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涅瓦来到大帝的宫殿时, 伊西斯正从大帝的身旁退开。gsgjipo两人短暂的交睫,以伊西斯的退让为结束。
密涅瓦看到了大帝身旁的**官,这个连她也无法收买的人, 正低头用象牙在蜡板上记录着什么。密涅瓦一瞬知道了大帝传唤她过来的原因,她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 观察提笔准备记录什么的**官。
过了一会儿,墨丘利和西塞罗也被召唤而来,两人进来时分别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密涅瓦从容淡定,伊西斯却格外紧张。
帘子被两个侍者拉开,**官开口,“请两位王子上前。”
墨丘利和西塞罗进入了帘子里, 看向躺在病榻上的大帝——这位在年轻时将罗马的版图扩张十倍,被民众当成神祇一样信奉的男人, 在他们到来之后才缓缓睁开了浑浊的眼睛。
“父亲。”墨丘利叫他。
他有大帝年轻时的神韵, 果敢坚毅,生来就是一位征服者。而他身旁的西塞罗, 温和柔秀,没有比他更合适治理一个国家的了。
“我将把我所拥有的权力, 一分为二的交给你们,包括我的军队,我的财宝。”
**官开始记录起来, 坚硬的象牙在涂抹了一层蜡的木板上划刻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密涅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西塞罗将得到官员的任命权,墨丘利则拥有军队的统率权,我相信在你们共同的治理下, 罗马会比现在更好。”大帝握住墨丘利的手,将他的手心放在西塞罗的手背上。
西塞罗与墨丘利对视了一眼,而后回首看了一眼帘子外的密涅瓦, 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的开口,“父亲。”
**官的记录停了下来。
“我觉得我现在还太年轻了,我没有能力负担起这么大的责任。”西塞罗感受得到,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来自身后的密涅瓦不可置信的目光,“我想要恳求您,能允许我去我的领地上磨砺两年。我将在那里,学习如何能成为一个和您一样的不凡的人。”
“这是你的心声吗?”大帝自然明白这两年意味着什么。
墨丘利握紧了西塞罗的手,西塞罗也同样回握着。
“是的。”
大帝沉默了一会儿,“我答应你。”他一直偏爱墨丘利,就是因为知道墨丘利除了他的宠爱什么也没有,西塞罗拥有他的母亲,拥有他母亲背后的势力,但现在西塞罗为了让墨丘利得到创建自己势力的时间,甘愿放弃这一切。
**官将这一条添了进去,一切都成定局。
……
赛特送芙罗拉离开王宫之后,回到宫殿里,就看到密涅瓦在向西塞罗发脾气。
她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密涅瓦失控的冲西塞罗吼叫,“你把我为你争取到的一切全都毁了——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
西塞罗被密涅瓦打的偏过头去,密涅瓦手指上的戒指也因为太过用力滑脱了出来,重重的掉在地上。
密涅瓦牙关都在发抖,“你逃去了安格,将我丢在这里,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墨丘利如何崛起,如何一点一点把我手中的权力都夺走。”如果西塞罗不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会杀了他的!
赛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将密涅瓦的戒指捡了起来。
看到他的密涅瓦也不顾西塞罗还在这里,她扑倒在赛特的怀中呜咽哭泣着。
“对不起,母亲……”西塞罗想要的一直都不是权力,他只是顺应自己的心意去做了一件自己认为是对的事。
密涅瓦在失态痛苦之后,渐渐冷静下来。她从赛特的怀里抬起头来,含着泪意的眼睛看着西塞罗,这一次,她眼中再没有什么温度,有的只是锐利与冰冷,“看着吧,西塞罗,看着得到一切的墨丘利,是信守对你的承诺,还是接过你递去的刀,杀了我和赛特。”
“哥哥绝不会这么做的。”他相信他和墨丘利之间深厚的情谊。
密涅瓦对他失望透顶,但她又明白,此时的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她对西塞罗一字一顿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呆在宫殿,哪里都不许去。”此刻只有赛特可以倚靠,也只有赛特可以相信,“现在跟我出宫,赛特。”
……
珐琅臂环在地板上滚动着,清脆的像是一个美梦破碎的声音。
芙罗拉倒在驯蛇人的怀中,她到死都没有想到,送自己鲜花的人,也会向她的胸口递出一把刀。
“对不起,对不起。”他将刀拔出来,鲜血喷溅,连芙罗拉的裙摆都染红了。
屋子里的黄金闪烁着。
就像奥修说的那样,他从接触芙罗拉开始就别有用心——她那么年轻,又那么单纯,轻易便可沦为爱情的俘虏。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过和这个天真的女孩共度一生,毕竟她虽然从不告诉自己她的名字和来历,但从她的穿着和佩戴的首饰就可以看出,她出生在一个家境相当优渥的家庭,和她在一起,能够摆脱他现在贫瘠的生活,甚至能够侥幸的跨越阶层。
如果没有那位公主的话。
来历不明的贵族小姐和一位地位更尊崇,拥有更多财富的公主相比,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芙罗拉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在今夜来访时,看到房间里堆满的黄金与桌子上母亲的亲笔信时,才会显出诧异的模样。然而她来不及询问,刀尖就透过了她的胸膛,
她倒在地板上,看那个在梦中无比温柔的情人,跨过她的身体将那封信藏了起来。
然而他折返回来,拖着芙罗拉的手臂想将她从房间里拖出去,然而芙罗拉一直望着他的目光令他懦弱的道歉,“对不起,我是爱你的。”芙罗拉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装满黄金的箱子,“可是,我不能让伊西斯王妃知道,我和别的女人有过来往——不然,她就不会把公主嫁给我了。”
每个字芙罗拉都听得懂,然而合在一起,却成了一句她完全听不懂的话。
她的母亲要将她嫁给这个男人,那为什么这个男人又要杀掉自己呢?
她想询问,然而盖过来的手掌永远的合上了她的眼睛。
……
伊西斯以为墨丘利是以那把沾满蛇毒的剑要挟密涅瓦退步改口,虽然结果比她预料的还要好,但她心中却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是因为害怕接下来密涅瓦的报复吗?
“王妃?”看到正要安寝的伊西斯手抖的连梳子都握不住,一旁的女官马上走了过来,“您怎么了?”
伊西斯看着自己颤抖的不停的右手,用左手紧紧握住,贴近了自己的心口,这样她才终于止住了颤抖。
“王妃!芙罗拉公主不见了!”
……
巡逻与把守宫门的护卫都被伊西斯王妃召了过来,在伊西斯的询问下,几人将昨晚发生的事复述了出来——
“芙罗拉公主想要离开王宫,我们拦住了她。”
“后来,密涅瓦王妃过来了,她让营造官大人带走了芙罗拉公主。”
听到这里,伊西斯已经浑身冰凉。她来不及考究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便将一切都归咎在了密涅瓦对自己要挟的报复上。她带着女官,在天边刚刚亮起,晨雾稀薄的时候,匆匆赶到了密涅瓦的宫殿。
密涅瓦此时当然不在,伊西斯等到天色大亮才等回了姗姗来迟的密涅瓦。
密涅瓦昨晚与自己的兄长和父亲商议了一夜都没有找到挽回的方法,现在看到得胜者伊西斯更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厌烦。
“密涅瓦,你把芙罗拉带去了哪里?!”伊西斯也一改自己平常柔弱的面貌,张口便质问道。
密涅瓦马上明白伊西斯来找自己的用意,她被自己的儿子拱手送出了权力,与父兄商议一夜也无果,此刻也是心伤劳累,但在伊西斯面前,她还是端足了一个王妃应有的姿态,“你是在质问我吗?”
伊西斯牙关战栗着。
密涅瓦也无意与她在这里纠缠,“昨晚我只是偶然遇到她要离开王宫,好心让赛特送了她一程而已。你是她的母亲,都不知道她要去哪吗?”
伊西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赛特,更加崩溃,这个刺杀他儿子的男人,现在又带走了她的女儿。
密涅瓦看到了伊西斯的目光,她侧身挡在了赛特面前,“芙罗拉确实出宫了,赛特也只是顺遂她的心意送她离开了王宫而已——你可以去问巡逻的护卫。”
此时墨丘利也赶了过来,他听到了芙罗拉失踪的事情,并一路打听,大致知道了昨晚被赛特送出王宫之后,芙罗拉去了哪里。
伊西斯看到墨丘利之后,一下子崩溃了一般,“芙罗拉,芙罗拉不见了。”
“别担心母亲,我知道芙罗拉去了哪儿,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密涅瓦冷眼看着这对母子,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既然已经证明和我无关,那就离开我的宫殿吧。”
……
稀薄晨雾淡去,灿烂阳光洒满街道的每一个角落,街道上已经满是罗马王宫里的护卫了。
早起的平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翘首站在街道两边,看王宫里的护卫四处搜寻。
遮在少女身上的稻草被拨开,她靠着墙壁,宛若睡去一般的美丽。
伊西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掌轻轻的触碰她的面颊,“芙罗拉——”她藏在王宫中珍宝一样的小女儿,面颊已经冷了。伊西斯亲吻她的脸颊,想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然而这美丽纯净的少女已经永远的睡去了。
墨丘利心中悲痛,却能维系理智,在他的命令下,杀害伊西斯的驯蛇人很快被抓了出来。
装满黄金的箱子的角落染上的血迹连同昨晚无意从芙罗拉身上掉落的臂环,都成了他的罪证。他正要拿出那封举荐信,说自己即将成为代检察官,迎娶伊西斯王妃的女儿时,站在墨丘利身旁的奥修令他一瞬瞪大了眼睛。
他认识奥修,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那个不知名少女的护卫。但现在,那些王宫中的守卫叫他,护卫长大人。
他虽然是平民,却也知道这个官衔意味着什么。
多年前目睹母亲生下的双胞胎中横死一个的墨丘利,此时看着那双胞胎的另一个,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死在面前,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只他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要冷静,父亲即将不在,妹妹也离他而去,如果他在此刻崩溃的话,柔弱的母亲一定会支撑不住了。
举荐信连同两箱黄金都被搬了出来,奥修看着这一切,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他附耳对墨丘利说了些什么,墨丘利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头顶便是万千灿烂的阳光,墨丘利俯视下来,他看着杀害自己妹妹的人,俊美的面容毫无感情可言。
“把他丢进狮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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