘利。jiuzuowen
墨丘利想到了很久之前,两人站在王宫的钟塔上的共同盟誓,只想不到时间如风, 人事如尘。
西塞罗昂首与他擦肩而过。
“西塞罗——”墨丘利叫他的名字,只有出口时才发现如此的艰涩和沉重。
西塞罗停下脚步。
“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墨丘利复述着那句已经掩埋在回忆里的盟誓, “无论外因如何,我们都是最好的兄弟。”
“我流亡埃及时,你不曾记得这句誓言。”
“伊西斯毒杀了我的母亲时,你不曾记得这句誓言。”
“现在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你却提醒我——要记得这句誓言。”曾经温柔敏感的罗马王子,早已死在异国的夜色中。
墨丘利又咳嗽起来, 可比起咳嗽时牵连肺腑的阵痛,他的胸口似乎更压抑, 更痛苦, “我尽力的在弥补你了……”如果不是因为太过信任这句盟誓,他不至于落的现在这个大权旁落的下场。或许说, 奥修的离开就已经击垮了他。
“罗马只应由一个人统治。”
“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
……
墨丘利是个极度坚强又极度脆弱的人, 他坚强在无人能够摧折,脆弱在只要从他心里往外一敲,某些东西就会顷刻间碎落一地。
但他并没有不战而败, 他仍旧不认同西塞罗的主张,在自己大病初愈后积极的参与政务,试图将倾斜向西塞罗的权力平衡过来。可西塞罗太像父亲了, 接连的胜仗让他极得民众的拥簇,而墨丘利之前推行的解放奴隶的法案则因为得罪了太多高庭而致使他连这一部分的支持也失去了。即便仍有人效忠他,那些势力对于日渐壮大的西塞罗而言仍旧太过微薄。所以在僵持了四个月后, 落败的墨丘利被迫放弃自己的权力被西塞罗软禁了起来,但对外则宣称养病来安抚平民。
墨丘利知道他接下来就是肃清自己扶持的势力,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被软禁后不久,就传来大祭司在宫外参加祭祀时被刺身亡的消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西塞罗的反应——西塞罗只在匆匆的安葬了大祭司之后,就着手准备起了自己的婚礼。
这一件接一件的事令墨丘利有些猝不及防。
他不敢相信那个男人会死,更不敢相信西塞罗在得知赛特死后的反应会这样平淡,甚至紧接着就准备起了自己的婚礼。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可又有些不敢相信。
……
赛特醒了。
他的脸颊贴在柔软的毯子上,脚趾则被柔软的纱幔轻触着。来自身体内部仿佛被翻搅过一样的疼痛,随着他恢复的知觉,像是黑暗中爬过来的动物一样肆意在他身上攀爬。
痛。
痛的厉害。
他的记忆没有中断也没有空白,他能够清楚的回忆这疼痛是谁制造的,他甚至还能记的那个人趴在他脊背上,满是幸福的低语——
“我终于将一切都拿回来了。”
“永远陪着我吧,赛特。”
紧促的呼吸,一次一次的舔舐,咬上来的牙齿,被分散的疼痛。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正常……吗?
抵着纱幔的脚掌蜷缩了起来,躺在黑暗中的赛特闭上了眼睛。
……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层层叠叠的纱幔被掀开,望进来的正是西塞罗。他看着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刺死,如今只独属于他的大祭司,抬首望了过来。
覆盖在他眼前的纱上,已经微微有了些湿润,像是被眼泪所浸湿的。
此刻,祭司已经不再是神庙里那圣洁的模样了,他躺在毯子上,双手被纯金的铁环铐牢。他浑身伤痕累累,齿痕从他的脖颈一直蔓延到他的脚踝。
太凄惨了。
“赛特。”一想到这个人以后不用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他只独属于自己,西塞罗的语气就忍不住欢欣起来。
魔药发挥了效用,随着他的靠近,赛特也主动的靠了过来。
“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呆太久的——我会给你新的身份,还会为你建起一座宫殿。”唯一能阻挡他的墨丘利,也已经被囚禁了起来。
赛特的头发铺散在西塞罗的膝盖上,在他分开的手掌间,像是蛛网一般的张开。
“你会成为我唯一的王妃。”
赛特脖颈上的牙印,似乎正在引诱着他再度覆盖上去。英俊到无以复加的男人,璀璨的金瞳被遮掩,落难一般的匍匐在他的面前。
这一切的一切都叫他意乱神迷。
牙齿抵了上去,他却没有再去咬伤他——西塞罗也讨厌弄伤赛特,可是有的时候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战争所带来的后遗症,让他在极度兴奋的时候难以控制自己破坏什么的**。
但现在他可以。
用舌尖温柔的抵住赛特脖颈上的伤口,一丝丝的血腥味从味蕾传来,逐渐遍布他的口腔。
“你终于能永远的属于我了。”
属于……他?
他本来就该属于他。
赛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总要反复确定这件事。明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不是吗。
西塞罗揭开赛特眼前的纱布,那双涣散的金瞳在一瞬间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喜欢这个样子的赛特,离开他时清醒冷静,靠近他时就会变成这个模样的赛特。
他知道是魔药的作用,但只要赛特属于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如果不是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所有的魔药喂赛特喝下,让赛特永远的属于他。
西塞罗贴近了赛特的唇瓣,赛特闭上眼睛,柔顺的回应,他的手指穿过了赛特的手指,握紧了,而后翻身坐在了赛特的身上。
之后就是他们已经做过了很多次的事。赛特的额头抵在毯子上,沉浊的吐息让他的脸颊变的滚烫起来。在西塞罗仿佛永远不得餍足的索需中,赛特涣散的目光中开始有了一丝动荡的神采。
滚烫的手掌从身后伸了过来,覆在了赛特的眼前。
西塞罗的胸膛紧贴上来,接着是他的声音,“真想永远遮住你的眼睛,让你这双独一无二的金瞳,只记得我的模样。”
这一句话仿佛让赛特清醒了过来。
那天被西塞罗哺喂到口腔中的苦涩魔药,如闪电一般掠过他的脑海——为什么会觉得合理?为什么会跟西塞罗做这样的事?
赛特的头颅被迫往后仰去,西塞罗难以抑制的再度咬住了他的脖颈。
痛。
“西塞罗——”他为什么会跟西塞罗做这样的事情?
听到赛特呼唤自己名字的西塞罗停滞了下来,他从身后抱住了赛特,极力想要挣扎的赛特却因为双臂被紧缚住而无法挣扎出来。
“停下来。”这三个字对西塞罗而言,只是微不可闻的气音。他不知道魔药效果衰退,赛特已经恢复了神智。他更不知道这对赛特而言是多大的羞辱,他更热烈的抱了赛特,同时一遍一遍的在赛特耳边重复,“赛特,你永远属于我。”
……
西塞罗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平民。那个女孩是他随意从人群中选取的,他不在意对方的长相,也不在意对方的目的——反正在她的身份‘借’给赛特使用之后,‘她’都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挚爱。
那个被西塞罗看中的女孩,激动的热泪盈眶,“明明您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会是我——我那么普通。”
“我也不知道。”允许她坐上自己的象车,跟随自己一起返回王宫的西塞罗微微一笑,“但我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她如那个被西塞罗利用之后,惨死在他手上的公主一样步入了这个名为爱情的陷阱。
“跟我回王宫吧,然后成为我的王妃。”
注视着英俊的西塞罗,女孩点下了头。
……
不赞同罗马大帝迎娶一个平民女孩的人不算少,但在西塞罗强硬的态度下,这些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最终婚礼定在一个月后——本来可以更快的,但西塞罗迎娶的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位王妃,哪怕对方出生平平,他也许诺要给她一场足够盛大的婚礼。
不明真相的女孩沉醉在了这世间最美妙的幸福中,她不知有一人在此刻正备受着折磨——摆脱魔药效力的赛特为了不再次被西塞罗以同样的手段控制,他不得不接受西塞罗的侵犯。
每当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在贴近自己时变的癫狂与痴迷,每当他被西塞罗更年轻的身体压制在身下时,赛特就会觉得痛苦万分。可他不能表露出来,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所影响了,这让他对西塞罗有了一些恐惧。
西塞罗却不自觉,他抱着赛特汗津津的身体,像是从前那样将头埋在他的脖颈中,“赛特,我已经找好了你的替身,只等婚礼结束,你就能够成为我名正言顺的王妃了。”
他将以宠爱为囚牢,将自己的王妃永久的禁锢在建成的宫殿之中。他不会给任何人发现赛特的机会。
因为背对着西塞罗,因为刚才的侮辱身心俱疲的赛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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